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府城,晌午时分,在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陈子昂二人所在的茶楼中,李佩琳和陈子昂二人依旧在吃着小菜。
刚刚的事情,他们两人没有在意许多,毕竟在陈子昂看来,他们和周翻建等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谈不上多深厚的交情,而且这周翻建之前为了活命,拉他下水,替他们挡住蒙面女子的攻击,所以现在陈子昂这样的消息透露也没让他内疚太多,只能算是两相扯平了。
或许在陈子昂看来,他们和这周镖头等人今后相遇的可能性是为零的,所以随后释然了,管他姓李的这群人是否和平安镖局有仇与否,随他们去吧,自己还有着自己的事情需要做的,况且这河间府城只不过是他今天的歇脚的地方而已,明天陈子昂还要继续赶路去往京师。
在吃饱喝足之后,陈子昂又是在河间府城里面大大小小的一些个医药铺子里面,去拜访这些个医生郎中,也会时常的请教他们一些医术心得。
当然大部分的医药铺的掌柜都会对他不理不睬,只有少部分的几个医生才会和他絮叨絮叨。
一时间陈子昂二人就这样闲逛了起来。
.....
另一边,李档头带着自己的几个手下,在打听清楚了之后,便是在河间府城展开了搜索,按照陈子昂所说,这平安镖局之人早上的时候在此地分开之后,应该会去往各个药铺抓药服用的,毕竟他们受伤颇重。
于是乎,李档头便指挥着自己的几个弟兄在各个药铺去询问,若是远远的看到陈子昂二人,他们都会先绕过。
只不过李档头他们把河间府城所有的药铺打听完之后,那些药铺的伙计老板都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一行人,这时的李档头有点不明白了,难不成这平安镖局之人是不怕死的主?有伤在身不医治。
这时李档头旁边的一个番子对他说道,“档头,也许这平安镖局之人,只是派了一个人前来抓药,所以我们才查不到的,毕竟那些药铺每天来抓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若是单个人的话,很难记住的”。
“很有可能,那若是这样的话,可就不好找了,你们觉得平安镖局之人留在这个城里的可能性是多大?”李档头嘟着步子,对身边的人问道。
“档头,我觉得他们不会在这个城里停留的,他们清早就和那个医生二人分开,明显是信不过他们的样子,所以才找借口分开的,所以我猜测他们抓了药之后,便已经离开了河间府城,去往京师去了。”那个番子继续说道。
“那这样的话,就很麻烦了,我们不仅要一边搜寻这平安镖局之人的下落,一边还要打听夜一楼的最近据点,着实分不开心,该如何是好喃?”李档头有点不确定的问着两边的番子。
“档头,我觉得这平安镖局先暂时不用管了吧,反正他们已经丢失了宝匣,而且死伤惨重,没什么太大作用了,杀与不杀没什么两样,现在首要目标应该放在夜一楼这边,若是我们不能找回宝匣的话,无法回去交差的。”一旁的番子给他出了个主意。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他们了,全力以赴,调查夜一楼的据点位置,若是遇到阻挡之人,杀无赦,无需和他们废话。”李档头当即对着身边的番子喝道,脸上原本平和的表情一去无疑。
“对了,档头,那个陈医生和那位姑娘怎么处理,他二人也是参与到此事中来了,虽然他们二人说的话能知道他们对于宝匣之事一概无知,但是不排除他们两人刻意隐瞒的情况,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今后会不会遇到麻烦,你看要不要......”那个番子又对着李档头说到,并且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说的在理,按道理是应该把他们二人杀了,免得走漏消息,但是考虑到当下情况,我们这么做了,恐怕会引起官府的注意,增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两人也非常人,不是我们几个能轻易抹杀的。”李档头摇了摇头,他显然是衡量过之后才这么说的。
“档头,就算引起官府的注意,我们到时候一亮令牌,量他们也没那个胆量对我们出手。况且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拿不下那个医生吗?”这个番子有点不确定的问李档头。
“官府那边我们倒不至于太在意,主要是这位陈小兄弟,可不是表上面的一个郎中那么简单,最起码武功应该很高。”李档头摆了摆手,然后说到。
“难不成我们几个一起上都不能杀了他吗?”一旁的番子问道。
“不好说,最起码我们一起上引起的动静太大,若是把控不好,会对一方的老百姓造成恐慌,再一个我们就算是杀了这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此人身上的内力颇为厚重,最起码不在我之下,所以稳妥起见还是先放过他们。等以后事情了结完了再说”,李档头对着身边的番子说了下。
几人商讨完之后,便立刻又分散了开来,发挥出他们东厂的所有优势,不停的在各个地方打听着夜一楼的据点。
......
河间府城的城外某处河流边,周繁建几人坐在河边水流的石头上,清洗了一番,把从药铺买来的药,打了开来,先把身上的伤用清水清洗了下,然后把外敷的药敷在了伤口处。
几人紧咬牙关,忍着疼痛,终于是彼此之间把药都敷完了,随后他们找来了一些干草干柴,就地生了火,把需要内服的药熬成汤,喝了下去。
周繁建人为了防止再次有人跟踪,在河间府城和陈子昂二人分开的时候,便小心谨慎的拍了一个受伤不太严重的弟兄去各个药铺抓药,按照陈子昂之前的药方把药抓来。
而且周繁建还叮嘱他不要再一家药铺把药买完,多去几家,分开来买。
这人也算是挺机灵的,很快便买好了药,几人随便在街边买了点吃的,然后就立刻马不停蹄的出了府城,他们一群人为了防止再有人跟踪偷袭,一路不停的变化着方位,并且派出弟兄四处查看一下。
直到未时时刻,周繁建等人觉得貌似没人跟踪之后,才在这处小河边停了下来,于是便安排弟兄们先把身上的伤治一治,免得过的时间久了,留下病根。
此地按照周繁建的计算,做起码离那河间府城起码有三十多里,就这样一行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喝了点药之后,便立刻马不停蹄的朝着京师的方向而去,最起码他们接了这单镖,就必须要把镖车送到目的地。
眼看着离京师的路越来越近了,更不能松懈了,虽然一般而言,在靠近京师这样的地方,守卫戒备异常森严,像强盗土匪之流早就被官府之人镇压砍头了。
这里是皇城重地,岂能让这些盗匪猖獗。
所以这接下去的路,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人来劫镖了,当然,这不过是周繁建的猜测而言,若是真有不长眼之人在这靠近京师的地方劫镖,那就真不好说了,所以他的戒备心依然未曾放下。
还是小心谨慎的嘱咐身边的弟兄,不能再有一丝大意马虎了,以他们现在的状况,若是在遇到劫镖之人的话,恐怕下场就只有一个了。
......
顺德府,任县境内,这一天来了两个人,一个约莫五十岁的老头,身边跟着一个拿刀的青年,两人都牵着马,行走在官道上,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肃宁县的王主簿和覃捕头二人,他们两人奉吴知县的命令,乔装打打扮来到任县调查一下李昌义二人所说的事情。
毕竟这件案子透露着一股悬疑,远非正常的杀人案件,而且这件案子没准会牵扯到任县的知县和顺德府的知府,他们不能就这样马虎大意。
而且本身这件案子原本就是顺德府这边的,吴知县作为河间府肃宁县的知县原本是没有权限审理此案的,但奈何这李昌义二人又是逃窜到此地,所以吴知县又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所以吴知县只能出此计策,先派人暗中调查一下杀人案件的真实性,然后他再向知府大人汇报一番。
覃捕头和王主簿二人走在任县的乡间,看着两旁的民房和百姓,只见那房屋甚是破败不堪,而且家家户户都是如此,连那些百姓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丁不断的。
田间的庄稼收成看起来不错,按道理来说,百姓们应该丰衣足食才是,但为何会出现如此一幕,实属不知。
他们按照李昌义二人所说的话,朝着李昌义两人的家乡走去,大约在申时之时,终于是到了这李昌义二人的家乡,一个非常偏远的村庄,村子里也就十来户人家,每家每户的房屋都是那么的朴素,泥瓦做成的房子,有的地方用很大的木头顶起来,支撑着房梁。房顶上的瓦片破碎不堪,有的地方都是一个大黑窟窿,这要是在下雨天恐怕雨水会流进房屋之内。
两人牵着马走进了这个村子,村子四周被山包围,一条小河流过村庄,可以看到许多的村妇在河边洗漱着自己一家人的衣服。
当然也有人拿着水桶在河边的泉水旁打着水,依稀可见远处的山上有着几个牧童牵着牛羊往回走,樵夫也都背着木柴走回了村子,这个村子看起来很是和谐,环境也很清静,若不是这些破败的房屋的话,这里也算是一片世外桃源的模样。
村子里正在忙碌着的人,见外面走进来了两个陌生人,便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这两个陌生人,一个老头和一个青年。
村里的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缓缓的朝着覃捕头和王主簿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些村民,在走到了王主簿的身前之时,他停了下来。
“不知两位是何人,到此地有何事?”这个男子率先开口了,并且对着覃捕头二人问道。
“我二人是远方而来的,去顺德府城探亲之人,见天色已晚,路过此地,所以特来此地求个住处,荣我等二人在此地住宿一晚,再此感谢了,当然这些费用,我们二人会付的。”王主簿把马儿的缰绳递给了覃捕头,然后朝着眼前的男子说到。
“原来是这样,老丈客气了,若是只是住宿的话,我们很欢迎,我是这里的村长,你可以称呼我为毛村长,两位走了这么选的路,一定是渴了吧,先坐下歇息歇息。”这个村长倒是一个和善之人。
于是王主簿二人便在毛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村里的一处平地上,在一棵大树底下,坐在了摆在那边的几个几个石凳上面。
这村长从一旁的一个土房的房间里面拿出了一壶水,给他们两人倒了两碗水。
王主簿看着眼前一群朴素友善的人,真没想到,这个地方虽然很破败,百姓很穷苦,但是这里的村名都很淳朴。
王主簿两人喝了点水,才和这位毛村长在一边交谈了起来,日出都是一些闲杂野事,二人交谈的倒是甚欢,一旁的覃捕头见王主簿和这毛村长在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便一个人的在四处转了转。
原本聚集起来的村民见这二人不是什么恶人之辈,便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覃捕头看着这个村庄的各个房屋的方位,以及在自家门前忙碌的村民,他这样眼睛一直四处转悠的神情,让的好多的村民都对他起了疑心。
以至于有好几个村民都对他警惕起来,甚至有的村民在见到覃捕头走近他们门前之时,都会挥手让他走远点。
覃捕头,见自己可能让人家误会了,所以便慢慢的朝着王主簿的身边走去,在他眼睛朝四处看时,见到有三户人家的房门是紧闭的,而且他远远的能看到这三户人家的房前,杂草丛生,显得像是荒废了许久似的。
一看就是少有人清理才致使房子荒废的。
覃捕头心里一想之下,便猜测到这三户人家可能就是李昌义和齐汇,以及那被杀一家老张家三户人家的房了。
李昌义二人被官府通缉,妻儿子女又被官府之人抓走。所以导致家里无人照看,一直这样荒废着,那老张家家里人全部被杀,所以他们家自然而然就成了无人住宿的荒废之房。
覃捕头想明白之后,便慢慢朝着王主簿走去,给他汇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