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简单。”程心妍感叹,舒静纭是她见过最能折腾的姑娘了。
姜氏压低声音道:“她的生死,一句话的事。留着她的小命,是上面的意思,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是我们可以去深究的了。”
程心妍没想到是皇上要留下舒静纭,这舒静纭还有不为人知的利用价值,是什么呢?姜氏的话有告诫之意,程心妍自然听从,至于舒静纭今日来访的事,眸光微转,道:“舅母,既然她找上门来,我还是见她一见吧。”
姜氏沉吟片刻,道:“这里是将军府,量她也不敢乱来。另让她见牧白就是了。”
“她是来兴师问罪。”
姜氏不解。
程心妍把路上的事简单的说了说,姜氏笑出了声,道:“她要来兴师问罪,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耐性了。来人,把客人带去松雅厅坐着去。”
“舅母要做什么?”程心妍讶然问道。
“晾她半时辰再说。”姜氏挑眉道。
程心妍哑然失笑,陪着姜氏闲聊。
舒静纭的耐性显然很好,在松雅厅静候程心妍。半个时辰后,程心妍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有露出半点不悦之色,看着程心妍,唇边露出淡然地浅笑,“程氏,我们又见面了。”
程心妍看也不看舒静纭,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往主位上一坐,等婢女上了茶,端起茶盏,浅啜一口,才淡淡地问道:“我们有见过面吗?”
舒静纭愣了一下,咯咯地笑道:“程氏,你还真是会装模作样。”
程心妍垂下眼睑,“有什么事,直说吧。”
“战争如我所料的发生了,虽然晚了两年,但是历史还是以它的方式重归正轨。”舒静纭眼里闪闪发亮,全是兴奋和喜悦。
程心妍勾了勾唇角,并没接话。
舒静纭显然也不需要程心妍说什么,接着道:“这场战争是不会赢的,因为缺少了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战将原牧白。只有原牧白才能打赢这场仗,只有原牧白才能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只有原牧白才能击退辽兵,只有原牧白才能令敌人闻风丧胆,只有原牧白才能令辽国称臣,岁岁来朝,只有原牧白才能成就赫赫战功,只有原牧白……”
“够了。”程心妍听得头晕,忍不出打断她那一长溜的排比句,“你说的是传说中的英雄,不是我家相公,我家相公是不会上战场的。”
“程氏,这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你是阻拦不了的。”
“这个时空的历史,不是你所熟知的那段历史。”程心妍轻松地笑道。程心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既然她知道的那段历史与舒静纭知道的历史不同,就表明存着并行的时空,既然已经有了两个并行的时空,为什么就没有第三个呢?在这个时空里,原牧白是商人,不是战神。
“我跟你说不清楚。”舒静纭皱眉,“原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程心妍轻叹,到底谁跟谁说不清楚呀?实在不愿与舒静纭再纠缠,扬声道:“来人,送客。”
丹霞应声而入。
“你会后悔的。”舒静纭曾在丹霞手上吃过亏,不等丹霞靠近,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转身离去,在门口遇到了回来的原牧白。
“原大哥……”舒静纭刚刚喊出三个字,丹霞就动作迅速地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目不斜视的原牧白,抱着小原祯,领着李鸿兄弟,从她身边走过。
随后所有的人都进了府,关上了大门,口不能言的舒静纭站在门外,气得脸色发青。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婢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扶住她,劝道:“姑娘,将军府位高权重,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还是快点回去吧!”
舒静纭经历了这么多,不是没有触动的,只是她不甘心,就如同她跟程心妍所说的那般,她要历史上扬名立万,如此越挫越勇,在审时度势后,她觉得只有原牧白这个还处于卑贱地位的商人,是她能够掌控的。今日她不计前嫌地找上门来就是为了得到原牧白,谁知道程心妍强势干扰,不让她见原牧白,令她无功而返。在门口遇到原牧白,让她欣喜若狂,没有程心妍阻挠,她相信她一定达成愿望,谁知道又再一次事以愿违,异常愤恨地瞪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咬牙切齿了许久,在婢女的一再劝话下,气乎乎地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快刀斩乱麻似的把舒静纭给弄走了,程心妍心情愉悦地回了她暂居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懒懒地斜靠在软榻上,半眯着眼想事。赵伯骕去了边境,舒静纭沦为娼妓,这两个人已经不足为惧;如今就只有长公主和孟薇有可能会来找麻烦,她们身份显赫,比较难应付,要好好想想对策才行。
“娘娘娘。”小原祯一进院门就边跑边喊,打断了程心妍的思绪,刚坐起来,就看到小原祯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纸包,跑到程心妍面前,仰着小脸,冲着他娘露出讨好的灿烂笑容,“娘吃糖,娘吃糖,糖糖甜。”
程心妍温柔一笑,摸了摸小原祯柔软的头发,从小纸包里挑了颗酥糖含入嘴中,又挑了一个塞进他的嘴里。原牧白带着李鸿兄弟一起进来了,李鸿恭敬地给程心妍行礼,“给表嫂请安。”
李濡直接扑了过来,“表嫂讲故事。”
“二弟。”李鸿皱眉。
李濡很听兄长的话,立刻停步行礼,“给表嫂请安。”
程心妍笑,“好了好了,坐下吧!”
“娘讲小兔子乖乖。”小原祯爬到他娘怀里稳稳地坐着,口齿不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