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付老板可否听小女一言。”
“姑娘请说。”
慕容夕一笑道:“我认为和做生意最像的,莫过于就是赌博了,做生意就像一场理智的赌博,但同时你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哪笔生意能够赚钱。”
“此话还需要姑娘解释一番。”
黄守达和苏木然听到此语,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慕容夕想要耍什么花招。
“只因赌博和做生意一样,也需要智勇仁强,要懂得你处于什么优势还是劣势,要即刻做下决断,别人全押小,你若押大,赢的就会更多,而赌博的下注也需要坚守时机。”
付涧抚掌笑道:“姑娘见解果然与众不同。”
“那付老板是答应了我们以赌局来争山吗?”慕容夕乘胜追击,付涧一愣,随后道:“姑娘赌局的规则是什么?”
“底金还是三十五万两,我们三家来做赌局,以万两白银上桌为条件,最后看谁赢的多,谁就得山,而赌金则全部交给付老板。”
其实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不管这场赌局谁是赢家,付老板能赚取赌金作为差价,而赢家也能以最少的钱买到这座山。
黄守达担心里面有诈,对着付涧道:“付老板,你可别听这女子之言,好好的生意弄什么赌局?”
苏木然倒是觉得这方法可行,他与黄守达竞争那座山头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可是每次都是因为谁也不让谁,导致卖家为不伤和气,转卖给了他人,如今赌博之上,只要谁赢钱多,就可以得到那山,也免了他们之间的一直抬价。
苏木然抬头笑道:“付老板,我认为这法子可行,就是不知道黄老板想不想参加了。”
苏木然都要参加,哪能没有他黄守达,当即便对付涧道:“那付老板,我们这就开始吧。”
付涧本也在考虑之中,但是听到最大的两家商户都这样说了,也只好道:“好,那我们便玩最普通的掩钱,各位稍后,我派人准备准备。”
“有劳付老板了。”众人见着付老板起身,纷纷说道。
顾榭尧悄声对着慕容夕道:“你会玩掩钱吗?”
“不会啊。”慕容夕答得理直气壮,顾榭尧一愣,道:“那你为何提出要开这赌局?”
慕容夕转头看着他:“你会玩吗?”
顾榭尧点点头:“曾经随家父玩过几把。”
“那就行了。”
“行了?”顾榭尧对自己极为没有信心,为难道:“我只是会玩,但是玩得并不好,而且这个就是凭着运气,还不如直接竞价呢。”
“真是财大气粗的顾家,我想的法子可是为你们顾家省钱,你想你要是赢了,拿着别人的钱去买那座山,心里多痛快。”
顾榭尧诺诺道:“我不也要付那三十五万的底金吗?”
慕容夕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看着顾榭尧,说道:“知道你的父亲为什么能聚集那么多的家财吗?不就是一点点省出来的吗,你今天哪怕只是少花了一万两,十天就是十万两,一年就是三百六十五万两,不要小看钱的数字小,堆积起来,就是大山。”
顾榭尧恍然大悟,对着慕容夕道:“受教了。”
这边付涧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赌桌,顾榭尧和慕容夕上桌,不过慕容夕只是陪同之人,便坐在顾榭尧的旁边。
黄守达和苏木然见着慕容夕依旧带着帷帽,而看身躯也甚为曼妙,便起了窥意,对着慕容夕道:“姑娘何不把帷帽摘下,这赌局之上,也是要见真容的。”
“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不宜摘下帷帽,把她带来这饭局本就是榭尧的不是,还请各位见谅。”顾榭尧抱拳赔着不是。
见顾榭尧如此说了,黄守达和苏木然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道:“如此,那就算了吧,付老板,开局吧。”
“好,相信各位已然知道了规矩,我拿若干的铜钱放于这木筒之中,赌法分为四门,我等会用小竹扒将钱摊开,每四枚铜钱为一组,如果最后剩下一枚,则为一摊,剩下两枚则为两摊,以此类推,共有四摊。赔率则为番,角,稔,正四种,各位都是老手,应该也知道规矩。”
黄守达道:“规矩我们知道,付老板不必多说,开始吧。”
“好。”付涧转身拿出铜钱置于筒中,一个翻转,便对着顾榭尧等人道:“请各位下注吧。”
顾榭尧拿着银票,举棋不定,最后停留在了四摊之上,慕容夕伸出手,将赌注移向了二摊。
顾榭尧惊疑的看着慕容夕,慕容夕轻声道:“信我就行了。”
顾榭尧点点头,这一幕被黄守达看见了,不免讥笑道:“顾公子怎么还要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做决定,这赌博,本来就是男人的事,你让女人坐旁边,小心沾了晦气。”
慕容夕眼里闪过冷光,对着黄守达道:“黄老板此言差矣,只有做赌不用脑子的人,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黄守达一把扔下银子,站起身,付涧冷道:“黄老板,来者都是我付某的客人。”
黄守达怕最后争抢不到那座山,只能忍气吞声的又坐下,将银子压在了一摊和三摊之上,苏木然思量了良久,跟着黄守达压了一摊和三摊。
“我们只压了一个二摊,就是选择了番的赔率,如果我们输了,是会一赔三的。”顾榭尧看着黄守达和苏木然都压着两个,心里有些不放心,对着慕容夕讲解了一些规则。
“那他们压了两个,如果输了,赔率是多少?”
“那便是角的赔率,一赔一。”
慕容夕看着黄守达和苏木然笑笑,果然不愧是从从商之人,开始都采取保守的方略,都在小心翼翼试探底细。
“就压一门,我自有分寸。”
听着慕容夕的话,顾榭尧只好从怀里多掏了一点钱出来,好方便等会给钱。
“各位都下注好了吗?我现在要开筒了。”付涧见着三家人都岿然不动,想着已经是选好了。
“付老板请。”
付涧打开木筒,黄守达翘首以盼,看着里面的铜钱,苏木然则屏气凝神,等着付涧数钱。
唯有顾榭尧在计算自己身上的钱带得够不够,要是等会还要打欠条,就丢人了。
付涧用竹扒子将铜钱四个为一组,桌上的四个铜钱分为几组,摆的整齐,到了最后,付涧看着余数,笑道:“恭喜顾公子了,这一局,是你赢。”
顾榭尧看着桌上的钱数,只剩下两个铜板,有点不敢置信。
黄守达小声咒骂了一句,顾榭尧只压了一门,他和苏木然都要按照三倍的价钱给他钱。
苏木然倒是能沉得住气些,从怀里掏出银票给了顾榭尧,顾榭尧接过两人的银票,嘴里道:“承让,承让了。”
第二局开始,顾榭尧又想一通乱压,慕容夕拦住他不让他出手,让他先看看黄守达和苏木然在压什么。
可是黄守达和苏木然也想看看顾榭尧会压什么,三人有点僵持不下,付涧提醒道:“几位,时间要到了。”
苏木然还是压了两门,三摊和二摊,黄守达则只压了三摊,慕容夕让顾榭尧将银子压上了一摊。
付涧最后数钱,对着顾榭尧道:“恭喜顾公子,又赢了。”
黄守达微微酸道:“没想到顾公子还是玩掩钱的好手。”
“哪里哪里,都是各位承让了。”
黄守达知道顾榭尧自身本事一般,但是有慕容夕这个军师在,这掩钱之路走的真是一番风顺。
苏木然和黄守达不傻,第三局,是顾榭尧压什么他们就压什么,而且都是番的赔率,可是第三局,顾榭尧并没有猜中,几人打了平手。
苏木然和黄守达开始犹疑不定,到底要不要跟着顾榭尧压,如果前面两局他只是运气,那么后面跟着他,次次都没赢的话,那么赢家还是顾榭尧,毕竟他前两局赢了他们六倍的钱。
而慕容夕猜得中他们的心思,后面也不压番的赔率,只压角,甚至正,而苏木然和黄守达因为想一举超过顾榭尧,所以压番的次数大大上涨,可是一炷香过去了,他们却发现自己输多赢少,反倒是顾榭尧,因为基本每次都能猜中正确的余数,赚得个满金钵。
付涧看着顾榭尧面前堆着的一大把钱,目测也有个几十万两,大大的超过了他之前所提出的价格。
付涧笑道:“看来,这次的山非顾公子莫属了。”
黄守达气不过,对着顾榭尧怒指道:“他肯定是出了老千,不然怎么会次次都赢,难道今日的运气都在他那去了吗?”
慕容夕淡淡道:“所有的材料都是付老板一手准备,我们连那个筒子的一分一毫都没碰过,怎么出老千。”
“那不然就是你这个女子做了祟,让我来看看你的正面目,是不是妖女。”说着黄守达就想上前去掀慕容夕的帷帽,付涧皱眉道:“住手!黄老板,你这样做,不但是让我付某人难堪,更是对付某为人的一种否定,你刚刚那话的意思,莫不是还认为我付某和他们串通了一气来骗你们。”
付涧在瑢郡的地位,不是黄守达和苏木然能比的,见到付涧如此生气,黄守达只好退下,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