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怎么做?”程心妍微蹙眉,詹大人不会打算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吧?
“大人说,这事他会给原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程心妍了然,报了官,这事就不归原家人管了,怎么查案是官府的事,不宜多问,换话题,“老太爷现在哪呢?”
“爹在东篱居。”
“太姨娘呢?”程心妍语气里有一丝的不安,皮氏失明,看不见,于雅愫又在病中,那边没主事的人,乱糟糟的,原致亭要是不放心皮氏,非把人带回来,家里可又要热闹了。
原牧白笑,“娘子,姑姑是不会让她搬回来的。”
程心妍也笑了,有原致轩在,又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詹大人查了几天,查不到真相,只好让那守门的婆子做了替罪羊,把这案子给了结了。
程心妍得知后,无语,对府中的药材管理上,加大了力度。
皮氏的眼睛没有治好,彻底失明,她身体也差了许多,本该好生静养,可她舍不得管家的权利,抓着库房的钥匙不松手。好在原牧青整天不在家,这家谁管,他不在意。于雅愫身子弱,又不喜俗务,这家事她乐得有人去管。二房风平浪静,原致亭和皮氏中毒的事,没有人再提及。
原致亭的情况比皮氏稍好些,但是身体还是有所亏损,为了让他尽快恢复,补品象不要钱似的送进东篱居。钱财是身外物,健康才最重要。程心妍并不在意花了多少银子,只愿原致亭能好起来。只是没想到原牧红会拿原致亭当借口,讨要更多的东西。
看着那叠帐单,程心妍表情平静,“原东家的,三姑娘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药材没了,就去济仁堂买。济仁堂缺货就去其他药店买,那些吃食,宁愿缺了我和大老爷的,也不能少了老太爷的,懂吗?”
“是,太太,奴婢懂了。”
“吃是吃不穷的。”程心妍淡淡一笑,把帐单往桌上一丢,“你忙你的吧!”
原东家的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在各种补品和食物的喂养下,原牧红日渐圆润,脸和身体有向当日怀孕时的程心妍靠拢。程心妍见之,笑得异常的欢快,现在可不是唐朝,以肥为美,就算原牧红美得象杨贵妃,如今也没有李三郎怜惜,到时候嫁不到好人家,有她哭得时候。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天气渐暖,到四月中旬,川中辽东各地的民变都已平息,不过平息的方法不同,结果也大不相同。川中武力镇压,民变虽平,民怨未平,还需要时日才能安定;辽东安顿抚顺,百姓安居乐业,对三皇子感恩戴德。
二皇子的手段太过毒辣激烈,反对他的大臣纷纷上折弹劾,皇帝也训斥了二皇子。赵伯骕为应付这些事,没空再去想如何把程心妍从临安掳去开封的事,女人固然重要,权力更重要。三皇子因新政所造成的恶评,因为这次的仁政,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称赞。皇帝对他印象有所改观,朝中局势,再次扑朔迷离。
舒静纭因为成功帮三皇子挽回声望,再次活跃起来。
谁当太子这事,程心妍不关心,也关心不了,她关心的是眼前的事,比如儿子的温饱,比如家人的身体。
因为有禁令,商户就不再分成给那些当官的,只是送点不轻不重的礼堵住他们的嘴,这让那些当官的恨得牙痒痒的,暗中使坏为难他们。唯原家识趣,分成的银子按时送过来,詹大人自然给予原家方便,减了原家的税不说,还暗示,要下属照顾原家生意。买金饰必去沈家金铺,买衣裳必去江南衣坊,要美容必去丽人坊,买玉器必去玉坊斋。做生意,只有官商勾结才能做大。丽人坊的生意更是红红火火,詹夫人的意思是要开分店了。程心妍欣然同意,让人去找合适的铺面。
除了丽人坊,是原詹两家各派一个管事在打理,其他店铺都是原家人在打理。生意兴隆,原牧白的应酬就变得多了起来。
这日,原牧白又有生意要谈,打发人回来告诉程心妍晚上不回来吃饭。程心妍叹了口气,神情落寞地对儿子道:“小祯儿,你爹又不回来吃饭,如今只有你陪着娘了。”
小原祯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咿咿呀呀”地冲程心妍说起话来,似乎在安慰他娘。看到他可爱的模样,程心妍笑了。
吃过晚饭,逗小原祯玩了一会,程心妍把他哄睡,见时辰尚早,就拿起前几天路过书店买下的一本杂记看,还没看几页,就听到门外传来,“老爷回来了!”
在屋内伺候的元春燕草走出去迎他,程心妍把书搁下,站了起来。元春的惊呼道:“哎呀,老爷您怎么醉成这样子了?”
程心妍蹙眉,走了出去,原牧白醉醺醺地被他的两个长随扶了进来,脸一沉,“老爷被灌成这样,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太太,不是小的不帮忙,是那两个家伙只肯和老爷喝,老爷和他们喝了这顿酒,这两年的生意都有了。”长随之一笑道。
程心妍知道这会子说什么都没用,等他们把原牧白安置在外室的昼床上,就打发他们离开。元春打了盆温热水端进来,燕草去后院熬醒酒汤。小原祯四个多月了,要吃辅食,为了方便就在后院的廊下搁了个小火炉,这样就不用往大厨房里跑。
给原牧白洗了脸,又灌了他一碗醒酒汤,见夜已深,程心妍就让元春和燕草去睡觉,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原牧白,也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该恼恨他,伸手捏着他的鼻子,“黑小子,掉进钱眼里了,只知道管生意,就不管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