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婼最乖了,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陆云柒揉揉她的头,“你怎么受伤了?”
“云柒,我现在是孟婆,你陪我好不好?”暮七不回答陆云柒的问题,在暮七眼里,至少现在的陆云柒,于她,是一个会关心她的哥哥。
“嗯。”陆云柒本想先替她处理伤,但他看到暮七的伤自动愈合了。
曾经的陆云柒从没喜欢过陆白七,她是他不可多得的妹妹,他是她独一无二的敬仰。
现在的暮七把他当做一个曾经的故友,一个处处护着自己的哥哥,一个即使全天下都嫌弃她是猫妖却还站在她身后叫她“阿婼”的哥哥。
后来,她知道,弈殇在进孟婆庄时,只能记得一世的记忆,他选了最有人情的陆云柒。
这一世,是她最美好的憧憬。
要不是他曾经那么要强,要是他曾经愿意停下来,“陆白七”可能也是他为人时,最爱的女子。
陆云柒说:“世人都说孟婆汤是天下美味,可我替你熬的孟婆汤,却难喝至极。”
他的阿婼说:“那是因为,有一味药,只有孟婆才有。”
那时暮七才明白,她注定了是孟婆,不然她的泪为何是最重要的那一味药。
后来,暮七送枫零去了阎王府,那里有谷禾的亡灵。
后来,暮七解了对阎王的束缚。
后来,宿尘听说,八百里黄泉的孟婆与另一男子经营着孟婆庄。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后来,奈何桥上有个规矩:上桥者,若回头忘,便挖去双眼,下世做个盲人;若拒喝孟婆汤,则跳下奈何桥,化作彼岸花。
后来,她忘了曾经。
那一天,暮七看着眼前的男子,莫名的熟悉,她一如既往的边给他盛孟婆汤,边问:“名字?”
“宿尘。”
桥后,漫天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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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她:“你是?”
她极其耐心地说:“孟婆白七。”
他说:“我知道了……”
抬眸间,看到了奈何桥旁的彼岸花,他说:“你要记得,最灿烂的一朵,是为你而开,它的名字:宿尘,它背后有个有关你的故事。”
说完,纵身跳下奈何桥。
后来,她对陆云柒说:“云柒,它说,它叫宿尘,它有个有关我的故事。”
后来,路过的亡魂都会听到孟婆对着那朵最绚丽的彼岸花吟唱:
“累世情缘,谁捡起,谁抛下,谁忘前尘,谁总牵挂。
忆当时年华,谁点相思,谁种桃花。”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你说帘外海棠,锦屏鸳鸯,
后来庭院春深,咫尺画堂。
你说笛声如诉,费尽思量,
后来茶烟尚绿,人影茫茫。
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后来长亭远望,夜色微凉。
你说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
后来烟笼柳暗湖心水动影无双,
……”
三生石旁曾有一句话:
君不见青街雨巷,红尘巷陌;
奈何无缘成叹,情深若何。
后来,他又添:
君不见三生石畔,噬爱成魔;
然而流年空倚,岁月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