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乖孙媳的眼光就是好,这些东西都是金石楼最有名的李师傅做的,自打他故去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做出这么精细的首饰了。”老太太感叹了一句,把首饰放进盒子里,把盖子一合,放在程心妍手中,“这套头面就送给你了,喜欢就戴戴,不喜欢就放在箱子里当压箱用。”
“奶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程心妍把首饰盒又还给老太太。
“你不能要,谁要?”老太太把首饰盒放到程心妍怀里,“拿着,总不能让我老太婆把这些东西全带进棺材去吧!”
程心妍不好再推辞,起来对老太太行礼道谢,原牧白也随她一起行礼。
东西送出去了,老太太就让罗嬷嬷和冷香把其他的收拾了一下,拿去内室放好,祖孙三个继续说笑。
说了一会子话,原致轩等人就陆续过来给老太太请安。其他人都没注意,唯有大太太眼尖,一眼就看到放在程心妍身边首饰盒,便猜到老太太送了东西给程心妍,她嫁进原家这么多年,老太太连根线都没给过她,每次看到原致轩和郑五娘佩戴着那些精致又昂贵的首饰时,她就恨得咬牙切齿,今天连程心妍也得了东西,她对老太太的怨恨就更添了几分,不敢找老太太麻烦,就故意寻程心妍不是,“大少奶奶怎么带着首饰盒到处走啊?”
“我给东西给我孙媳,与你有什么相干,要你多嘴多舌。”不等程心妍说话,护犊心切的老太太,已先开口训斥大太太,“我的东西,我爱给谁给谁,又要你来多管?”
当着众人的面,老太太是一点都不给太太留情面,训的大太太面红耳赤,又羞又恨,可是她不敢当面顶撞老太太,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一腔怒火。
原致亭没有帮大太太说话,这么多年,只要他开口为大太太说情,就会引起老太太更大的怒火,把事情弄的更加不可收拾,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当没听到,没看见。
原牧红默默地看着大太太,有几分无奈,都叫她不要惹程心妍了,就是不听。好吧,就算要找程心妍的错,也别当着老太太的面啊!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原牧青微眯的眼里露出贪婪的目光,奶奶好东西不少,怎么才能弄些出来用?罗嬷嬷打动不了,冷香到是可以下手,挑眉瞄了眼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冷香,唇角闪过一抹狡诈的笑。
酉时末,该用晚饭了,老太太开口留下了原牧白和程心妍,原致亭可以回东篱居,这总算让大太太的心情变好了些。
陪老太太用过晚饭,已是夜色浓浓,一弯下弦月斜斜地悬挂漆黑的夜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辉,园中的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婆子打着灯笼在前面照亮,程心妍和原牧白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燕草和元春。
“对了,奶奶好好的怎么想起送首饰给我?”程心妍这问题一直搁在心里,想不明白。
“你嫁过来后,二娘一直没给你打首饰,过些日子就是端阳节了,你要回娘家看望岳母,不能老戴以前的首饰。”原牧白解释道。
原来是为了让她回娘家挣面子,程心妍唇角微扬,。
“娘子,奶奶送的这些,你要不喜欢,明天叫表嫂和洁妹妹陪你去金石楼选些你喜欢的首饰。”原牧白又道。
“这些首饰都很精美,我怎么会不喜欢呢?”程心妍笑,“对了,你放在我梳妆台上的那两盒首饰是怎么回事?”
“那些是娘留下来的,奶奶让我交给你保管,娘子,你不记得了?”原牧白惊讶地道。
把首饰放在梳妆台上就算交给她保管了?还怪她不记得。他说都没说,她该记得吗?程心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娘子,我那里做的不对了?”原牧白被她的眼神弄的迷糊了。
还那做的不对了!是那里都没做对。程心妍把头偏开,不想跟他说话。娘子为什么生气?原牧白茫然不解,扭头看走在后面的燕草。
燕草见状,出言为他解惑,“大少爷你要给东西给大少奶奶,应该告诉大少奶奶一声,突然多了些东西,大少奶奶会觉得奇怪的呀。”
“娘子,我给你首饰时,有跟你说,是你让我把首饰放梳妆台上的。”被冤枉的原牧白的很委屈地道。
程心妍眨了眨眼睛,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事?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你回门的第二天,我把首饰交给你的。你说,‘放梳妆台上。’我就把盒子放梳妆台上了。”原牧白道。
程心妍回想了一下,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她错怪黑小子,干笑两声道:“好了,我记起来了,没事啦,我一会回去就收起来。”
原牧白一点都不计较程心妍把这事给忘记了,笑道:“娘的那些首饰,虽然做工还不错,可是式样有些老旧了。奶奶说,过年祭祖的时候带带就行了,平时你还是戴你喜欢的。”
“知道了。”程心妍点头。
回了晨晖园,程心妍先把梳妆台上的首饰收好,再吩咐婢女准备热水,拿着干净衣服去沐浴。原家不止玉坊斋一处生意,还做着其他生意,在周边的城镇也有玉坊斋还有几处分店,快到月底了,原牧白把其他店子的帐收了回来,核查这个月的帐目。
程心妍沐浴回来时,见他埋头算帐,没有打扰他,走到书案前,拿起用布条包着的炭条,在宣纸上画草图。燕草几个见两人各忙各的,在屋外伺候,不敢进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