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麟快速驱动温泉池中的水雾笼罩于冰焰全身,倾天麟见着冰焰的眉间都结了霜寒,对着藏慕塑冷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驱动九转玄天砂。”他的语气冷冽,冰魄青玉在他的体内,冰寒之气乱撞,也几乎冻结他的心脏。人玉合一的滋味,实在也不好受。
藏慕塑勾起唇角笑:“我在想,冰魄青玉真是神奇,吞入腹中便和主人溶为一体了吗?你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取出?”
倾天麟冷冷瞧了他一眼。“不要啰嗦!还不快点!”
藏慕塑盘腿坐下,多情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手上的五行至尊古籍里一定有记载。为了对付壠羽烈,竟然不顾自残身体,吞了着冰寒彻骨的至尊宝物,也只有你这般冷情的人才能做得出。”
“快点,冰儿受不了了!”倾天麟冷声呵斥。
藏慕塑将手中雪花状的六角冰晶交予倾天麟,说道:“你自己驱动吧。反正你又不是没有试过。”
倾天麟皱眉,冷眼瞧他。
藏慕塑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对倾天麟如此模样很有兴趣。
而这个藏慕塑对谁都是一副多情的暧昧模样,男女不避,又恰巧遇到了倾天麟这个神仙般出尘的男女通吃的人物,他怎能不吃吃口头上的豆腐。
倾天麟面色已经难看至极,似乎下一刻便会用冰魄青玉对付他。
而藏慕塑似乎逗弄够了倾天麟,不再说话,驱动手中的九转玄天砂的冰晶,那雪花状冰晶瞬间从六个角上倾斜出六道白茫茫的流光,细看之下,那是一些颗粒微小的沙状物体汇集而成,在半空幻化成一条飞舞的雪色银龙,将冰焰身体缓缓包围,冰焰身上的冰寒之气全数不见,仿佛花儿接受了土壤的培育,整个面色红润了起来。
又一次十五日之关过去了,冰焰斜卧披着狐皮的贵妃榻上,冷冷瞧着门前的珠帘,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易容成侍女的花无错轻步来到冰焰面前,将茶奉上,轻唤着失神的冰焰:“宫主姐姐?”
冰焰回过神来,坐直身体,低声说道:“日落之后想办法出宫一次,让无缺无残帮我找一样东西。”与在赤炎国被曲怀傲囚禁不同,倾天麟对于她的自由很是尊重。
这便是倾天麟聪明之处,冰焰之伤需要他治疗,所以无论如何蓝冰焰是不会离开他的。壠羽烈也不敢在冰焰伤势未愈之前有所手脚。所以,又何必限制冰焰的自由,让她多生厌恶呢。如此,又多博得冰焰一份好感来。
所以,即使倾天麟暗中的监视会有,不过如此宽松的环境,到底给冰焰传达消息提供了一些便利。至少他想不到,亲自挑选的侍女已经被蓝冰焰轻易掉了包。而且换成了一个俊美少年。
女装的花无错,比货真价实的女人更魅上三分,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灵动的气息,低声问道:“宫主姐姐要无缺无残盗什么?”
冰焰向水晶帘外望了一眼,指尖轻沾杯里的茶水,在案子上写了几个字。又低声说道:“切勿打草惊蛇。”
“恩,知道了,放心吧,宫主姐姐。无缺无残就在海砂皇城的暗部内听候命令。”花无错低声保证。
“还有。”冰焰掏出身上画好的几章图纸和书信,“将这个交给香将军。”
机灵乖巧的少年花无错领命离开。
金陵皇宫,蟠龙宫后的九重飞塔之上,壠羽烈端坐第九重至高之处,面对西北方向,双手抚琴。
一袭玄黑描金龙皇袍,黄金龙冠,更突显出他挺拔高大的身形,尊贵雍华的非凡风采。他鹰眸微眯,脸似玄玉,鼻若刀削,俊美如神。深情缱绻的曲风在指尖流淌,倾诉着刻骨的爱恋,无尽的思忧。那大气而不失温婉的曲调似等待,似惆怅,忽而温婉凄哀,宛如失了伴侣的孤鸿,仰月悲鸣,倾诉着等待了一生一世的孤寂苍凉。又如静静的,无声无息的轻柔的风在夜空中静静流淌,忽而大气磅礴,刚劲有力,倾诉着一代枭雄,天下霸主的雄心壮志,志在必得,绝不罢手的誓死决心。
塔顶的风冰冷刺骨,吹得龙袍猎猎作响,吹得发丝狂乱飞舞,却更显男人的狂野霸气。
九重飞塔地势极高,一眼便可以看见塔顶上一代帝王的尊贵雄姿,所以金陵国皇城四周内外的人都知道,自金陵皇妃蓝冰焰被壠皇逼走之后,每一日,夜幕降临之时,皇帝壠羽烈便会来到九重飞塔,端坐塔顶,面朝西北,深情抚琴直至深夜。整整四个月,日日如此,风雨无阻,大雨倾盆不能阻隔那铮铮琴声,大雪纷飞也不能冻结那凄婉曲调。
今夜,亦是如此。
年轻的丞相明卷来到九重飞塔,站在阴影之处,向着壠皇双手抱拳恭敬行礼:“陛下,一切准备就绪,您看……”
琴声戛然而止,壠羽烈猛然睁眼,一双鹰目亮若闪电,令人不敢逼视,杀气迸显,令人不禁疑惑,刚才那多情的曲风真是眼前这般无情狠绝的男人所弹奏出的吗!壠羽烈怔忪须臾,只是沉沉应了一声,“恩。”
明卷对着身后说了一声,“出来吧。”
从塔内走出一名男子,依旧立在阴影之下,那男子黑衣墨发,头带斗笠黑纱遮面,见着壠羽烈,恭敬跪下。“小民璃琴叩见壠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壠羽烈低头俯视那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的身形竟然和壠羽烈有九分相似。壠羽烈开口,低沉的声音中却包含着至高无上的威严:“你会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