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与依祁当时被一股巨大的神力卷入那壁剑剑气之中,在圣灵帮助之下,他们冲破了异界。依祁只是顺势抛下了一句,希望能化解他们的困苦,至于后来如何他们便不知道了。
他们依然回到了那片林子中,然后循着原路回到了那小木屋中。
秦臻叹道:“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一个地方,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依祁笑道:“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好还是不是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想吧。”
秦臻道:“是,我现在去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已似几天没有回来一般。我要出去看看我们种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该填些水了。”
依祁抿嘴笑道:“看来你现在不是一个大侠了。”
秦臻笑道:“大侠来做什么,现在人间还有秦臻这个人么?”
依祁道:“你现在像一个农夫。”
秦臻道:“你就是农妇。”说着又逗了逗依祁怀中的孩子,放下背上的剑,丢在桌上,拿着农具到附近的田地中去了。
依祁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突然瞧见在桌上的那璧剑突然抖动了几下,放出几道紫光。可当依祁走到璧剑面前的时候却又毫无动静了。心下一阵奇怪,不过此刻怀中的孩子一阵啼哭,也只好摇着孩子,没有再理会。
秦臻此刻正在地中除着杂草,这个时候却听不远处呼呼之声,感到有条大虫在捕食猎物一般,且向自己靠近。当下丢掉了自己的农具,一个纵身上了那高大的古木的一枝粗壮的枝桠上。屏住呼吸,便看见远处一个十分巨大的老虎正追逐着一只狐狸。那狐狸似乎脚上受了伤,跑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不过拼命地跑,那巨虎却被抛到了后面。猛虎,百兽之王,怎可看见到手的食物溜跑,也在后面穷追不舍,哪肯放弃。那狐狸毕竟体力有限渐渐地就慢了起来,那条大虫,也跟着放慢了脚步。悠闲了起来,好像在对那狐狸道:“你跑,再跑,我看你能不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秦臻看到狐狸此刻命在旦夕,且素来对这猛虎也有几分不好的感觉,当下从旁的枝桠上取下一根枝条,以枝当剑,从空中击下将那猛虎脑袋带那木枝一起插入土中,鲜血四溅,不过那大虫似乎并没完全死去。秦臻又飞身而起,又冲那高大的古木上拔下一根树枝,又刺入了那大虫的脑壳中。直到这个时候,那个大虫才渐渐不动,死去了。
一旁的狐狸,大概是奔跑的极累,瘫软软地卧在一旁。秦臻笑道:“你这只狐狸啊,比我运气还不好。”说着便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替它包扎了那受伤的后左腿,秦臻又笑了,呵呵地道:“看来你我真的很有缘啊,我也是伤的左腿,不过你伤的比我重的多了。我是被二郎神的那条狗咬了一下,而你被这条猛虎,它的牙齿可大的多了。”说着便将它的伤口包扎好了,然后放下那只狐狸道:“去吧,没事了,虽然别人说狐狸不好,但我总觉得老虎更不好。”那只狐狸被放到地上后,慢慢的跑走。不过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秦臻,只不过秦臻没太注意,他现在在想怎样将这只大虫弄回去。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好提着那猛虎的头拖了回去。
这个时候却见依祁在门前远远地看着他,他便笑道:“祁儿,你看,我打到了什么?”
依祁笑道:“这个地方能打到什么?”说着便摇了摇头。直到秦臻将那大虫的尸体放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吃了一惊道:“哪来的这么大的一只老虎,你有没有受伤吧?”说着关心的在秦臻身上左瞧右顾。
秦臻呵呵笑道:“祁儿,你可知道我现在还不是真的农夫,这只大虫还是把我没有法子的,正好这虎皮能为天儿做一个小毯子。这样晚上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受凉了。”
依祁道:“天儿的身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嫩,不过这虎皮的确是很好的料子,为天儿做个小毯子的确不错。”而秦臻此刻忙着剥虎皮,一时竟忘了将刚才救那只狐狸的事对依祁说,不过这件事真的也没有提的必要,所以便没有再提起。
过了一夜,次日黎明的时分,听得外面一阵怪风响声。依祁暗觉不对,又听摇篮中的天儿突然哭声大起。便起来抱起天儿轻轻摇着他,此刻秦臻也醒来了,便道:“天儿今天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依祁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天儿自出生以来就哭的很少,不知道为什么竟一哭不止。”
秦臻道:“屋外怪风呼呼,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迹象。”
依祁叹道:“该来始终是会来的,上天给我们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秦臻道:“祁儿,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依祁走到那木屋靠着床头上面的一个小小的窗棂之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世间变幻无常,天道循环,往复不息,有些事其实早已注定。”
她将这句话说完之后便听到门外有人叫喊,“平云公主,小神奉天帝钦命来接公主上天。”
秦臻听得出是二郎神的声音,便又向依祁道:“是二郎神,只是我不懂的是为什么他要叫你平云公主。”
依祁道:“其中的缘由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这次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秦臻道:“祁儿,你放心,任何人都无法将我们分开。”于是紧握着依祁的手,各自穿好衣裳,秦臻背负宝剑牵着依祁的手一道走出门来。但只看见二郎神一人拄着三尖两刃刀站在屋前。
秦臻笑道:“杨兄别来无恙,怎么有空下到凡尘来了,真是不容易。”
二郎神冷笑道:“别给我惺惺作态,你勾引平云公主,天帝自会惩治你。”
秦臻道:“哦?杨兄是想请我到天上做客么?”
二郎神道:“废话最好不要说得太多,我们手底下见分晓。”
秦臻道:“只怕以杨兄一个的力量还没有办法将秦某制得住。”
二郎神道:“我自然知道,所以这次我带来了几个帮手,希望你还能应付过来。”说着在他的周围突地生出许多天神出来,有托塔的李天王,也有踏着风火轮的哪咤……
秦臻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便对二郎神道:“想不到二郎神的帮凶就是多啊。”
二郎神笑道:“哼,看你今天如何脱身,要知凡人与天斗,无非以卵击石。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也不至于你要吃许多的苦头。”
依祁笑道:“二郎神,难道天帝真的就不肯放过我们?”
二郎神对依祁却毕恭毕敬地道:“平云公主,天帝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还望公主能体谅。”
依祁冷笑道:“他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是这样做是为了我好?”
二郎神笑道:“公主难道就一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便是天帝最心疼的女儿,平云公主啊。”
秦臻道:“少来这些,杨兄和各路神仙,如果你们是来抓我们夫妇的,就动手吧。”
众神中的哪咤此刻站出来道:“秦臻,你可知道你这样只能害了你自己和公主。如果你能够跟我们到天庭中,天帝也许会法外开恩,放你一马。自此你与平云公主也能得到解脱,这样不是好事一桩吗?”
秦臻道:“秦臻自问我没有做错,要我与依祁这样分开是绝无可能的。”
那面目庄严的托塔天王此刻发话道:“你们难道真的要这样这样执迷下去?”
秦臻笑道:“呵呵,秦臻不动什么执迷,但对人间大义倒是分的清清楚楚。就算今日我夫妇两人死于你们兵刃之下,我们也绝不会分离!”他这一通话掷地有声,大气凛然,说起来浑然有力。但那些众神诸仙却暗暗生气,想此人如此顽劣,真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不可教化,暗自生恨。
秦臻催动真气,将背后之剑震了出来,飞在空中。
那托塔天王叹了一口气道:“此人虽是凡人却将武功练到炼神还虚的境地,本来离仙道不远,只可惜,此人遭遇情障。”
哪咤踏着风火轮,握着红缨枪,飘了近来,只听他道:“就让我先试试你有多厉害吧。”
秦臻笑道:“人神之战,自古少有,希望你一定不要手下留情才是。”
哪咤笑道:“我就看看所谓的情剑在你手中到底是不是真有当年情魔手中那样厉害。”
还未近秦臻的身前,那把璧剑便似长了眼般从空中击向哪咤。哪咤慌忙用红缨枪一挑,然后便又向秦臻袭来,那剑虽被哪咤打去,但不觉中又飞了回来。此刻那把璧剑正向哪咤背后击落,哪咤一吃惊,风一般的速度腾起几丈。那把剑便飞快回到秦臻的手中,秦臻剑诀一领,若惊鸿一般飞起,一个冲天之势向哪咤袭去。哪咤见他如此巧妙的攻势,口中连呼叫好,眼见秦臻的剑已到自己的脚底。忽然他便倒立而下,弯腰曲背一个转身击向秦臻。
秦臻迅速窜了过去,落在地上笑着对哪咤道:“如果你是一个凡人的话,我相信是一个很好的对手,只可惜……”
哪咤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道:“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彼此间的对手了,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
秦臻面露喜色道:“你比那什么吊儿郎当的神坦率多了,小心了。”说着剑尖刺向哪咤小腿,哪咤在上面将风火轮一踢,那燃着熊熊大火的一轮击向秦臻,火轮的速度极快。秦臻横剑胸剑一挡,风火轮与璧剑相撞发出几团紫碧的火花。然后秦臻便腾身数丈,从高空向下刺向哪咤的天灵盖,哪咤一惊,也腾空而起将脖子上的乾坤圈向秦臻一抛。乾坤圈内藏玄机,就似有灵一般一下便套住了秦臻握住剑的右掌。那乾坤圈由大而小,却正好将璧剑和秦臻的手掌系的紧紧的,一时秦臻很难施展剑术。
哪咤叹道:“人神有别,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秦臻道:“就算人不能胜神,但我怎样也不会放过任何希望。”说着右手一收,虽然动作有些僵硬,但却足见他已用尽了全力。秦臻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后世的人说的太多也太杂,只知道他是一个到死也不会向失败低头的人。
此刻托塔天王见秦臻性子如此执拗,生怕错过了时机,手中宝塔向空中祭起,塔身突长,全然像那大庙中的古刹一般。秦臻看到宝塔压近,身体徒地腾开,依祁此刻抱着孩子焦急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秦臻手中剑忽然抖个不停,连秦臻也无法控制住,剑竟弃他而去!
众神见秦臻失去兵刃,一时间都祭起法宝向秦臻袭来,这些仙界之宝,纷纷发挥威力围住秦臻四周,一时间秦臻难以脱身,失去璧剑的秦臻已无法与这些仙界之宝对抗。
不经意间,秦臻左脸被玄天金剪划破面皮,鲜血汨汨流下。依祁不禁失声惊呼了一声,本欲放下天儿去相助,不料此刻天显异光,一股玄黄的光晕罩住了。那些仙界法宝突地黯然失色,一时间竟无法欺身击向秦臻,秦臻头顶的那片天空中奇光异现,一把奇形剑悬在空中,剑身澄绿似水,泛着淡淡蓝光。秦臻腾身握住剑柄,“刷”地划了一个剑圈,那些法宝便纷纷落地。这把剑极其怪异,剑身似无,只不过是些水连成,在秦臻使用只是却完全分散开去。
此刻众仙一惊,大家会意,几道五光十色的仙气击向秦臻,秦臻反应较快,早已落在地上,那些仙气在空中击了一个空。众仙诸神怒吼一声齐齐地飞过去将秦臻围到中间,二郎神笑道:“秦臻,你已渐落入魔道,就怪不得我们了。”
众仙中有那大锤的,也有执着拂尘的,也有拿着一本仙书的仙家……
一场恶斗,最后秦臻由于气力不支,重伤在地,身上千余重创,仍然立在空中,虽然鲜血如线落在地上。
哪咤叹道:“你又何必这样?”
秦臻持剑对着依祁轻然一笑道:“血洒天地如何,我无怨无悔!”此刻众仙也停住了攻势,见秦臻面上毫无怯意,只是立在空中毫无动作,苦笑,笑中带着苦但也含着蜜。
突然壁剑脱手而去,秦臻又对依祁笑了一笑,然后身子便重重地向下落。众仙神此刻怕秦臻久而生变,几百的兵刃纷纷向他招呼过来,依祁失魂地哭喊道:“不要!”
可是千百的仙器已去而不返,纷纷落地,却没有击到秦臻的身上。因为在此刻一阵迷烟挡住了大家的视线,一时间分不清秦臻的所在,正当众仙用神力看时,秦臻已消失不再。
在小屋旁只留下失魂落魄的依祁,此刻见秦臻突地不见,也觉得很奇怪,心头也稍宽慰。在众神的押解下,她抱着天儿回到了天庭。
天庭凌霄殿之上,依祁站在大殿之上只顾逗弄着自己的天儿,其他的东西她什么也不放在眼中。
天帝道:“平儿,你虽为我的女儿,然天规如此,你也应当受到惩罚。”
一旁的王母却连连的向天帝使着眼色,希望他能念在昔年平儿除去情魔的功劳上能对她能宽大处理。
玉帝咳嗽了一声便道:“又念及你曾为天庭出过不少的力,是以现在朕只对你做一个小小的惩戒,”便又喝道:“来啊,黄巾力士,将平云公主送往碧幽宫面壁三年。”
依祁苦笑道:“我并不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我没有你这样的爹,我不愿做仙,求求你,求求你,难道你就不肯放过我么?”
天帝道:“你尚且不知你的身世,我便向你说说。”王母拉了拉他的手,天帝却道:“这些事她自己应该知道,”便向依祁道:“两千年前,你本天上的平云公主……”天帝便告知了她那段可歌可泣的一段悲情故事,她与情魔的刻骨的恋情。情魔原本多情,然而似乎若即若离,所以在魔界根本就没有一人能圈住他的心的,而且情魔不仅多情,而且魔力非常,纵横魔界。对于魔君也毫无惧意,所以自由自在,并不受任何约束。一日游小天界,遇到平云公主,二人一见如故,自此常在一起畅游无穷,天地无极。怎奈被天帝发现,自此便将平云公主关在碧幽宫,不使他们相见。情魔从未如此动心,这不是他平时多情的那种感情,这次是情到了深处,也顾不得仙魔不通的规矩,竟杀上天界来,一把情剑,百花围绕,花飘天界,却也断去了许多成仙者的仙基,天界危难,此刻众仙一起出动大战情魔。情魔情剑之力,震慑九天,天界之中无一人能挡住他的魔力,仙界危矣!就在此刻,平云公主从碧幽宫中出来,情魔与她像是良久,最后她与情魔一道消散。天帝怜惜自己的女儿,便用牡丹真魂为她重塑真身,但魂存,情灭。而跟着碧霞仙子习仙道,但却静夜与秦臻巧遇,激起了她心中的那不能抹去的感情,虽然自己心头一心想与秦臻结合,但是又不忘仙道,她心中伤痛似乎太多,她理不透那种复杂的情感,所以虽然有那情但始终不敢相信,而又见秦臻风流,心中无比刺痛。所以经历的很多的坎坷才能与秦臻终于走到一起。天帝又道:“你现在知道了吧,你便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你随你师傅学道,朕本想你可以度过此关,不料,我万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依祁冷笑道:“什么情魔?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么?”说着又冷笑了一阵。旁的二郎神道:“公主还是应当注意自己的态度,千万不可触犯天颜。”
此刻从外来一天将急急来报道:“天帝,大事不好了,那秦臻闯上天庭了。”
天帝惊道:“那还不叫人去阻止他。”
那名天将道:“启禀天帝,那秦臻大口骂着你,说要替亭儿讨回一个公道。”
天帝道:“这亭儿是谁?他不是失去了情剑么,怎么还能闯上天庭来?”
那天将道:“秦臻手中拿着妖界至宝‘钺成’。”
天帝道:“妖界之物,又有何惧?”
天将道:“可是在秦臻的手中却有无穷威力。”
二郎神此刻道:“天帝,微臣愿亲自去一趟。”
那天将却道:“启禀天帝,那秦臻已被打发走了。”
天帝惊道:“哦?难道我天庭有如此神人,竟可制住他?”
天将又道:“天帝可知燃灯佛祖?”
天帝摇摇头道:“提到他就头疼,难道这次竟帮了我天庭的一个大忙,我看他没有心存什么好意。”
二郎神道:“天帝这样想就有些冤枉他了,燃灯佛祖自成佛后规规矩矩,以天地苍生为念,为世人做了许多的好事,这次相助天庭也不足奇怪。”
天帝笑道:“如此甚好,我天庭便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那天将道:“其实燃灯佛为了教化秦臻,怎奈他一点不知,执迷不悟。”
天帝又道:“那秦臻现在抓住没有?”
天将又道:“燃灯佛将他送到下面去了。”
天帝面上轻然一笑,“他总算没有给我们天庭招事,看来这成佛后的猴子真的变了许多。”
二郎神道:“现在的燃灯佛已与前判若两人,天帝就不要担心了,我想他这次来是相助我们天庭的。”
天帝笑道:“果真这样就好,对了,那厮秦臻现在怎样了?”
来报的天将道:“被燃灯佛送到凡间后便没有什么动作,据千里眼所观,他现在正在一处小湖边发呆呢。”
天帝道:“如果他不再生事,我天庭也不加对他为难。”
在殿上的依祁面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我会等他……”
此刻在小湖边的秦臻心中一阵绞痛,隐约感到依祁那股心痛就似自己一般,在自己心中呼喊自己,而此刻他左手手腕上的那一点红印在这落幕的时候放出隐约的红光,同时在依祁右手手腕上亦是如此不过放出的是蓝光罢了。此刻殿上的月老一观,心中微动,当时也不觉奇怪,而殿上诸神诸仙都不知是何缘由,这便是那“龙凤牵心环”的妙处罢了。
秦臻面对着小湖,思量颇久,脑中晃过许多的影子,许多美丽的笑颜,有胡月、黄莺等还有那多情的狐妖亭儿,想到她为自己得到钺成而牺牲自己的那一幕,心头就充满了无比的感伤,而亭儿最后的那句话更叫他听得神伤心碎,“秦臻,你快去救依祁姐。”她在他的怀中死的无怨无悔,为了他和依祁她不惜断掉自己的五百年的修为。想到此处,秦臻心头便如乱麻般,一时间从眼角边一颗豆大的泪来。
依祁此刻也似乎感到秦臻心中的那股不安,便心中传意,而在大殿之上诸神诸仙都未曾察觉。
秦臻望着那片湖水,水光山色,细草微风,景物实在诱人,但他心中又怎能去赏这种景呢。自钺成被孙行者燃灯佛收去后,他已没有任何的能力去上天庭救出依祁更不能将杀死亭儿的罪魁祸首施以教训,然而他去仍没有放弃。
想到夜色之下,那慈祥的婆婆为自己指点迷津,一路坎坷走来,春夏秋冬四季,经历的多少尘事。直到最后才与依祁相聚在一起,不料天道不容,诸神诸仙百般阻止他们在一起。然而,他的心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他的心中有着依祁的心,依祁的心中此刻也有他的心。参悟道化,依祁本修道仙体,与秦臻相处日久,秦臻多少受到感化,此刻他心中所想所知与依祁心中所想所知完全相通。又见湖光山色,想起那把被他们称为情剑的剑来,本来只是璧剑,怎奈此剑本来若有若无,来去更不适人之意,秦臻完全不能知晓他用的是剑还是什么。
此刻湖边轻然一笑,犹如金丹脱骨,湖水竟有一些飞起空中,围在秦臻身旁,水珠清莹,秦臻微笑着腾身而起,一飞入天。
金殿上天帝道:“还不快将平云公主送到碧幽宫,还待何时?”又见她怀中孩子,便道:“这个孽子,当贬下凡尘让他自生自灭。”
依祁道:“素知天帝仁慈,一个孩子你难道就不能放过他么?”
天帝喝道:“平儿,你可知我这是为了你好,而且这样的处罚已经够好了。”
依祁冷笑道:“天帝,你身为天帝却没有什么仁慈之心,你真的枉为天帝之尊。”
天帝怒道:“放肆!”王母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压制住自己心头的那股气,对殿上那高大的黄巾力士一招手,而此刻依祁手中的天儿已不知到何处去了。
依祁哭喊道:“孩子,我的天儿啊,是娘不好,保护不了你!”又狠狠地对了天帝几眼,其恨之深,有如蛇毒。
一旁的王母叹了口气道:“平儿,你的孩子是被送到下界去了,这已经是极好的处罚了。你就安心的呆在天上吧,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依祁闷声不响,在黄巾力士押解下正欲出殿,忽地一个天将急急来报,“天帝大事不好了。”
天帝一听,伸手道:“有什么事,慢慢道来。”
那天将道:“启禀天帝,秦臻又上天界了,这次锐不可挡,但却没有伤着我们,现在恐怕已要来到这里了。”
二郎神道:“他失去情剑,还有什么可以和我们斗,谅他也起不了什么事。”
天帝手掌一把一旁的桌案,喝道:“我就知道那猢狲没那么殷勤,肯为我们天庭解围。”
此刻却听一阵猴笑,笑声老长了,在大殿之上一个披着袈裟,全身泛着金光的毛公脸的和尚坐在堂下敲着木鱼,“阿弥陀佛,原来天帝还对我有如此成见。”
天帝一见这人,却是当年西游随唐僧而去的孙行者,现今已成佛道的燃灯佛,便转过了脸不去刻意看他。
燃灯佛道:“天帝老儿,我是不是这样叫你你才肯正面瞧贫僧?”
天帝又别过脸,向里面道:“燃灯佛怎不在洞中钻研佛法,偏偏跑到我这大殿之上生事了。”
燃灯佛站起身来走近天帝道:“天帝老儿,想当年我大闹天宫是我的不是,如今已过去几百年,难道天帝还念念不忘?”
天帝冷哼道:“当年你说你打坏我天庭多少东西,还逼的我……”
燃灯佛笑道:“算了,天帝老儿,我今天本不是闹事的,况我受观音点化,现在已经成佛,绝不会做出当年的蠢事来的。”
天帝道:“那你来做什么,我天庭可不是你的家。”
燃灯佛道:“别那么小气嘛,我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天庭,而是我观天象,知有一人深有佛性,是来点化他的。”
天帝道:“你说的可是那胆大妄为的秦臻?”
燃灯佛笑道:“正是此人,我说天帝,此人并非一个凡夫俗子,何苦这样苦苦的相逼于他呢?”
天帝冷笑道:“照燃灯佛这样说,就是说我是做错了么?”
燃灯佛道:“天帝为了天规其实也没有错,错在造化弄人,对这个凡人这样百般戏弄。”
天帝笑道:“难得你还能为朕说句公道话。”
燃灯佛又道:“既然天帝如此开明,那么就请放他们一马如何?”
天帝道:“难道你说要叫平儿和他在一起咯,哪有这回的事!”
燃灯佛默念佛经,半响又道:“看来我这次来只是多此一举。”说着金身消失,眨眼便不见了他的影子。
天帝吸了一口气道:“总算送走了这瘟神。”
二郎神道:“天帝,你是在糊涂,大圣本来就是来相助天庭的,这下走了,我天庭又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
天帝怒对二郎神道:“大胆二郎神,朕自知其中道理,不需你指出。”
二郎神摇摇头道:“现下我们要急需想办法怎样阻止秦臻。”
话音未落,却响起了一个空洞非常有震慑力的声音道:“你们谁也阻止不了我救我的妻子。”
大殿上显出秦臻的真身,对着天帝冷笑一阵,又回过头对依祁一笑,依祁与他心意相通,只是她此刻心中在为自己的孩儿担心,因此皱起了眉头。秦臻对四周的众仙道:“我今天就要带祁儿走,望你们能高抬贵手。”
殿上的天帝怒喝一声道:“你以为我天宫是随便进出的地方么?”又一把桌案喝道:“来啊,四大天王,给我将这无知凡人拿下!”
四大天王领命,各自持着仙器向秦臻而来。
秦臻突然长笑一声,腾身千丈,本身无一物,突地在他的四周围绕着一道绿浪,似剑非剑,似水非水,至六界止境,诸神失色,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法术,仿佛九天撼动一般。
只听见有人道了一声“九霄璧剑”,然后……
秦臻已救起依祁,在殿中诸仙诸神竟无法阻挡,让他们逃离了天界。
秦臻与依祁下界之后亦是希望不被诸神打扰,便找自己失去的孩儿,一边又去找一处仙境,望能躲过天帝的耳目。又闻郑和下洋归来,便携手去问个究竟,郑和几次遮遮掩掩,但最后还是告诉了他们一处海外仙山,虚无缥缈,极为不为知晓。于是他们便又踏上了寻仙山的路。
自此世间就很少有他们的传说了,就算有也极为杂乱,有的说他们找到那所仙山,但逃不过天道。如来本想渡化他们,不想秦臻总有很多的反理,最后他与如来一战,这场人与佛的较量直斗的石破天惊,最后秦臻与依祁一道似乎是感化佛道,化为幽幽九天之外的两颗璧星,连同璧剑一起在九天外放着毫光。这是其中之一的说法。
还有一种说法便是他们为了寻找自己的孩儿在人间走遍了万里山河。而秦臻在悟到璧剑之密后,使出九霄璧剑耗损真魂致使容颜变化的极快,人世间走了不久便死去了……
更有人说,秦臻与依祁几年后的一日走到一处小破屋前看见一个孤苦的孤儿,秦臻便问那个小孩的名字,而那个小孩一身破衣,乞讨为生,自小就是饱受凄苦,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秦臻念及自己的孩儿,便叫依祁为他取了一个名字,依祁也很思念自己的孩儿,又见他与自己的孩儿年纪相仿,便笑道:“我看你面目清秀,本来就不该是个男孩儿的。希望你长大后能有所作为,为人间的那些可怜人做些好事,你就叫灭雪吧。”于是秦臻又传授了一些招数与他,然而时间紧急留下一本书让他自己研究。后世的灭雪,取其音“灭邪”,为人间做了许多的好事,不畏强权,只为苍生。这当然是传说,而灭雪真的是否有这样的奇遇呢,也无法考究。且这里是仙境传说,灭雪却是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所以也显得有些飘渺难实了。
秦臻的故事到这里就完全结束了,这段荒诞的仙境传说,和侠踪人间中的白衣仙子是否存在也都只是一个传说。但,秦臻的确有过一段刻骨的爱恋,他从未后悔过,哪怕是粉身碎骨。岁月过后,是否还有人记得他呢?
不过谷中的菊花年年岁岁在微风中散发着幽香,也直直的摇着身子,好像舞着乱剑一般,风雨过后,落花一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