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娘的乖宝。”程心妍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小原祯咧开小嘴,露白白的四颗小米牙,咯咯笑。
把两个小鬼头洗干净脸和手,李濡坐在书案前开始写字,小原祯坐在程心妍怀里认字。原牧白刚端起茶杯,想喝茶,二门的婆子上回徐州有人要见表少爷。徐州来人,必与路纾有关,原牧白跟程心妍知会了一声,出去见客。
程心妍没有多问,拿着小纸片,笑盈盈地问小原祯,“祯儿,这是什么字?”
“人。”
程心妍换了一张纸片,“这是什么字?”
“田。”小原祯朗声道。
再换一张。
小原祯眨眨眼睛,“灯。”
再换一张。
“猪,哼哼。”小原祯皱着鼻子学猪叫。
程心妍哑然失笑,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
“祯儿不傻,祯儿聪明。”小原祯仰起头,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娘,炯炯有神,示意他娘改成错误的说辞。
“是是是,聪明。我家祯儿不傻,我家祯儿是最聪明的孩子。”程心妍看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又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原祯开心地笑,礼尚往来地表扬他娘,“娘也是最漂亮的娘。”
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李濡更笑得手一颤,墨汁滴在纸,就快抄完的一张大字作废了,哀怨地揉成团,“祯儿,你是个马屁精。”
“吖,难道你表嫂我不漂亮吗?”程心妍佯装生气,哼哼两声,威胁他,“葫芦娃的故事,我不说了。”
“表嫂最漂亮!”李濡知趣地改了口,冲着程心妍一脸谄笑,“谁都没有表嫂漂亮!”
“这还差不多。”程心妍满意点头,继续教小原祯认字。
李濡喃喃自语,“爹,濡儿撒谎了,濡儿做不到威武不屈,您别生气。”
“你说什么呢?”程心妍挑眉问道。
“我说表嫂最漂亮。”李濡狗脚地笑道。
程心妍笑,大度地决定不与他计较。
半个时辰后,见客的原牧白回来了,把人打发出去,程心妍亲手奉了杯茶给他,在他身边坐下,“来人说什么了?”
原牧白举杯把温热的茶水饮尽,笑道:“竹编画的生意很好,路纾拿出这两个月的利钱又买下了一片竹林,打发人来告诉我们一声。”
路纾的先斩后奏,让程心妍很不高兴,她卖山卖田卖铺面,换现钱好跑路,路纾反其道而行,把现银又变成田地,脸色一沉,冷冷地道:“既然合作做生意,凡事都应该商量着办,他这算什么?问都不问一声,就拿我们那份利钱买竹林,赶明儿,他随便找个借口,说没利钱,我们就什么都得不到了?连本钱也亏去不成?”
“娘子你多虑了,路大人不是那种人。”原牧白安抚她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程心妍不屑地冷笑,“因财失义的人多了去。”
“他把两家店的账本都送了过来,我已经看过,笔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
“要做本假账又不是什么难事。”
“在店里做账房的是原奎,原奎为人忠厚老实,江河也不是那种见财起意的,这账不会有假。”
程心妍蹙了蹙眉,“算了算了,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你打发人告诉他,以后没商量,就乱动我们的利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把他做生意的事告到御史那里去。”
“行,我打发人告诉他去,叫他以后不要乱动我们的利钱,一文钱都不能乱动。”原牧白知道他家娘子憋屈了多日,拿路纾撒气,表情严肃地顺着她的话道。
说起路纾,程心妍想了了路纾的姐姐姐夫来了,“我们来开封这么久了,詹大人述职述得怎么样了?洁妹妹他们什么时候到开封,你去打听了没有?”
“詹大人述职的事,听说不太顺。洁妹妹大概这几天就会到开封。”
“大概几天到,你确定一下,别等我们离开了她还没来。”程心妍横了他一眼,总要看着人安然无恙,回临安才能跟原致轩有所交待。
“我一会让人去打听打听。”
原牧白话音刚落,二门上的婆子打发人来说詹家来人,说是詹家三少爷三少奶奶昨儿黄昏进城,因天色太晚,就没派人知会。
“等舅母回来,吃了午饭,我们就去瞧洁妹妹去。”程心妍瞄了眼时辰香道。
“好,我让他们去备礼。”原牧白起身出门安排人去备礼物。
等到正午时,姜氏还没回来,应该会留在太尉府用午饭。就没再等,吃过午饭,把李濡一人丢家里不放心,原牧白和程心妍带着他和小原祯一起去了詹家人暂居的北门大街。
五百两银子在临安,可以买到位置极好,极宽敞的宅子,但在开封这个称得上寸土寸金的地方,就只能去偏僻的街道买一个不算太大的宅子。
宅子的正院是詹大人和詹夫人住着,离正院不远的一间小院子詹远智夫妇住着,靠近花园的小院子分了詹远和,最里面的两间小院,一间是詹大人几个小妾住着,另一间更偏僻的就给府上的婢女婆子们住着。
看着这间小小的宅子,想想当日在临安城里那宽敞的詹府,程心妍深有感触,宁当鸡头,莫当凤尾,开封这个一块砖头砸下来,不是亲王就是郡王的地方,一个五品述职官,还真不够看的。
詹大人和詹夫人都出去为述职一事奔波,詹远智也外出了,卢氏瞧不起商户,没露面,打发了个婆子来应话。有那样的主子就有那样的下人,那婆子也摆出一副瞧不起人来的想来,“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