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泥娃娃好可爱!”程心妍站在卖泥人的摊子前,拿起一对穿着大红肚兜的胖娃娃,问摊主,“多少钱一对?”
摊主伸出两指头,笑道:“两百文!”
“便宜点,七十文。”程心妍拿出在现代讲价的经验杀价,摊主漫天要价,她就地还钱。
摊主嘴角抽了一下,这小娘子太狠了,杀价杀一半多,干笑两声道:“小娘子,价可不是这么讲的,你去问问,哪儿都没有七十文一对的泥人儿卖。你再瞧瞧这娃娃的做工,我可以说,在这一条街,没有一个比我这里的泥人儿做的好的,小娘子,你诚心要买,一百九十文!”
“我给你加五文,七十五文。”
“不成不成。”摊主连连摆手,“小娘子,你要诚心想要,我今儿就亏本卖了,一百八十五文!”
“八十文,不能再加了!”程心妍五文五文的往上加。
“小娘子,你爽快,我也爽快,一百八十五文,娃娃你拿走。”摊主五文五文的往下减。
“太贵,八十五,成交。”
“一百八十文。”
两人讨价还价,讨的不亦乐乎,跟程心妍绑在一起的燕草,撑着油伞站在后面的元春万般无奈地看着程心妍,她们怎么觉得大少奶奶不是为了买东西,纯粹就是为了跟人讨价还价呀?
讲到了一百四十五文,摊主再不肯降价。
程心妍是挺喜欢那对泥娃娃的,只是这价格超过她定的价,轻叹一声,“既然谈不拢,那就算了。”
这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数给了那摊主一百四十五文钱,“妍儿,你挑对喜欢的,我送给你。”
程心妍这才发现,刚走过来的人是王嗣铭,笑道:“不用了,价格不合适。”
“钱我已经数了,你就挑对喜欢的。”王嗣铭坚持地道。
摊主怕生意跑了,忙开口道:“小娘子,你看你相公多疼你,你就……”
“啊呸,胡说什么呢!”燕草啐了他一口,打断了他的话。
摊主自知失言,不敢再开腔。
程心妍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推辞,拿起刚才那对泥娃娃,向王嗣铭道谢,“谢谢你蓟宗。”
“不客气。”王嗣铭面色如常,唇边噙着淡淡的浅笑,似乎并不在意摊主刚才的误会。
“对了,你怎么会到这边来?”程心妍挑眉,他总不会也象陶惜眉和苏予是为她的金器铺捧场的吧?
“我路过。”王嗣铭眸光闪了闪,昨天从陶惜眉口中知道程心妍在这里开了家金器铺,今天特意绕路到这边来,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程心妍。
“我开了家金器铺在那边,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进去坐坐,我送两件首饰给你,你带回去给伯母和心如吧!”程心妍笑道。
“好。”王嗣铭随程心妍回了金器铺。
“蓟宗,这里有很多首饰,你选选吧!”程心妍把装着金钗金簪的锦盒摆在王嗣铭的面前。
王嗣铭目光从首饰上扫过,件件精致,抬眸看着程心妍,“妍儿,你帮我选。”
程心妍愣了一下,笑,“好,我帮你选。”
王嗣铭端着茶杯,一边品茶,一边打量店内的布置。
程心妍低着头细细地看了一遍,从中挑出一枝镶珠点翠凤尾簪和一枝缠丝垂珠梅花金簪,“蓟宗,这凤簪给伯母,这梅花簪给心如。”
“好。”王嗣铭笑应道。
程心妍又让伙计拿了两个小的锦盒来,将两枝金簪装好,递给王嗣铭。
“多少银子?”王嗣铭问道。
“不要银子,我说了送你的。”程心妍眸光流转,“就当是你送我娃娃的谢礼。”
虽说礼尚往来,可这也还的太快了。王嗣铭眸光一闪,道:“那你可就吃亏了。”
“那有这么算的。”程心妍哑然失笑,“黄金有价,情意无价。礼物是不分贵贱的,要的是那份情意。”
王嗣铭唇角微扬,道:“好,那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程心妍笑着点了点头。
王嗣铭没在金器铺逗留太久,略坐了坐就告辞离去。回到家里,他并没有装两枝金簪送给母亲和程心如,而是放在了书房抽屉里。
酉时初,原牧白绕过数条街,从玉坊斋过来接程心妍回家,看到那对娃娃,他没太大意。可元春不这么想,那娃娃可是王嗣铭送的,王嗣铭是谁?王嗣铭可是大少奶奶以前定过亲的男人,这事回去的跟大少爷好好说说才行。
回到原家已是酉时三刻,去给老太太请安,把店里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她是很喜欢程心妍,但是要她什么都不管,那是不可能的。程心妍能主动跟她说店里的事,让她觉得这个孙媳很乖巧很懂事。
老太太喜欢,大太太就绝对不喜欢,沉着脸,小声嘀咕:“这内宅的妇人,整天往外跑,象什么话。”
原致轩这天恰好跟李林出去赴宴去了,没人跟她抬杠。老太太盯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而其他人全当没听见。晚饭时,老太太又留原致亭陪她,大太太又气鼓鼓的回了东篱居。
回到晨晖园天色渐暗,程心妍在外面走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逛街时又吃了些东西,不太饿,就嚷着要先沐浴更衣,不肯先吃晚饭。王嬷嬷没法,只得让小丫头们去抬热水。
“大少爷,你是先用饭,还是等大少奶奶一起用?”元春把屋内的蜡烛点亮,问道。
“我等娘子一起用。”原牧白在烛台前坐下,拿起一本诗集翻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