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这位姑娘是相公从街上买回来的?”程心妍可是问过元春,知道玉坊斋离食鲜楼有七条街那么远,这俞艳儿怎么会遇上原牧白?这一点很值得怀疑。
俞艳儿听到这声音有点耳熟,就大着胆子抬头查看,目光正好与程心妍视线相碰,她立刻认出了程心妍,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程心妍。不过转念一想,原家老太太都答应留下她了,程心妍一个孙媳还敢反对不成?惊慌之色一晃而过,唇边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她终究还是如愿进到这府上来享福了,没有人能阻拦她,等以后她站稳脚,再略施小计,就能做人上之上。
“俞姑娘在玉坊斋对面街上卖身葬父,我看她身世可怜就帮了她一把。”原牧白以为做了件好事,心情非常的愉快,笑得一脸灿烂。
程心妍瞪了原牧白一眼,直接道:“奶奶,这个女人不能留下来。”
“为什么不能留下来?”老太太和原牧白异口同声地问道。
俞艳儿也大吃一惊,她没想到程心妍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反对。
程心妍走到老太太身边坐下,把在食鲜楼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得老太太面沉如水,气愤不已,她再次心软,又引来妖花入宅,要不是程心妍知道女人的真面目,险些又要闹得家宅不宁,了阵后怕,厉声道:“来人,把她给我丢出府去!”
两个婆子应声而入,架起俞艳儿就往外拖。
“不是的,老太太……那事不是真的,大少奶奶她冤枉我!”俞艳儿不甘心就这样被丢出去,不顾一切地喊道。
老太太根本不为所动,可大太太却有话要说,道:“老太太,这件事不能光听大少奶奶的一面之词,也该听听这位姑娘的话,免得错怪了好人,让大少爷的一番好意付之东流。”
老太太盯着大太太,目光凌厉,“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大太太站起身来,低下头,小声道:“媳妇不敢。”
“不敢?”老太太冷哼一声,“我知道,这事要不查实,你是不会死心的。好,我今天就如了你的愿。你们把她给我带回来,我就听听她怎么说。”
那两个婆子又把俞艳儿拖了进来,往屋中一丢,让她瘫坐在地上。俞艳儿刚要开口说话,郑五娘先开口了,“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大街上,看到不会只有我家大少奶奶一人,要查实此事并不难。”
“不错,这件事要查实一点都不难。”原致轩微眯起双眼,“要是有人敢说谎,哼哼,欺诈可是重罪。”
俞艳儿脸色微变,她没多大见识,不过有点小算计,她不知道欺诈会判什么刑,但是她父亲在生时,常念叨生不入公门,死不入地狱。她明白这公门是不能进的,趴在地上求饶,道:“大少奶奶没有冤枉我,是我不愿意跟那个丑男走的,我知错了,求各位不要送我去衙门。”
老太太斜了大太太一眼,这下没话可说了吧!大太太低下头,假装没看到老太太这一眼。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她丢出去。”
俞艳儿被两婆子架着从侧门,丢出原家。俞艳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盯着那扇闭紧的木门,眼中露出让人心寒的狠毒目光,良久,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致亭今天有应酬,没有回家吃饭。老太太留下了原牧白和程心妍陪她吃饭,吃完饭,陪着老太太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两人才返回晨晖园。
“娘子,你生气了?”一路上,见程心妍都绷着脸,回到房里,也不理他,原牧白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小声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程心妍反问道。婢女们一看这情况,都知趣的退出了房。
这语气很明显的是在生气,原牧白又不是笨蛋,他很老实地低着头,走到程心妍身旁,诚恳地道:“娘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我要是做错了事,你跟我说,我一定改。你别生气,会气坏身体的。”
“做错什么事?你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吗?”程心妍抬起头,斜睨原牧白,本来她只是有一点生气,可是原牧白这番话,让她的怒气直线上升,他居然敢问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原牧白想了一下,道:“娘子,我是看俞姑娘很可怜才出钱买下她的,我不知道她是那种人。”
“可怜?”程心妍嗤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你没听过啊!”
“没有。”
程心妍蹙眉,想了想,一时想不起这句话的出处,算了,这个不重要,道:“好吧,就算你不知道她是那种人,看着她可怜,你出钱买下她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家来?”
“她说她没处可去,我才把她带回来的。”
“噢,她说她没处可去,你就把她带回来。外面那么多无家可归的人,你怎么不把他们全带回来?”
原牧白语结。
“你一定是看着她长得漂亮,所以才带她回来,对不对?”
“不对。”原牧白立刻否认,“她长怎么样子,我根本就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
程心妍怀疑地看了看原牧白,眸光一转,问道:“我和她比,是我漂亮,还是她漂亮?”
“当然是娘子漂亮。”
程心妍冷笑,一试就试出来了,还敢说没看清楚,“你没看清她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比她漂亮?”
“不用看,我也知道娘子比她漂亮。”原牧白回答的理直气壮,没有一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