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霄点点头,“见到母亲不要告诉他。”
沁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他说:“如果可以让她回来,我会说。”
天罗地网,来势汹汹,壠擎苍长剑舞出漫天金光,组成密不透风的墙,将麟霄和沁护在中间,突然他眼眸一历,剑光暴涨数道剑刃重重叠加夹着刺目寒光激射而出,一声爆响伴随着锦帛撕裂声音刺入耳膜,破布四飞中一道身影从树梢跌下,在地上就势滚了几圈迅速飞身横剑而立。果不出所料,那人正是武玄。
助他隐藏空气之中道鳞光斗篷已经被壠擎苍的剑气撕破,丑陋道本相露了出来,面目全非,神态狰狞,带着破釜沉舟的决意举剑朝着壠擎苍冲去,正面交锋武玄哪里能是壠擎苍的对手。壠擎苍幻成龙形越至半空,龙身戏弄着武玄斗出的剑气,盘旋几周全数奉回,武玄被自己射出的剑气反击正中,狼狈掀翻在地。仅仅数个回合壠擎苍便稳稳占了上风。可谁知还有一个藏在暗处斗武紫嫣,手中居然握着一把狼毫,乘其不备准确钉住枫树雕龙的七寸,壠擎苍的龙身猛地从半空跌落,险险避开武玄一剑,翻滚几次才避开铺天盖地斗落网。长身跃起,挥剑狂舞,顾不得攻击,只用密密麻麻的光刃为麟宵和沁布下密密防护。情势危急他的头脑却越发冷静,一边拼杀一边对着正在护着玉瑶子避开落网的秋枫厉声道:“你还在等什么?执意回到明界和玉瑶子的性命哪一个更重要?”
眼前情势很显然,壠擎苍获胜只想要回逐月,而武玄获胜,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武玄善于机关,这里显然已经布满落网,可是秋枫显然很不甘心,玉瑶子叹息道:“算了吧,或许命该如此。”
秋枫正在犹豫道:“可是你的寒症越发严重,若不回明界,还能撑多久?”雪獒咬咬牙道:“求求山人救救逐月姐姐。雪獒愿意用心头赤血为玉瑶神君御寒!”说完便拿着匕首朝着自己胸口刺去,“住手!”玉瑶子掌风推出,雪獒撞飞出去,再将掌心一吸,钉在树干雕龙身的狼毫被全数拔出,壠擎苍龙神乍现,挥起宝剑,两道剑气如光如电,朝着武玄迎头劈去,武玄一跃而起后退半步,险险避过一道,谁料还有一道剑气早在身后截住,武玄稍一后退正好撞上,刹那间,身上燃气一片蓝色幽火,那人惨叫一声在蓝火之下灰飞烟灭。
燃着火焰的身体带着四周飞舞的落叶,缓缓地落于尘埃,一切都安静下来。壠擎苍提着剑,俯视武紫嫣,冷冷问:“姑姑,你要我动手吗?”
片刻沉默中武紫嫣袖中藏着暗器正要发出,壠擎苍看也不看举剑朝着麟霄劈去,麟霄身上的花网瞬间四分五裂,又在空中炫舞一周组成一张新的网缓缓降落将武紫嫣整个罩住。网上花刺刺入肌肤武紫嫣惨叫连连全身抽搐哆哆嗦嗦地蜷缩成了一团。
而同样身受花刺之毒的麟霄却自始自终一声没吭,漫天枫叶飞舞中,麟霄修长雪白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他似乎在起身之前想要伸手去抱地上的小人,却又犹豫了一下,直起腰干,目无焦距的直视前方,枫叶如红雪飘飘洒洒落满肩头,他握紧剑柄,再没了动作。
壠擎苍快走过去将沁抱起来,关切地问:“没伤到吧?”
麟霄毫无情绪地代为答道:“没有。”
那小人不哭不闹,只是视线一直盯在麟霄身上,然后转过头,沉着稳重的对壠擎苍说道:“他受伤了,我是说……我父亲。”
一句话几乎让麟霄肩膀一僵,手中的剑几乎滑落,壠擎苍回身看麟霄,也吃了一惊。原来,毒素所致,他的面色早已青紫一片,双目已经一片茫然。只是那清雅的淡笑依旧,缓缓道:“是我瞎了眼,害了月儿,如今是天要夺我双目,本该如此。壠擎苍便宜你了。月儿就交给你了。”
壠擎苍依旧冷冰冰地说:“你得活,我不想月儿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伤心。”
麟霄点点头,伸手将一块黑色罗盘送到壠擎苍手上,“我明白,我不会死。带着这块罗盘,冥神教任你行走。”说完这话似乎耗尽全部力气,腿一软,单膝跪地,只用剑鞘强行撑着,白衣铺在鲜红的枫叶上十分刺目。面朝着沁的方向,手中的剑又紧了紧,居然一个字也没再说。
反倒是沁望了麟霄一眼,对雪獒说:“照顾好我爹爹。”又对着玉瑶和秋枫山人说:“你们不是说我是转世的明界新主吗?回来时我若是见不到我爹爹,宁可连我自己一起毁了我也会毁了玉瑶峰,让你们从此绝了栖息之地。”
秋枫眼里闪过怒意,而玉瑶却愣了一下,唇角漾开一股混合着崇敬和宠爱的浅笑。
壠擎苍带着沁一步一步远离枫林,龙身飞跃,崇山峻岭云雾缭绕之中顺着罗盘指引寻到冥神教,没想到入口居然是一条断崖,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似乎被天工神斧从中间劈成两半,从山峰正中间劈开一条一丈来宽的缝隙,从断崖之巅向下望去,中间一条狭长深谷暗不见底,只觉得一阵阴森森的黑气往上冒,阴鸷的野风吹进深渊发出鬼啸一般骇然的声音,好不骇人。壠擎苍说:“我们这就要跳下去,你怕吗?”普通人向下看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沁却摇摇头,“若是母亲就在那里面,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壠擎苍颇为赞赏地点点头,说:“不怕我也要将你藏起来。从现在开始,不管遇到何种情况,你都必须一直跟在我后面。”他又问:“你会轻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