秦家少爷。秦净修。苏净蒽。
“你说的未婚夫就是他。”楼西聆没有多余的表情,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在陈述事实。
苏净蒽雀很平静。“没错,我和表哥自小就定亲了,楼大帅,表哥,是很执着的一个人。”
楼正霄整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那又怎么样。不过是秦家,苏大小姐以为我们楼家会怕。管家,将人带到后面书房,找人看好了,至于你们两个。继续拜堂。”
楼大帅态度十分强硬,苏净蒽和楼西聆的反对根本听不进去。
“苏大小姐,你表哥在我手里,我有几百种方法能让他彻底消失,如果你想尝试一下,我不介意,至于你,楼西聆,我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你说了算。记住了,你不是没有弱点。”
楼西聆的弱点是什么,苏净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时心软挖了个坑,将表哥和自己都陷了进去。在楼大帅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是多余的。
喜乐声再次响起。秦净修泪流满面,被绑在书房的椅子上,动弹不得,却恨自己一介书生,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楼家,楼家,还真是无耻之极,净蒽,净蒽,净蒽。。。。
闭上眼睛,袅袅娜娜的身影一步一步前行,杨柳岸边,清风徐徐,回眸一笑,“表哥”。
那样美丽的笑容,自己做梦都想着拥入怀中,如今,就这样嫁做他人妇了吗。
净蒽,净蒽,表哥该不该怨你。
虽然是喜事,但是在新郎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悦这回事,看着新娘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仇人,旁边的暗香盈袖不禁暗暗感叹,自家小姐命真不好,摊上这样一个冷脸姑爷,还不知道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
刚刚明明看见表少爷进去后院了,为什么现在不见人,互相看看,发现对方眼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不解,相互摇摇头,她们只要照顾好小姐就行,至于其他的事,真不是一个小丫鬟能管得了的。
当然,在座的宾客也都有一样的质疑,为什么秦家少爷进去之后就再没有出来,但是却都没有胆子敢质疑。
只是各自在心里猜测罢了,有那和秦家交情好的,想着一会行完大礼,要是秦净修还没出来,就派个人给秦家送个信,
楼大帅这个土皇帝不讲理是经常性的事情,说不定秦净修有什么事情惹到他了,又弄得人不高兴。
礼成,新娘子和新郎被送往洞房,待那些繁复的流程一过去,楼西聆就站了起来,看见红色的裙摆下那双标准的小脚,眉头深深皱起。他一刻也不想多呆,直接就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屋内的喜娘试图用贫瘠的言语给楼少帅做个解释,新娘子却挥挥手。“你们也出去吧,我累了,想要歇一歇。”
喜婆心里叹气,这少奶奶,刚刚成亲,就被少帅给嫌弃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替古人操心,真是要不得的毛病。
“少奶奶,那您先休息一会,我们就先告退了。。”
盖头内轻语徐徐。“辛苦喜娘了。”
自有暗香盈袖直接拿来早就准备好的赏钱,交给喜婆,假作推辞了一番,喜婆也就收下了,又再一次道了谢,眉开眼笑的出去了。
楼少帅却直奔后面的书房,他要见见那个秦少爷。据说是胤城最有风度的男人。
皎皎如明月,温润如美玉。这个秦净修,和苏净蒽倒是相貌相当,的确极为相配。
不过即使在相配,现在苏净蒽已经是他的妻子。可惜。
“楼少帅,您放了我,放了净蒽。一切条件随您开。”
显然,秦净修已经过了最激动的时刻,现在可以冷静的思考问题。不过这样的语气,让人很不舒服。
楼少帅自认是什么都不缺的。“你认为我需要你什么。”
换言之,你有什么。秦净修听明白了。
“人活一世,需要的东西很多,即使是您,也会有需要的东西。”
这话倒是对,但是父亲的话在那里放着,自己还是有所顾忌的。
虽然对这个妻子不喜欢,但是也不想有人破坏自己的婚礼。
“如果这是你的交换条件,秦少爷,我不接受。我楼西聆还没到这个地步,或者说您果然商人本色,懂的以物换物。但是,我不是商人,我只是个军人,知道到手的东西,即使不喜欢,也要看牢了,因为她是我的。这是一个军人的尊严。”
尊严个屁,“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要不是为母亲守孝,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是秦家的少夫人,楼少帅。”
语气已经不那么客气了,既然谈不拢,没必要虚情假意下去。
“那又如何,她现在进了楼家的大门,就是楼家的人,就要守楼家的规矩。秦净修,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妄图做出让我蒙羞的事,否则,我会亲手解决你们。”
楼大帅是贪狼,楼西聆就是一只狮子,牢牢看守自己领地的狮子,不允许任何人侵犯。
至于那个敢逃婚的苏溪鱼,他自然有办法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没有人可以让他蒙羞。
楼少帅脑袋瓜好使,和秦净修一番交谈,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却是不动声色,还吩咐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委屈了秦少爷。一会吃完喝完,直接将人送回去。
转身走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秦家少爷,楼家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
秦净修闭上眼睛,想到那个混蛋居然就这样霸占了净蒽,心里更加难受。
还是秦家来人,将秦净修接走了。不过秦家的管家倒是有话捎给楼大帅。
“我们家老爷的意思是,表小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疼得不行,这么会出嫁他却不知道,所以,三天回门的时候就不必去苏家了,直接去秦家就可以了。”
楼大帅敞亮,既然秦老爷子不想结怨,他自然也是巴不得两家可以交好。“这个没问题,回门回门,认准了哪个是娘家,就回哪个门,这样才对。”
这就是生拉硬扯也要和秦家扯上关系,再说了,这也不是生拉硬扯,这样的关系,以后打都打不断。
至于苏家,谁管他是哪一个。
管家的话带到了,任务完成了,接少爷走人,看见五花大绑的秦净修的时候眉毛还是一跳。
少爷对表小姐情深意重,这是看似就这样压下来了,但是实际上风起云涌才刚刚开始,以后,还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秦净修脸色沉得厉害,管家也不敢松开他,真的闹出什么事来,都不好收场。
本来以为管家会解开自己,可是,眼见管家对自己的示意视而不见,还和楼府的管家在那里寒暄,秦净修真是佩服自己的好涵养,居然没有跳脚,实在难得。
一路上,管家在秦净修的眼刀子乱飞的情况下却可以神色不变,真是奇人。
终于到了秦府,管家终于将人解开,秦净修的胳膊刚刚放松,抡起来就是一个巴掌,打到管家的脸上。
四五十岁的人,不见一丝窘迫,即使被少爷打了这一巴掌,他依然是秦家德高望重资历甚深的管家。
秦净修抹抹巴掌,甩甩袖子。“福叔,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秦福低着头,态度依然恭敬无比,连语气都挑不出一丝颤音。“少爷。老太爷让您回来就去见他。”
秦净修望着他冷笑,却也不再与他计较,直接奔书房去见秦沐之。
没有看见苏家那对夫妇,秦福又是这个态度,心里对爷爷的决断已然有了判断,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希望爷爷能帮他争上一争,他不想净蒽嫁给别人,那是他梦想了十几年的人儿,一心一意在等着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嫁到别人家里。
秦沐之是个商人,虽然只是个商人,但是,谁也不敢把这个老头小看了,老人身上一点也不见商人的市侩铜臭,身上的世家风范能让任何人折服。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唯一的孙子,心里不禁惋惜,想起净蒽,他觉得比谁都可惜,那是留下的唯一的血脉,自己还想着把那孩子迎到这个家来,和净修做夫妻,秦家自会护她一生一世不受委屈。
两个小人儿的心意他也都明白,互相钟情,要不是因为净修的母亲意外去世,这孩子要守孝,早就把两个人的亲事办了。
现在,只能感叹一声遗憾了。
“净蒽已经成为楼家的媳妇,你也放下吧。”
“爷爷。”秦净修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预料,但是,当秦沐之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感觉一颗心沉甸甸的,沉不到底。
“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净蒽是逼不得已,你们是情深意重,楼西聆并非良配,楼家是龙潭虎穴。还是什么,净修,我不管你之前和净蒽怎么样,她又是因为什么才嫁近楼家,她现在即为楼家妇,就要遵守三从四德,莫不是你要坏她名节。”
严肃犀利的话刺得秦净修浑身都痛。“爷爷,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您还要讲这些,说什么名节,那么,逃婚的苏二小姐是不是该以死谢罪。”
秦净修是第一次顶撞自己的爷爷。那个他心里一直最敬佩的人。
“别人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和净蒽,都是我秦家的孩子,还要叫我一声爷爷,我就管得着,无论世道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允许你们做出离经叛道的事。”
还真是老顽固,秦净修惨痛的心开始支离破碎。“是不是苏家许了您什么好处。您才这么说的。”
秦沐之十分的不屑。“他苏仲卿有什么事我贪图的,他能许给我什么好处,我只是为了净蒽为了你,不想你们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来。
如果你真有心,就做好净蒽的哥哥,让她不要在楼家受气,苏家完全指望不上,我们才是她的后盾和依靠,知道吗。”
不是只有秦净修伤心,他心里也心疼,心疼自己的外孙女,楼家,那是什么人家啊。净蒽一定会过的很辛苦的。
哥哥,哥哥,以后就只能叫哥哥了吗,秦净修终是摔门而去,不能理解爷爷的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