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着孙堑道:“我之前听闻孙少爷好像不喜欢吃药。”
孙堑庞大的脸庞凑到了慕容夕的面前道:“我是不喜欢吃,可是美人开的药,再苦我也得咽啊。”
“是吗?”慕容夕笑着看了孙堑一眼,在自己开的药方里面多加了一副黄莲。
孙堑对着这些毫不知情,捧着自己的大饼脸看向慕容夕道:“叶姑娘喜欢什么类型的人啊?”
慕容夕看着他,孙堑眨了眨眼,示意快说喜欢他这样的,多有安全感啊。
慕容夕转着他的脸看向了门外的小厮道:“看到他了吗?你的瘦成那样精壮的身材,才会招姑娘喜爱。”
孙堑看了看小厮,又看了看自己,立即说道:“没什么区别啊?”
慕容夕给孙堑说楞了,一个关二爷,一个猪八戒,这也叫没有区别?
她摇了摇头,门外的小厮递上来了银子,孙堑见着了立即叫道:“等等,等等,让我看看。”
孙堑虽然喜欢慕容夕,可是那仅仅停留在慕容夕的美貌,看到她拿了这么多的银票,他心里的警惕之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么看一次病就要一百两,你当小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孙堑虽然是对着小厮在说,可是余光却是看向了慕容夕,想要告诉她,她要的太多了,一百两银子就诊个脉,扎一下针,他改明儿也去做个大夫好了,多赚钱啊。
小厮看着他为难道:“少爷,这是叶姑娘自己开的价,管家也是应允了的,少爷你不想忌口也不想吃药,就叶姑娘会针灸,你让我们去哪儿给你找人医治啊。”
孙堑被说的哑口无言,慕容夕在旁边看着道:“孙少爷是嫌给的钱太多?”
孙堑也不能说是,不然自己富商的面都丢光了,可是若说不是,他自个儿也心疼啊,这么多的钱,他要卖多少布才能赚回来啊。
慕容夕笑笑道:“如果孙少爷觉得钱太多了,我们倒是可以打个商量。”
孙堑立即转头问道:“怎么个商量法?”
“孙家在苏州的人脉十分广阔,而我的医术在苏州来说也是数一数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孙少爷把我介绍给其他的富商去治疑难杂症,而我则免费帮你治了这痛风。”
“这……”
孙堑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慕容夕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不会是要利用他去做其他的事情吧。
就这样一会儿,他便是想了无数种可能,慕容夕看着他这般犹豫道:“那既然这样,我就拿着银子走了,孙少爷自求多福吧。”
她看着孙堑的德行就知道他是贪嘴之人,肯定不会忌口忌食,到时候害的还是他自己。
“哎,等等。”
孙堑立即叫住慕容夕,在后面道:“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吗?”
他想就算慕容夕想害谁,害的也不是自己,他得为自己的病情着想,而且终日有这样一个美人伴着,似乎也是一件乐事。
慕容夕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可这些不重要,她已经找打了自己的一番财路,富商诊病为高价,穷人看病免费,这样劫富济贫,至少可以让这些难民暂时得到一些帮助。
这日,慕容夕准备上山去采药,近日苏州的药价长的厉害,她也不想给沈彦之增添负担,就想着自己出来采药,一来她也想多看看苏州的风景,二来是自己去采药,往往能保持住药性。
沈彦之本说是陪着她一起去,可是慕容夕确是断然拒绝,自从她来到苏州,便是处处靠着沈彦之,她不是一个喜欢依赖别人的人,有些事还是自己去做比较好。
但是让慕容夕没有想到的是,苏州城里做药材的富商已经包下了周围的几座山头,那里的药草就只能他们的人去采,如果慕容夕想要自己去采草药,就要在苏州较远的地方去了。
慕容夕只好买下了马匹,翻越了几个山头,走到苏州的与庆州的接壤之处。
“主子,天快要黑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吗?”
谷舛问向马车里的人,轩辕琛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天色道:“尚早,继续赶路吧。”
谷舛迟疑道:“可是前面就没有旅舍了,您总不能睡在荒郊野岭吧。”
毕竟现在是一国之君,露天的睡着,不像一会儿事。
轩辕琛拿起手上的书卷打了一下谷舛的脑袋:“我之前在战场的时候,没少睡荒郊野岭,怎么?你觉得委屈?”
谷舛立即摇摇头,又驾着马前去了。
轩辕琛放下了帘子叹了一口气,谷舛还是太小了,这是从新兵营里新挑出的拔尖苗子,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怀念做事老道的左炙,但是他知道左炙永远也回不来了。
这是他当上皇帝的第二年,虽然算不上吏治清明,可是相比轩辕非统治的时候,已经好上太多,可是金国现在是刚刚从战争中走出来的国家,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一解决。
这次轩辕琛来苏州,就是为了看看难民的问题,虽然朝中人都说只是一些流民而已,不足为惧,但是他知道大越所占的那几个地方,那些都是人口众多之处,如果那里的居民真的全部都被赶往金国,那定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如果他们得不到应有的照顾,连最基础的吃饱穿暖的不行,那必然会导致叛乱,金国现在经不起战争了,所以轩辕琛要自己去看看,看看那里的人到底是怎么样在生活。
但这只是他微服私访的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嫮生现在把他逼的越来越紧了,已经一年多了,他给她提供了最好的住所,最好的行头,可是嫮生现在在宫里,还是被称为姑娘,他也自己单独睡了一年多,从来没去过嫮生的宫中。
嫮生不明白,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为什么轩辕琛还是不给他名分,而轩辕琛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们是夫妻,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曾经喜欢过嫮生,难道他又犯下了当初的错误,像娶张瑶一样,娶了嫮生吗?
可是他也不记得,当时为什么要休掉张瑶,也没有人能够替他回答。张瑶已经抑郁至死,入了坟墓。
而他回来之后,身边死了许多人,身边的几个心腹都不在了,钱子仲也在他回来之前最终被慕容信发现了身份,被慕容信暗杀而亡,好像他的过去,就这样被掩埋了一样,没有人知道。
他心中隐隐约约想要找一个人,但是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
轩辕琛望着手上的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啊啊啊,不。”
轩辕琛听到谷舛的声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马车往着一旁的倾斜,他的头撞向马车的围栏,受到重击之后,他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
慕容夕看着天色有点晚了,如果她还待在山上,就要和蛇虫鼠蚁一块儿睡觉了,她想了想还是准备下山去,毕竟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山上还是很寒冷,她又没多余的被子和衣物,在山上过夜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她拿着药篓慢慢走下山,到了山底下之后,却看到了一辆翻到在地上的马车。
她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她便走了过去,查看有没有受伤的人。
慕容夕走过去看到的便是一个年纪甚小的少年倒在地上,他们的马车好像撞到了一块石子,然后驾马的人没有注意力度,一不小心就让马车翻了一个身。
而少年也头部撞到了地上,昏迷不醒。
她见着少年的穿着不错,确是一个驾马的人,那马车里的人的身份也定当不凡,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露出了一个男人的身体,慕容夕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正皱着眉躺在那。
他五官坚毅而挺拔,薄唇紧抿,整个人即使在昏迷着也自带着寒气,慕容夕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玉佩,乃是龙形,有点知道了男人的身份。
她退出去,将两个男人搬了出来,在旁边升起了火。
轩辕琛醒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头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摇了摇头,坐起了身来,就听到旁边一个声音道:“你不要乱动,我才给你敷上草药。”
轩辕琛隔着跳动的火焰,看着对方的容貌,很漂亮的一张脸,这是人人见着她的第一眼都会冒出来的想法,可是轩辕琛看着慕容夕却有着不同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但是他仔细一想,又好像一切只是虚无。
轩辕琛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带着许些警惕,慕容夕加了一把柴火道:“你们的马车翻了,头部都受到撞击所以昏了过去,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们包扎好了。”
轩辕琛看向一旁的谷舛,他也安稳的躺着,轩辕琛看着他的神情,感觉他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转头对着慕容夕道:“多谢姑娘了。”
慕容夕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往火堆里面加着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