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身,目送老太太离开,才转身离去。
“侄儿媳妇,有什么不懂的,你尽管来问姑母和你三婶,我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出了耦荷园,原致轩还嫌大太太没被气死,故意回头嘱咐程心妍。
程心妍知道原致轩的用意,苦笑着道谢:“那以后就有劳姑母和三婶,谢谢姑母,谢谢三婶。”
“侄儿媳妇太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郑五娘斜了眼大太太,话中带话。
“是,三婶。”
大太太冷哼一声,拨脚就走。原致亭看了原致轩一眼,叹了口气,追赶大太太。
原致轩毫不在意的撇撇嘴,领着她一家子和郑五娘一家子往另一边路走了。
“三妹妹,我有话跟你说,我送你回去。”原牧青快步赶上转身离去原牧红,兄妹俩并肩而行。
回到晨晖园,程心妍纠结着无法入睡,在房里转圈圈,她很清楚老太太让她操持寿宴的用意,就是为了夺权,同时也向原家族人表明,原家的当家主母要换人了,可是她不想呀!这一大家子的事,她才不揽上身呢。更何况现任领导人也不想放权,争权夺利很伤脑筋的。
“娘子,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原牧白看看时辰香,已经亥时三刻,平时程心妍早就上床休息,今天是怎么了?
程心妍走到原牧白面前坐下,一张小脸皱成包子状,“原牧白,你说我要是把寿宴搞砸了怎么办?”
“不会的,娘子,你放心,不会搞砸的。”原牧白安慰她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自己都没这信心。”程心妍不敢把寿宴搞砸,她怕老太太受不了刺激,要是出什么事,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原牧白轻松地笑道:“娘子,你别这么紧张,有姑母和三婶帮你,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
程心妍眨了眨眼睛,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有原致轩和郑五娘帮她,绝不会出差错的,她在这里瞎紧张什么呀?释怀,上床睡觉。
四月初夏,一年中最好的时节,阳光明媚,暖风轻拂,万里无云的空中飞掠过几只小鸟,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庭院中树木郁郁葱葱,百花争艳,香气怡人。
程心妍换上了粉蓝色轻柔布料的夏裳,袅袅婷婷地往耦荷园去,路过怡红院时,只听到一声门响,然后就看到原牧青跑了出来,微微蹙眉,怎么会遇上他?平时他不是早就出去了吗?
“二少爷,您不能拿走文曲星玉佛,那是大太太……”春枝呼喊着从院中追了出来,看到程心妍,猛地停下脚步,屈膝行礼,“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
程心妍对春枝淡淡一笑,目光从原牧青身上扫过,他还穿着昨天那身宝蓝色暗花衣衫,扇子歪歪地插在脖子后的衣领里,怀里好象揣着什么东西,鼓鼓的。
“大嫂早。”原牧青笑嘻嘻地喊道。
“二弟早。”人前,程心妍给予原牧青应有的礼貌,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行礼。
“大嫂这是要去给奶奶请安?”原牧青跟在程心妍后面,明知故问。
“是的。”程心妍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大哥这么早就去店铺了?”原牧青没话找话。
“是。”一个字的回答,冷淡而疏远,原牧青身上有股怪味,好象是菜味酒味夹杂着女人身上的香粉味,熏的程心妍有点反胃,加快脚步。
“那我也该去学堂了,大嫂慢慢走。”原牧青哈哈一笑,快步越过程心妍,扬长而去。
“二少爷!二少爷!”春枝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看着远去的原牧青,叹了口气,低着头,慢慢地走回了怡红院。
程心妍没有问春枝出了什么事,反正问了也白问,她也就别多费唇舌了。走进耦荷园,站廊下的婢女看到她来了,忙向内禀报,“老太太,大少奶奶来了。”
屋内除了大太太,众女眷已到齐,程心妍一一行礼问好,在一旁坐下,闲聊了一会,眼见快到巳时,大太太还是不见踪影,老太太不高兴了,道:“不等了,开饭。”
冷香应声出去吩咐婢女把早饭送了进来,粥有两种:首乌粥和燕窝粥;小菜四样:糟鹅掌、豆苗鸡丝、五香豆腐、鱼脯;小点六碟,枣泥山药糕、南瓜饼、桂花绿豆面,元宝酥、银丝卷、蛋黄包子。
首乌粥是给老太太喝的,益肾抗老,养肝补血。其他人喝燕窝粥。燕窝粥是粥的上品,可健脾润肺,润肤养颜。众人安静地用着早饭,大太太身边的庆妮进来了,跪下道:“奴婢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万福。”
老太太慢慢的把手中的那个蛋黄包吃完,才扯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轻咳一声,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
“回老太太的话,大太太生病了,不能来给老太太请安,特意让奴婢来禀报老太太一声,请老太太恕罪。”庆妮低头禀报道。
“生病了?什么病啊?可请大夫看了?”老太太语气没有起伏,平淡的就象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回老太太的话,大太太是感染风寒,已有人去请大夫了。”庆妮答道。
原牧红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恼意,娘又在搞什么鬼?在这个时候装病。
“呵,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就感染风寒了。这风寒感染的还真是挺快呀!”老太太冷笑一声,“好,既然病了,就该好好休养。府里的这些琐事,就不要去劳烦她了。二丫头,五娘,你们过去一趟,帮你们侄儿媳妇把库房的钥匙拿来,免得她来回奔波,耽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