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原牧青头一仰,站在那儿抖脚,一副看准了程心妍拿他没法子的嚣张样。
“不知道二弟回院子没有?”
“回了。”就是因为回了院子,知道程心妍不辨是非,直接打人,把他的两个新宠,打得全目全非,这才跑来找程心妍兴师问罪的,谁知道又赶上这件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说我要是放一百两银子放在这里,有没有人帮我把你绑去老太太那里?”程心妍挑眉问道。
“谁敢绑我?我是原家的二少爷。”原牧青色厉内荏。
“不错,你是原家的二少爷,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原家的大少奶奶,这内宅之内由我作主,他们的去留我说了算。更何况你有错在先,就算是大太太当家,这件事也不能由着你说了算了。”程心妍把脸一沉,“来人,把二少爷绑去见老太太。”
几个壮汉应声而出,本来他们也没这胆子,可程心妍的重赏和那番话,让他们看清楚了一个形势。如果大少奶奶懦弱无能,大太太病好会继续当权,可是眼下这位大少奶奶,看上去不是易与之辈,年龄不大,气势却很惊人。大太太病好后,是否还拿得回当家权就很难说了。而且怡红院的事,在这么短短的时间早就传遍,这位大少奶奶说打就打,说赏就赏,就凭这份果断的气势,也比小家子气的大太太强上许多倍,跟着这样的主子不会吃亏。
原牧青挣扎不过,被两个壮汉绑去了老太太房里。大太太听到消息,挣扎着要去耦荷园,谁知刚走到东蓠居大门就昏倒了,又被人给抬回床上去。原牧红不放心大太太,不敢离开,一边打发人去请大夫,一边打发庆妮去探听消息。
耦荷园内,老太太看着跪在面前的原牧青,眸底闪过一丝笑意,难怪他们说毁掉一个人,一年半载就够了,原牧青已经被废了,以后那女人就要仰仗牧白,总算帮屈死的儿媳讨回了一点公道,牧白也不用再担心被这小子压在头上了。
老太太想到这儿,很开心,对原牧青换灶君的事是一点都没生气,语气平静地问道:“除了那个灶君,你还拿出了些什么东西去换银子?”
原牧青知道事发,瞒不住,就老老实实的招了供,他房里的东西十之八九都被他拿出去了,还有大太太房里的几件摆设和原牧红房里的几个花瓶。
“行了,旁的话都不说了,你只要想法子把这些东西都赎回来,这件事就算了,以后不可再犯。”老太太轻描淡写地道。
就这样饶过原牧青?没打没骂没处罚?
不止程心妍觉得惊讶,当事人原牧青惊讶,府中除了了解老太太意图的原致亭,所有人都很惊讶。
“牧白,你说奶奶为什么不处罚你二弟啊?”程心妍想了一下午都想不明白,这是内贼,家中最怕的就是这种,老太太不严惩也就算了,小惩大戒总应该,可现在只是让他把东西赎回来就行了,这也太轻饶了。
“奶奶一向慈祥,待小辈们宽厚,二弟既然知道错了,奶奶当然就不会再处罚他了。”原牧白心思单纯,想法简单。
得,程心妍翻了个白眼,算她没问,还是去沐浴更衣睡觉,混乱的一天,好累!
漆黑地夜晚,虽然没有明月,却也众星朗朗,星光灿烂,徐徐晚风吹来,带来丝丝香甜的气息,那是院子里的盛放的桂花在散发着浓郁的幽香。
程心妍安然熟睡,原牧白拨灯夜读,在这美好的秋夜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祥和,然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个宁静,惊醒睡梦中的人。
开门声,应门声,接着就听脚步声由远至近,婆子隔着门向原牧白禀报,“大少爷,大老爷刚才院子里摔了一跌,把腿给摔断了。”
原牧白猛地站起身就往门边走去,刚到门边又折返到内室。程心妍已被吵醒,撩开帐幔往外看,见他进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娘子,爹把腿摔断了,我们要马上过去。”
程心妍一听是这事,忙下床,穿上外裳,和原牧白急急忙忙的赶去东篱居。看着躺在软榻上,脸色苍白,痛得直冒冷汗的原致亭,程心妍实在是搞不明白,他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院子里瞎晃悠什么。不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不适合问,问下人知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就和原牧白坐在一旁守着原致亭。
没等多久,除原牧青,原家其他人包括身怀有孕的董筱瑶全部到齐。等大夫赶来,帮原致亭接上骨,打上平板,老太太问出了程心妍想问的问题,“你半夜三更不睡觉,你在院子里瞎晃悠什么?”
“喝了浓茶睡不着,我在院子里散步。”原致亭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说实话,撒谎道。
老太太跟原致亭做了四十几年的母子了,对他不说了如指掌,那也是心中有数,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道:“如今你年岁渐长,要知道爱惜自个的身子,别为了一些无谓的事折腾。”
儿子都偷盗家中财物,这还叫无谓的事?可原致亭不能出言顶撞老太太,唯有苦笑道:“娘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会爱惜自己的身子。大半夜惊动娘,是儿子不孝。”
“人的心里有把秤,孝与不孝,称一称,这心中就有数了,嘴上用不着说。”老太太目光一扫,“怎么没看到牧青?他老子都把腿给摔断了,他也不来瞧瞧,真是个好儿子啊!来人,去把他给我请来!”
“回老太太的话,二少爷不在房里。”原致亭摔断腿刚一抬进房来,大太太就支撑着起来,一边打发人去请大夫,一边打发人去通知府中众人,听到老太太问原牧青,去通知原牧青的婢女忙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