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生父,还打骂生父,真正是畜牲不如。”有正义之士帮腔。
“有父不认,枉为人子。”
“没有伦常的东西。”
路人议论纷纷,指责原牧青不认亲父,是个不孝子。
原牧青百口莫辩,怒吼道:“他不是我爹!我不是我爹!”
可是不管原牧青怎么辩解,大家就是不信,人越围越多,事情越闹越大。这时“闻讯”赶来的原致堂和李林挤进人群中,问道:“牧青,这到底怎么回事?”
“姑父,三叔,你们来得正好,不知道哪里跑来一个疯子,非说是我亲爹。”原牧青气愤地道。
“我不是疯子,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亲生儿子。”老汉从地上翻身爬起,“你要不信,你去问你娘,问她是不是跟了原老爷不足七个月就生下你了?”
皮氏进原家不足七月产子,这件事原家的老人都知道,原致堂和李林露出怀疑地表情,看原牧青的眼神变得古怪。
“姑父,三叔,您们不要相信他的话,我不可能是他的儿子。”原牧青神色慌张地道。
老汉又道:“姑老爷,三老爷,小的是桂小平,二十年前给大老爷当过长随,您们仔细瞧瞧,可还认得小的?”
原致堂和李林装模作样仔细辨认了一下,“还真是桂小平!”
桂小平跪下叩头道:“两位老爷,小的鬼迷心窍听信皮氏那个贱人的话,欺骗了大老爷。皮氏怀的是小的的儿子,不是大老爷的。”
路人一片哗然,对这事确信了九成。
“三弟,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原家血脉不能混淆,这件事我看还是报官查清楚为好。”李林依计行事,“是与不是,也有个定论,不能让人讹诈了。”
原致堂似有不愿,却又无可奈何,长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不容原牧青反对,一行人前往官衙。马车从另一条路转过去,先行到了官衙,程心妍和原致轩下了车,随便找了点小事,进去拜会詹夫人。
一个是生意合伙人,一个是亲家太太,詹夫人自然不会拒之门外,热情待客。三人坐下,婢女们奉上热茶,闲聊家常。一盏茶还没喝完,就听到前面传来击鼓声。
等了一会,婢女进来行礼道:“夫人,是……是原家的人在打官司。”
原致轩和程心妍露出惊讶的表情,“出了什么事?怎么会闹到官衙来了?”
“别急别急,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事了。”詹夫人边道,边起身领着她们到后堂听审。
桂小平把他跟皮氏的“奸情”说了出来,一口咬定原牧青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儿啊,爹发誓,你真得是我的儿子!”
“不可能。”原牧青死都不愿承认,“单凭你一面之辞,我不相信。”
“大人,为了让牧青相信草民真是他的亲生父亲,草民愿与他滴血认亲。”桂小平叩头道。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轻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用滴血认亲这法子来确认父子血亲的。后堂上,原致轩很紧张,她害怕桂小平的血不能原牧青相融,事情就会前功尽弃。
程心妍握住原致轩的手,沉稳地笑了笑,滴血认亲,根本就做不得准儿,只是古人十分相信,她就要用这个法子,让原牧青他无法翻身,只能当桂小平的儿子。
听到桂小平主动提出要滴血认亲,原牧青额头上冒出了冷汗,难道他真是桂小平的儿子?
“大人,原家血脉不容混淆,请大人同意让他们滴血认亲。”李林其实也有些担心,可是事已至此,不容退缩,他们只能赌上这一把。
詹大人安排衙役去准备滴血认亲的东西。很快装着水的瓷碗和针端了上来,桂小平刺破中指,滴了一滴血在碗中,原牧青迟疑片刻,也滴了一滴血进碗里,没有意外,两滴血融在了一起。
衙役把碗端给众人观看,后堂上的原致轩,公堂上的李林和原致轩悬着的心落下了,只是有些奇怪,这桂小平不可能是原牧青的生父,为什么他们的血会融在一起?
原牧青面色如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他真是桂小平的儿子,与原家半点关系也没有,这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桂小平以为是原家人做了手脚,没露出异样的表情。
第一步,已经成功,第二步就是要与原牧青撇清关系。
“大人,现查明,原牧青非我原家子孙,恳请大人为我等做个见证,准许草民代替长兄,与他三击掌,断绝所有关系,从此他原牧青是生是死,是贫穷是富贵都与原家无关。”原致堂叩头请求道。
“这是自然,本官与你做这个见证。”詹大人欣然同意。
原致堂代替原致亭与原牧青在公堂之上,当着詹大人,当着众多衙役,当着众多跟来看热闹的百姓面前三击掌,了断一切关系。
程心妍如释重负,这下安全了!不用再担心被原牧青连累!
“桂小平的血怎么会跟原牧青的血融在一起的?”这个问题原致轩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程心妍微微一笑,道:“滴血认亲根本就做不得准,随便两个人的血都能融在一起。”
原致轩等人不信,试验后,果真如此,一笑置之。
做了二十几年的原家子孙,忽然有一天冒出一个亲爹来,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从官衙出来,原牧青只觉得头发晕,眼发黑,高一脚低一脚,浑浑噩噩地向前走。
桂小平默默地跟在原牧青身后,他的戏还没演完,还不能离开。小厮们不知所措,紧紧地跟随在他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