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牧白和程心妍听完都没笑,不过两人不笑的原因不同,原牧白是没听懂,程心妍是听懂了,只是觉得这笑话有些调戏人的意思在里面,故而不笑。
于雅愫听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原牧青,娇声道:“二表哥,你再说一个。”
“好,那我就再说一个。”原牧青看着原牧白,“张三是个教书先生,尽教别字,最后就没人请他了,只得以种地为生,但他什么活都不会干。他娘子就天天骂他,他没出息,怕娘子,所以一直抬不起头做人。这天,他娘子叫他去犁田,他把牛拉到田里,对牛大叫:‘犁田,犁田。’但是牛根本就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的娘子过来看到了,见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给牛上套子,挥起鞭子开始犁起地来。张三在旁边看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我以为我一个人怕娘子,原来牛也怕娘子。’”
于雅愫掩嘴直笑,笑得发髻上的金步轻轻地摇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个笑话比较直白,原牧白听懂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为人老实,并没有听出原牧青说这笑话的另一番含意。程心妍却听出来了,轻轻挑眉,道:“听了二弟的笑话,我也想起个笑话来。先生和弟子一起上街去买书,在街上遇见一美人,先生就盯着美人不放。那美人已经走远了,先生还不时地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去看她。弟子就笑道:‘刚才过去的那个漂亮女子真有力气。’先生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力气呢?’弟子道:‘假若她没有力气,先生你的头怎么能被她拉得团团乱转呢?’”
除了老实人原牧白没太听懂这个笑话,咧嘴笑笑。原牧青和于雅愫各听出笑话中的一个意思,原牧青眼中闪过一丝愠色,于雅愫却含笑低下了头。程心妍见状,暗叫不妙,光顾着嘲讽原牧青好色去了,却不想这个笑话也间接的表扬了于雅愫是美人,偏偏于雅愫没听到好色,光听到表扬去了。
还没等程心妍想出补救之法,于家的丫头来找于雅愫,化解了这个问题。
“大表哥,大表嫂,二表哥,那雅容就先过去了。”于雅愫欠了欠身子,伸出白嫩如玉的小手搭在丫头的手腕上,袅袅婷婷的沿着小径离开。
“十指尖尖尖如笋,黛眉弯弯弯似柳。”原牧青摇头晃脑吟道。
程心妍蹙眉斜了他一眼,径直走了。原牧白对原牧青点点头,就快步追了上去。走了一段路,原牧白突然笑了起来。程心妍奇怪地看着他一眼,“你傻傻的笑什么呀?”
“二弟刚才笑话我怕娘子。”原牧白笑道。
程心妍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反应也忒慢了些。
“其实二弟说的不对,我这不是怕娘子,我是听娘子的话。”原牧白纠正原牧青的说法。
程心妍轻轻挑眉,有这有什么区别吗?眸光微转,故意问道:“你就不觉得听妇人言很丢脸吗?”
原牧白停下脚步,看着程心妍,正颜道:“娘子比我聪明,书也比我读的多,娘子说的话连一向牙尖嘴利的饶先生都答不上来,证明娘子说的都是对的,所以听娘子的话是应该的,我不觉得有丢脸。”
这算不算甜言蜜语?
算是老实人说的甜言蜜语吧!
程心妍眸中染上一抹笑意,唇角轻扬,说实话象原牧白这样家境好的大少爷,性格温和,待人和善,没有不良恶习,没有通房和小妾,真的不多见,虽说有点老实过头,但总比油滑过头的好。跟他相处,要比跟那些肚子里弯十几道弯的人相处容易的多。
又走了一段路,原牧白不解地问道:“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回晨晖园啊,还能去哪里?”程心妍白了他一眼。
“可是娘子,回晨晖园是走那条路。”原牧白指着另一个方向道。
又走错路了!程心妍脸一红,辩解道:“我是想事情才走错路的,我不是不认识路。”
“我知道娘子在想事。”原牧白笑道。
跟在后面的燕草和元春抿嘴笑出了声。程心妍回头瞪她们一眼,道:“不许笑,到前面领路。”
“是,大少奶奶。”燕草和元春忍着笑,到前面领路。
晚饭时,因为有客人,原家人齐聚祥瑞厅用餐。伍氏看到程心妍和董筱瑶端端正正坐在桌边,没有站在婆婆后面立规矩,满意地颔首,这下她总算放心把于雅愫嫁过来了。
多了五个人,增加了一张桌子,程心妍和于雅愫面对面坐着,很清楚的看到她不时瞄向原牧青的目光,轻叹一气,这小白兔怕是救不了,算了,她还是别多事的好。
用罢晚饭,于老太爷说了几句多谢打扰的客套话后,于老太太笑着问老太太,道:“表姐,你家牧青今年有二十了吧?”
老太太看了原致亭一眼,笑道:“是啊,牧青今年七月二十九日满二十,吃二十一岁的饭。”
原牧青闻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牧青给舅奶奶请安,舅奶奶万福。”
“哎哟哟,这孩子长得是一表人材呀,我听说文章也做的不错,那明年的县试定能蟾宫折桂。”于老太太笑眯眯的上下打量着原牧青,越看越喜欢。
原牧青谦虚了几句,退回原处坐下。他表现的彬彬有礼,要不是见识过他轻薄的嘴脸,程心妍也会上当受骗。一直低头不语的于雅愫微微抬眸看了看他,脸上飞上两团好看的红晕。
老太太看了眼原致亭,端起茶杯,低头喝茶,谁惹的麻烦,谁解决,她老太婆不管事。原致轩也有样学样,事不关己,己不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