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着。
路灯幽幽地亮起,穿透寒凉的雨水,一切都朦胧无知。
这时候,即便是大哭一场,也会显得无力极了。
她还穿着白天的校服——因为是被妈妈从家里赶出来的,湿透的头发紧贴着脸,她抱着头,蹲了下来,肩膀微微颤着。
心里的感觉已经说不出是不是绝望……
她脸上的眼泪流得很凶,伴着雨水,滴到地上。她想,也许今晚,还能在路边的公交车站牌处凑合一晚。
她胡乱地擦了擦脸,哭并不能让她好好睡一觉,况且她应该庆幸这种程度的雨还不足以让她感冒。
因为没有灯,她没有显著的标志能让车辆看到她,于是她尽量走路边,而且走得很慢。
她到的时候,车站没有人。
这种天气,没有人很正常,没有人才好。她这样想。
她坐在长椅上,先拧干了头发,也不管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就躺下了。
似乎是在这个闷热的雨天里睡一觉,什么都会变好,包括生活。
她闭着眼,尽量不让偶尔停靠的公车司机叫醒她。然而熟悉的停车声响起后,她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方祎?”
是薛航久,被叫出名字的方祎下意识地想。
这种情况下被同学发现让方祎觉得尴尬,于是她打算不搭理他,等他离开,只希望他不要把这事说出去。
方祎听到有人下车,不一会竟有人拍了拍她,又叫:“方祎。方祎。”
这下没了办法,方祎坐起来,手无意地捏着衣角。
这样的相见,让她觉得尴尬。
“真是你啊,你怎么淋成这样了?”
回应薛航久的,是一阵沉默。
“你家在哪?要不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别感冒了,没几天就要高考了……”
薛航久还在说着,方祎蹙眉,“你别管我了,我就是心里烦出来淋淋雨,等会就回家了。”
本想着这样说,他总该走了吧。
可薛航久还真信了她的话,以为她是因为高考快来了所以失眠焦虑,所以劝道:“高考就是一场考试,放平常心,别太焦虑……只要好好复习,相信一定可以发挥出最佳水平。”
“嗤!”方祎忍不住笑出来,“你还真以为我是压力大啊?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
之前的尴尬荡然无存,方祎反而觉得洒脱,随意道:“后妈把我赶出来了。”
这次换薛航久愣住了。
许久,他也笑了声。
“所以你今晚没地方住了?”
“嗯。”
“要不……”
说话时,方祎习惯看着对方。而在薛航久眼里,却是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薛航久要说的话又咽回去,觉得唐突。
可要是不这样,她今晚就没地方睡。
薛航久故意咳了声:“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客房多。”
“行啊,谢谢班长。”
方祎满不在意,傻气地笑,她没注意到,薛航久的耳根在方祎答应的瞬间,烧了起来。
到了薛家,薛航久给她拿了双拖鞋,道:“你先进来。”
方祎还是站着不动,怕弄脏了地板。
之前不知道,原来班长家这么有钱,房子里的装修看上去极其豪华大气,根本不是她想象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