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绣好了,一百个寿字全部都是双面绣,放到楼家人面前展示的时候,都惊叹了,那字,是苏净蒽自己一笔一笔写出来的,轻盈飘逸,一如她这个人,孤孤冷冷,却透着别样的温柔。后面这句是楼少帅心里的独白。
被他媳妇坑上千百次,也依然无怨无艾的男人,痴心不悔,一条道走到黑,认定了就是你了,你就是我的,觉得你是好的,别人就不行说一个不字。
两边是松柏,仙鹤,象征着长寿安康,寓意也好,绣工画工都是好的,楼夫人看着这媳妇,实在是不能满意的再满意了虽然出身不高,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比现在许多洋派的小姐好。
楼西淳更是艳羡,“除了嫂子,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人能有这么好的绣工了。”
苏净蒽倒也不谦虚。“不能说没有,只是极少数的。”还带着一点小骄傲。扬着小下巴,不难看出其中的得意。
楼西淳目光闪了闪,想要说什么,,又闭上了,楼夫人倒是点点她的眉心“不害臊。”
原本楼大帅还说可以回来参加秦沐之的寿宴,楼大帅显然对秦家很看重,可是,就在秦家宴会头一天,他的电话打回来了,说是回不来了,让楼夫人代替自己去,亲自给秦沐之送上贺礼。
楼夫人就是贤内助,别管她对楼大帅的小妾怎么处置,这等门面事,楼夫人是不会有一丝差错的。
楼西淳磨着也要去,楼夫人螣不过,只好答应了,想一想,还是带上楼凝菲,这种场面,只带自己的女儿去,会被人说闲话的,楼夫人很在乎这些。
楼西淳很看重这一次的出门,而且显然早有准备,就只等着楼夫人点头,衣服首饰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倒是苦了楼凝菲,什么都没收拾,还好,楼夫人特意打发人过来,送给她几件时新的首饰,上一会出门,也订做了衣服。自己感觉还不错。
可是出门那天,看见苏净蒽的行头,顿时觉得自己就像和小姐少奶奶出门的丫头一样,再看看楼西淳,虽然比不上苏净蒽,但是怎么看也比自己强多了,心里难免生出几分厌烦来,就这样,还要去给楼西淳当陪衬,实在是无异于羞辱。
其实她穿的也不差,和楼西淳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楼西淳特意打扮,拿出压箱底的衣服,所以多了几分荣光。
至于苏净蒽,别说楼凝菲了,就算是楼西淳,也要嫉妒了,身上穿着还是惯常的斜襟衣服,原本就有几分诗情画意,阳光一照,本来青白色的衣服多出好几个颜色,轻轻淡淡,层层叠叠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材质,反正是好看极了。
不仅不花俏,反倒把人衬得无比,再加上这些日子楼西聆的疼爱,整个人多了几分艳光,却不艳俗,耳边带着闪亮的钻石耳扣,手上带着两只紫玉镯子,一看就是个系罕见、
再往下看,楼少帅彻底将他媳妇一秒变成土豪了,脚上的鞋子也带着珍珠。乳白色的,还不止一颗,攒成一朵花,楼西淳眼睛都红了。
“嫂子,我哥是不是把你扔在珠宝铺子里,然后再拉出来的啊,怎么把珠宝都镶在鞋子上了。”
苏净蒽不以为意,这种鞋子,又不是没穿过,以前表哥让人特地给自己做了好几双,都在箱子里压着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楼西聆不知道自己被人不屑,还沾沾自喜。“怎么,楼少帅的夫人,打扮得出众一点不行吗。”
楼西淳嘴都撇到南洋去了。楼少帅哼她一声。“不要什么都和你嫂子比。”她是我媳妇,你是别人媳妇,有差别的好不好。
楼家有权,秦家有钱,不过两家都不是特别讲排场的人,秦沐之的寿宴也没有请很多人,不过是社会名流自发去的,秦家,那是真正的儒商,在这块地界上,无论是钱财,还是声望,无疑都是顶尖的。
所以,对秦沐之,这些人更多地是尊重,这也是为什么楼大帅一心想要拉拢秦家的原因,楼正霄从来不掩饰他的目的性,苏净蒽知道,但是也不介意。
这样才正常,楼大帅是一军人,也是政客,如果真的只是站在公公的立场才对她好,那倒是不正常了。不过对于苏净蒽来说,这些不重要。苏净蒽有时候糊涂得紧,有时候有很看得开,这样的现实,她反倒能接受。
对于楼家的到来,秦家自然是欢迎的,秦沐之别的不看,就算是看在外孙女的面子上,也要给楼夫人十二分面子。
见面一阵寒暄,对于楼大帅的缺席,楼夫人表达了歉意,秦沐之不介意,表达了谅解,目光落在苏净蒽的身上,看到小孙女貌似胖了些,人就笑了,笑的更和蔼了。
秦净修看看苏净蒽的穿戴,对上楼西聆的目光,不懈的撇撇嘴,直接忽略了,目光落在苏净蒽的脸上,红果果的挑衅,楼少帅不淡定了,直接走过去,站在苏净蒽身边,挽住她的手,也不去看秦净修,直接将人往院子里带。
楼西淳走到秦净修面前,深深一福礼。“秦公子。”
带着苏净蒽往里走,递给后面的男人一个挑衅的眼神,秦净修捏紧拳头,真想斯文扫地,直接将楼少帅打倒在地。
眼睛死死的钉在苏净蒽的身上,曾几何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淡淡的依赖。却能将他的心融化,现在,她却融了另一个男人的心,还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多磨讽刺,碎人心肠的现实,就是一把榔头,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不见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苏净蒽虽然嫁人了,但是,她并没有离自己远去,可是,楼西聆的一举一动就像是在警告他。
“你太天真了。苏净蒽,她已经不属于你了。”
“秦公子。”思绪被打断,那是一张年轻美丽的面容,带着一点点羞涩,止不住的是眼中含羞带怯的情意。
对于这样的眼神,太过熟悉,有多少女人曾经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他的心,只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心也好,眼也好,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了。
“楼小姐,你好。”
平淡儒雅的话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口气,不是没看懂,只是看懂,却不想接受,也不想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求而不得,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即使那人是楼西聆的妹妹。也不忍心去伤害。
秦净修还是心软,大概永远也学不到楼西聆的狠绝,就算是很楼西聆恨得要死,也不想伤害他的妹妹。
楼西淳却没有领会他的用心,多情的孩子将秦净修的冷淡归结到她哥哥的身上,有些不甘心,还是跟在后面一起进了院子。
楼凝菲抬起头看看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咬咬嘴唇,直接跟上了。
楼家带来的寿礼自是不薄,楼大帅大了这些年的仗,搜刮了不少好东西,懂不懂得欣赏无所谓,关键是摆在家里充门面是好的。
随便提上来几件,送作贺礼,都不错了,再加上苏净蒽绣的百寿图,实在是讨秦沐之的欢心,楼西聆也有准备。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墨绿色的鼻烟壶拿出来的时候,秦沐之眼睛都亮了。
这件东西他一直在寻找,却总是擦肩而过,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你怎么找到的。”
楼西聆对上苏净蒽同样疑惑的眼神,轻描淡写,“打听到这东西在南方一个政客的手里,知道您喜欢这个,就弄过来了。”
说的不在意,秦沐之却是很喜欢,也领这份情,这件东西,他知道在谁的手里,只是那位政佬,身份名望不低,脾气也略有所闻,出了名的难易亲近,楼少帅弄来这个东西中间不知费了多少力气。
倒不是说这样东西好,秦沐之贪这个东西,只是楼少帅这份心意,可不只是对他的,更多的,是把苏净蒽真的放在心里了。
看看苏净蒽,嗯,不错,不管嫁娶哪里,只要是她过得好,就比什么都强。
秦沐之高兴了,看什么都顺眼,却还是拄着拐杖,对楼西聆正色道。“其他的都是虚的,净蒽过得好,才是正理。楼夫人,以前我们不熟,现在成了亲戚,就别怪我老头子倚老卖老,别说对我这外孙女婿,就算是对你们,我也是这个话。”
地位在那里,辈分在那里,当着众人面,放出话来。“如果净蒽过得不好,我们秦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苏家现在已经败了,净蒽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这么说,无疑是想让人知道,让今天来宴会的人都知道,苏净蒽后面站着秦家。
钱洋洋还是一如既往的洋气穿着洋人流行的那种蓬蓬裙,整个人是珠圆玉润的美丽,目光巡过苏净蒽,楼西聆,秦净修,三人的身上,最后再回到楼西聆这里,耳边听着秦沐之的话,嘴角微微撇着,再怎么样,不过是一介商人之女,有什么了不得的。
齐大非偶,就算是身后有再多撑腰的,又能怎么样。还是要看你真的能守住才行。
楼夫人听着秦沐之的话,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就想秦沐之说的,他要倚老卖老,自己就只能听着。
楼西聆做出保证,“外公放心,苏净蒽已经是我的妻子,我自然疼她爱她敬她重她,绝对不会欺负她,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至于有谁要是敢对她不安分,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话音落时。目光也随之落在了秦净修身上。秦净修昂着头,对上他的眼睛,丝毫不见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