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手点上龙头鞭,轻启朱唇道:“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
轩辕琛手中的龙头鞭,明明是铁器,可是在女子的手下,却逐渐融化成了水。轩辕琛心中一惊,旁人看着更是觉得惊讶。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精良的兵器,看女子只是轻轻一抚,便是化作了水。
慕容夕走上前,将轩辕琛手中的龙头鞭扔在了地上。她挡在了轩辕琛的面前道:“好久不见啊,嫮生城主。”
嫮生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来日方长,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
嫮生转身对着巫若道:“还不带着你这些虾兵蟹将跟我回去。”
巫若脸上浮现出难堪之色,让杀手各自回去,自己跟在嫮生的后面走了出去。
轩辕琛在慕容夕身后道:“你认识她?”
慕容夕看着嫮生红色的背影:“见过而已。”
她站了一会儿,回过身对着轩辕琛道:“她是一个很难缠的女人,如今她却看上了你,我们有大麻烦了。”
巫若跟在嫮生的后面,回到府邸之后,终是忍不住的问道:“巫嫮,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你知道不知道那个男人对大越有多重要。”
嫮生旋身坐在了榻上,斜倚着看着巫若:“你想动谁的都可以,唯独他不行,还有跟着他的女人,要动,也只有我能动。”
巫若不解道:“你做这一切,总要有个理由吧,我费尽心思的去抓捕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却突然出来,打乱了一切。”
嫮生抬眸望向巫若,神情安然道:“就凭着是我把你送上了这个位置,这个理由怎么样?”
巫若抿了抿唇,找不出反驳之言。她是巫祝一族唯一的女巫祝,而能坐上这个位置,凭着她的本事是不行的,是靠着嫮生在背后相帮,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为嫮生帮助她的理由很简单,她看腻了男巫祝一直霸占着巫祝之位不放了,既然族中已经有一个各项都不输于男人的女巫,为何不推举她上位,看看她是否能让巫祝一族,重获新生。
巫若倒是也没辜负嫮生,的确带着巫祝一族迅速在皇室中站稳了脚跟,但是巫祝一族的式微,她一个人也难以力挽狂澜,所以得到九州神机图,获得预言之力,对巫若来说很重要。
可是嫮生不会在乎这些,她当初推举巫若,也不过是觉得好玩,至于巫祝一族能不能在她手里重建,她并不关心。
嫮生想起了今日见轩辕琛时,他好像有腿疾,才不能行走,便问着巫若道:“他身上的腿疾怎么回事?”
巫若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嫮生说的是轩辕琛,她回道:“是在魏国的时候被人伤了,他此次前来就是求黑鱼草的。”
嫮生点点头,随性道:“那就给他吧。”
巫若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嫮生:“给他?就这样给他吗?”
嫮生不耐烦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说过了,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巫嫮,你别忘了,我们是属于大越的子民。”
嫮生掩着唇笑起来:“那是你,不是我们,千年以前,整片大陆都是我的故土,可是千年以后,这片大陆分崩离析,早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嫮生说道最后一句,眼里居然浮现出一丝伤感,但她很快遮掩了下去,对着巫若道:“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违抗命令。你知道的,我喜欢听话的人,往往那些不听话的,要么他们的血液流动在我的脸上,要么就全部流进了土地。”
巫若知道嫮生不是在吓唬她,她曾经亲眼见过嫮生杀人,手起刀落,不念及丝毫的情分。
巫若退了下去,心里却掩藏着不甘,嫮生不在乎大越,可是她在乎,她这几年将所有的心血都当放在了大越和巫祝一族上,她绝对不能让它败落下去。
夏子旭在驿馆之中,算着回大魏的日子,夏子钰现在已然当了魏国的太子,下一步恐怕就是继承大统。他那个哥哥不争气,找人刺杀夏子钰,人没杀死也就算了,还为自己惹来一身骚,现在都好被软禁在自己的府里,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让他出府。
本来夏正因为吴凉的事,对于夏子凌的态度就不好,如此一来,更是印象绝差。朝中之人嗅到形势翻然转变,原本投靠夏子凌的人,纷纷转投在夏子钰的门下,本来夏子旭计划的让二人相争,自己得利的计划,也宣告失败。
夏正经过圣旨风波以后,精神大不如从前,下梯子时就因为恍神,就从高处滚了下去,偏偏很不凑巧,旁边摆放的一个大石头受到震荡向夏正碾压过来,没压其他的地方,就压了腿。
太医诊治以后,说这腿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但是一国之君,不能是个瘸子啊。夏子钰便派来夏子旭前来大越,求取黑鱼草。
这对于夏子旭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好差事。
现在皇宫内外都是荣家的人,如果他们夏正不小心先走一步,他又待在外面,那皇位就彻底与他无缘了。
夏子旭正这样想着,巫若就前来找他了。
她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与夏子旭做交易。她想让夏子旭帮她活捉轩辕琛和慕容夕,而她给他的东西,除了黑鱼草,还会有一些武器的制作图样。
“既然你说的那两个人,是在大越的神都,这是巫祝的地盘,大可以自己前去。为何还要我横插一脚。”
巫若笑笑:“因为有些事情,不便我去做,可是在这大越能去做这件事的也不多,齐王算一个,而且魏国现在的形势,对齐王也不是很有利,殿下肯定是想早日回去。但是拿着黑鱼草回去,是不是会让殿下更得魏皇的青睐呢?”
夏子旭摸了摸自己身旁的剑鞘:“巫祝真是对魏国的情况,了如指掌。”
“齐王殿下多虑了,只是一些必要的了解罢了。”
夏子旭看着巫若,想了想道:“好。我答应你,今晚就把这两个人给你送来。”
巫若回到自己的府邸,便听见了自己的房间有着响动,她推门一看,便见着嫮生又杀了一个婢子,取了她的心头血,来维持自己的容貌。
她神色一冷,对着嫮生冷然道:“巫嫮,你答应过我的,不杀大越的女子。”
嫮生仰着头,感觉到女子的血液融入了她的脸上之后,才转头对着巫若道:“那你就去给我准备不是大越的女子,越多越好。”
她踏过女子的尸体,回到了榻上,巫若握紧了手:“你已经把西城变成你的屠宰场,难道还想把神都搅得天翻地覆吗?”
巫若说着,只感觉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嫮生就站在了她的面前,握住了她的脖子:“我脾气不怎么好,你要再多说一句,我就拿你开刀。”
嫮生吐出的话,夹杂着阴冷的气息,朝着巫若喷来,巫若只觉得浑身发冷,像一条蛇缠绕住自己,让她喘不过气来。
嫮生丢开了巫若,巫若摔倒在地,不停的咳嗽。
嫮生拿着小刀磨着自己的指甲,问着巫若道:“你把黑鱼草给他了吗?”
巫若眼神一转,对着嫮生道:“我这样贸然给他们,他们也不会信,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嫮生看了她一眼,警告道:“别耍花招,让你给就好好给,我下次见到他,他若是还坐着,我就让你一辈子也坐着,永远站不起来。”
“是。”
半晚时分,慕容夕看着这一日沉默寡言的薛深,不如往日的没心没肺,反倒是故作深沉的在院中走来走去,不禁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吓着了?”
薛深立即挥手:“怎么可能被吓着,我只是觉得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说来听听。”
薛深入座,皱着眉道:“那日我报出身份的时候,那个巫若居然不信我我是巫山派的人。”
慕容夕看了一眼乞丐装扮的薛深笑道:“你这装扮跟在皇宫里的巫祝一族,相差也太远了吧。”
“可是她是巫祝啊,凡是被选成巫祝的人,都是有预知能力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慕容夕扬了眉:“你这么确定,巫祝一定就是有预知之力的?”
薛深很肯定的点点头:“之前巫祝的规矩,就是要有预知能力的人,才能当上巫祝,这个是不能改的。”
“那你为什么没当上你们巫山一派的掌门?”
薛深一愣,随后解释道:“那是因为巫山一派已经多年没有出现过能够预知的人,我都是逐渐记事的时候,才勉强能预知一些东西。我们都认为巫祝一族的圣童已经不在我们巫山一派了。”
慕容夕提醒他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巫祝一族,也是这样。”
“你是说,他们也没有能够预知的人了。”
薛深被这个猜测弄的浑身冒着冷汗,如果这样说来,那岂不是巫祝一族,只有他一人有着预测之力。难怪族中之人不让他说出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