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才是王爷刚刚问我士兵是不是随时保护你的原因,你自己做了一场假戏,利用我对王爷的恩情,逼迫他来娶你。”张贤重气的脸色发紫,他为人光明磊落,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女儿,用尽了下三滥的手段。
“爹爹,你知道我有多喜欢王爷,才会让您拉下老脸希望王爷娶我,可是王爷不答应啊,我没办法啊。”张瑶哭诉道,她设的局多有漏洞,一不注意都可能被人发现,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了。
“孽女,孽女。”张贤重气的头脑发昏,一下子重重跪在轩辕琛的面前道:“是老臣教导无方,还请王爷恕罪啊。”
轩辕琛扶着他起来:“这跟老将军没关系,也怪本王当初做决定做的太过轻率。”
张贤重摇摇头:“走,你跟我回张府去,从此以后你就不是这摄政王府的王妃。”
张瑶哭着闹着不想走,张贤重将她拉至自己的面前,低声问道:“我问你,这么久以来,王爷可碰过你?”
张瑶一僵,随即轻摇了头,张贤重大觉丢脸,直接拖着张瑶就想走。
张瑶与他僵持道:“爹爹,让我再跟王爷说一句话,再说一句。”
张贤重见此,叹息着放了手,张瑶跑到轩辕琛面前道:“王爷,那日宴会在湖心亭中, 你与叶夕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她说你那么多句,为什么你不把真相告诉她,告诉她我是以名节逼迫你娶我。”
轩辕琛淡淡道:“你都说了事关你的名节,而我之前也答应过你,不会向别人言说。”
“但是今日王爷却说了,为了什么?我知道了,慕容夕没死对不对,她还在后院,之前在湖心亭里的叶夕,就是今日的慕容夕,不然王爷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爱上两个人,她是女扮男装,她欺瞒了当今圣上。”
轩辕琛听见她一字一句道出了真相,却神色不变,只对着张瑶道:“你一个都没猜对。”
张瑶陷入惶恐之中,她本以为又抓住了轩辕琛的把柄,她还可以留在王府,可是为什么轩辕琛又说她是错的。不,她没错,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张瑶吼道:“我会将此事上达天听,到时候你们都跑不了。”
轩辕琛对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对着张贤重道:“届时,和离书会送往老将军的府上。”
张贤重见事情毫无转机,只有将张瑶拖着出了府。
而在后堂的慕容夕拖着伤走了出来,轩辕琛挑眉看着她,慕容夕解释道:“左炙把我忘在后堂了,我也不好出来就这样直接走出去。”
轩辕琛笑道:“现在我是自由身了。”
慕容夕看了他一眼:“那又怎么样,难道以前的王爷也会被一纸婚约所束缚着吗?”
“至少,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做正妃。”
慕容夕讥笑道:“那还是先想好我怎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再说吧,张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了。”
轩辕琛紧紧拉住慕容夕:“不用怕,谁都会以为那是她的嫉妒之言,就算派人来搜府,我也会将他们全部拦在外面,他们发现不了你。”
慕容夕看着外面道:“我只怕是皇上派人来查,线索就会越查越多,到时候我真的就走不了了。”
轩辕琛看了她背后一眼:“你还是先把你的伤养好再说吧,没有养好之前,你那哪里都不准去。”
月余后,轩辕琛派人将和离书送往了张府之上,并将张瑶的全部嫁妆悉数归还,但张瑶收到和离书便撕毁了它,张贤重听后十分震怒,将张瑶鞭打了一顿,让她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安生。
在此期间,轩辕琛一直让慕容夕在府中养伤,慕容夕则用给轩辕琛治疗寒疾来的诊金来付租金,轩辕琛听闻倒是不生气,只是对左炙说笑道:“她那点诊金,我送给她的任意一样补品,她都还不起。”
左炙倒是许久没见到轩辕琛这般高兴,也附和着笑。
又过了三月,到了正朔元旦之春,新的一年,又是开始。
这日皇宫举行盛典,所有人都要去宫里热闹一番,轩辕琛也要去走个过场,此时正值慕容秋怀孕初期,更给宫里添了喜气。
摄政王府里也备年,本来之前是由张瑶准备过年的东西,但是准备到一半,她就离开了,管家本是想请示轩辕琛是不是由后院的姑娘来准备,但是被慕容夕听见后就拒绝了,她知道这次的准备意味着什么,摄政王府内的人现在都把她当一个新的女主人看待,她要真的替摄政王府备了这个年,也就是自己承认了。
管家无奈,只好自己准备,想着这摄政王府真的该添个女主人了,不然这样喜庆的日子却一直都是他这个老头在主持,像个什么样子。
轩辕琛添了一些酒气,回到摄政王府,本来想找慕容夕,却四下不见人影,他以为慕容夕又不辞而别,急忙对着左炙道:“派出所有的人手,把慕容夕给我找回来。”
左炙抿了抿唇,对着轩辕琛指了指房梁之上,示意慕容夕在那上面。
轩辕琛眉头一皱,喃喃道:“这么冷的天,去屋顶上做什么?”
随后他对左炙道:“那狐裘过来。”
“是。”
左炙进房,拿了轩辕琛的狐裘,轩辕琛飞身上了房顶,见着慕容夕正躺在砖瓦之上,喝着烧酒,抬头看着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暗沉的天空。
“在看什么?”轩辕琛坐过去,柔声问道。
慕容夕抿下一口烈酒:“在看过去。”
轩辕琛哑然失笑:“过去的已然过去,有什么好看的?”
慕容夕摇了摇头:“我的过去和你们的不一样,我以为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已经告别了,但是现在想来,我居然还会留恋。”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呢?”
慕容夕望着漆黑的天空,想着战场上的岁月,有过死亡血腥的味道,也有过和平的雏菊传来的芳香。
她缓缓答道:“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知道自己的信仰也不会灭亡。”
“那现在呢?”
慕容夕看着眼前的一片乌云慢慢溶解,道:“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轩辕琛看向她:“可是你能为金国而战斗。”
慕容夕笑出声,她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在这片大陆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乡,唯独她没有。她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孤舟,不知前路怎样,不知路在何方?
轩辕琛淡淡道:“你现在的眼神让我害怕。”
说着,轩辕琛自己也躺下来,看着漆黑的夜空。
“怎么说?”慕容夕将烧酒递给轩辕琛,却想起什么似的,又收回了手解释道:“你寒疾未愈,不宜多饮。”
轩辕琛笑笑,也不强求,回答着她上一个问题:“你现在的眼神,就像一个游者,无论什么地方都留不住你,你的使命就是漂泊。”
“或许真的是这样呢?”慕容夕也不清楚自己会在什么地方停留下来,也或许真如轩辕琛所说,她真的是生来漂泊之人。
“可是我想留住你,我想让你无时无刻的都待在我身边。”
慕容夕嗤笑:“只有鸟才会被你提着笼子到处走,然后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你。”
轩辕琛不解:“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囚禁你呢?”
“是你的眼神在告诉我。”慕容夕转头看着轩辕琛的眼睛,里面如浓墨般掩盖了太多东西。
“我的眼神是怎样?”
慕容夕看着轩辕琛精致的脸庞,他的线条很好,每一个刻画都是极其的俊美,他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夺目,就摄了人的心魂。
慕容夕抚上他的脸,不自觉的喃喃道:“就像现在这样,你的眼神织了一张网,在告诉我,你想困住我,可是我的心却警醒着我,这不是爱,是占有,你想占有你所有喜欢的东西,把他们陈列在一起。可我不想做那物品。”
轩辕琛一把抓住慕容夕的手,提着她的腰靠近自己,慕容夕清醒过来,威胁道:“怎么,想打架吗?”
“你不是说,我想网住你吗?可是至少让我有点我能得到你的感觉吧。”
轩辕琛对着慕容夕的唇亲了上去,轩辕琛就像个卑鄙的偷窃者,在不断的侵蚀她的灵魂。
慕容夕不想就此沉沦,用脚踢向轩辕琛,却被轩辕琛转身压住,可嘴上却没放开,慕容夕左手出招想迫使轩辕琛放开她,轩辕琛只得离开慕容夕用手格挡住她的招式,可旁边的狐裘却滚落下去,不偏不倚正掉在下面守卫着得左炙身上,左炙眼前一黑,下意识的以为招人暗算,拔出了剑,可迟迟不见动静。
这才醒悟过来,是狐裘搭在了自己的脑袋之上,不由得脸色一红,收回了剑,将狐裘从头上扯下,前进了几步看着在房顶上斗武的两个人。
论武功慕容夕不如轩辕琛,但轩辕琛一直牵让着她,俩人打的还算愉快,只是门房上的瓦不停的响动,像是要掉下来似的,左炙提醒道:“王爷,小心着些,这瓦前几天管家才换,说是若王爷再和姑娘打起来,那这瓦就不铺了,什么时候打完了,再一起铺。”
慕容夕顽劣一笑,脚尖一跺,就见砖瓦掉下去几块,轩辕琛往下一瞧,这竟是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