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焱吓得瘫坐在地上,双脚不住的发软。
有人过来解开了他的捆仙绳,“祝少爷,让您受惊了”
祝焱迷迷糊糊的问那人:“这是地狱吗”
那人答道:“不是,这是水族”
“我死了吗
“不,您还活着”
“这样啊!麻蛋,你们水族敢唬我,”祝焱抓住那人就是一脚踹过去。“敖申呢,叫他出来见我”
那人揉着屁股道:“王在闭关修炼”
祝焱粗口,脏话不住的叫骂,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惊慌。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那人道:“雷木呢?”
那人不敢回答,卑恭的躲在一旁,其余侍卫见了也并不作声。
祝焱连叫了几遍,见无人搭理。气极,唤出刀来,一刀将大斧砍碎,飞奔而出。
寻着不一样的气场波动,祝焱寻到了另一个行刑场。
一片肃杀,斧头碎成一片一片,一具无头的尸体躺在一个大坑前,那大坑显然是被外力轰炸而成,坑下血迹斑斑。
祝焱怒吼着:“混账,混账。王八蛋,你他妈就这么挂了,谁,谁。”
敖雪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吓着你吧?”
祝焱吼道:“谁让你们杀他的,”
敖雪比了一个手势。
祝焱的心凉了半截:“为什么,为什么。神州就容不下一个雷木吗?”
敖雪道:“你还年轻,这一次我原谅你;不过雷木不是我能留的。你应该懂?”
祝焱道:“我懂,我懂;所以我逃出火族,我特么连朋友都救不了,我还称自己火神。我真该死。”
敖雪道:“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绝对不能宣言,否则你们火族也有灭族之灾”
祝焱放声大笑,笑的那么悲凉,“雷木,可怜哪,可怜”。他修长的身影消失在行刑场。
雷木游过了大海,漫无目的的在海上漂流着,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鲨鱼在远处观望,却不敢靠近。
海昕靠在雷木身旁,笑道:“想什么呢?”雷木将海昕放倒,笑道:“想你呀,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个假小子竟然变成大姑娘了!”
海昕笑道:“我本来就是大姑娘啊!”
雷木低声问道:“亚兰呢?”
海昕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出来没多久就跑散了,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原来火族没有覆灭,祝焱回了火族,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一样的气息,熟悉的味道。雷木突然纵身跳了下去,雷木拼命往上游的一座岛游去,寻着那一抹凉丝丝的香味。海昕急忙跟着他!
隔着荆棘林,他看见了他最不想看见的一幕。
轩滢紧握着风隐豪的手,坐在海岛上看着潮涨潮汐。夕阳染红了海的那边,海鸥在寻着归家的路。
风隐豪的手渐渐搭上了轩滢的肩膀,她娇羞的垂下了脸。任他的手放肆的抚弄,他的唇一点一点的靠近,双唇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海浪卷起的浪花,拍湿了雷木的裤脚。
荆棘林划伤了雷木的脸颊。
阳光躲进了海的那边。
世界一片漆黑。
雷木黑色的衣衫与这漆黑的世界汇成了一片。
他看见他解下她的衣衫。
她娇羞道:“你爱我吗?”
他答道:“爱”
“那我们远走高飞吧,我离开冥界,你离开风族”
他沉默不语。
她哭道:“我已经失去我哥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什么冥界,什么风族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亲吻她的脸颊,擦干她的泪。
他应道:“我不能离开风族”
她的眼泪愈发肆无忌惮的流。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两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风隐豪看着他,微微张了张嘴,“对不……”她急忙用手指止住了他的话头。“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样就挺好的。我不该让你放弃风族,我都明白。”
他抱她抱的更紧了,两人在黑夜里不住的亲吻相拥。
雷木握住荆棘的手变得血肉模糊,鲜血一直滴落在泥土中。海昕轻轻的站在雷木身后,安静的看着雷木!
他没哭,他在浅笑。她终于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了,他为什么要哭呢。
他笑着,笑着,嘴角笑的抽痛。
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他懂了,懂了。
太阳又从海的那边,娇喘吁吁的爬了出来。
他们轻吻了脸颊之后又各自飞天涯。
他再也忍耐不住,疲惫的倒了下来;放声大笑,笑的那么猖狂。海昕张开了自己的怀抱,将雷木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雷木站在岛屿的一角,听凭风吹干湿漉漉的发。
太阳升了又落,雷木的脸上衣服上沾满了尘埃。
雨开始落了,风暴来了。
整座岛屿都在摇晃,大浪不断的冲涌着戈壁。
顷刻间,猛烈的浪吞没了岛屿,吞没了雷木。
雷木任由浪花将自己卷入海底深处。
风停了,海面重归平静;岛屿又浮现在了海面,人却已不在。
物是人非之后,谁都不能回到原点。
漩涡的中心,一个黑点若隐若现;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大,吞没了雷木;吞没了一切。
黑暗中隐约听见熟悉的兵马涌动,熟悉的呐喊冲杀。
胸口藏着的断枪被雷木重重的抛上了小岛。
我一直藏着对你的眷恋,这一刻还你了,断枪冲上了云霄,垂直插在了小岛的峭壁上。
海昕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雷木苦笑道:“我欠的债,总是要还的呀!”
海昕叹道:“也没必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呀!”她脱下自己的衣裳,为雷木包扎伤口!
天穹山上。
竹怜正在为风隐雪讲经悟道,风隐雪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急得竹怜急忙扶起她,又是把脉,又是擦汗。
风隐雪放声大哭,轻轻道:“雷木,不要”。
竹怜心头一震,心内想到:“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没事的,雪儿,雷木好好的,这世界上能杀雷木的人恐怕不多,而且雷木在水牢里不会有事的。”
风隐雪哭道:“雷木走了,走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竹怜听罢,又悲又喜:“雪儿,别胡说;安心修炼。成仙的日子不会太长,我替你把过脉了,你是急火攻心。我马上派人通知你爹和你娘来看望你。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
风隐雪道:“是,师父”聪明的风隐雪已经隐约知道了些什么,师父再阻止自己下山。
隐约的心好痛好痛,昨日痛的心入死灰,今日竟然直接吐血。这让风隐雪对雷木的安危充满了焦虑,她是多想飞回水牢看下雷木;可是师命不可违。
夜总是来的那么突然,她已经感觉不到雷木的心了。
她慌了,彻底的慌了。这一世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慌,她感觉她彻底失去他了。
几月后,轩滢再度与风隐豪在岛屿中相聚;两人没有了任何拘束。匆忙的解下衣裳,一分一秒的相聚都是无比的宝贵。
两人都明白,在一起是有多困难;除非他们抛弃一切,否则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风族,冥界,水火不容。她是黑夜,他是白昼。
她在世人眼中死亡的代名词,而他是世人眼中新生的代名词。
无论双手怎样紧握,最后只能分开。
他哭着亲吻她,她笑着看他。
思念是无形红线,缘起轮回终不灭。
“豪,我们……”
“滢,我会给你幸福的,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我就娶你。像我父亲迎娶我母亲那样迎娶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
她依偎在他的怀抱,静静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自由和幸福。
她再坚强,再厉害,也是女人,也是需要有人疼有人爱的女人。
“嗯,我等你”这一刻她幸福的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
那柄插在悬崖上的断枪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悲怆。
年少时候发过的誓,随着浪潮沉入了海底。
心若死了,那么肉体再健全也不过是死人。
海底有颗宝石闪闪发着光,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喊着雷木。
雷木随着那声音茫然的走着,走着。海昕在他身后远远的跟着,她不忍打扰他!
一座雕像赫然出现在雷木眼前,那雕像手握着一柄剑,和雷族的雷池剑一般无二。剑上有颗宝石不断的发着光,那亲切的呼唤声,似乎就来自这颗宝石。
那雕像威武庄严,身披铠甲,脚踏雷电,目光如炯,不怒而威,浑身上下散发着腾腾杀气。
雷木看着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雕像背后一座破财的宫殿,依稀可以看见曾经的繁荣。
雷木倒在雕像的手掌上疲惫的睡着,他的心力已经被抽干了;这一刻他需要睡觉。最好一睡不醒,永远都不用睁开眼看见这个世界。
轩滢手握着那柄断枪,看着海边。
海浪不断的拍打。
风隐豪扛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了,你拿着这断枪就一直呆呆的望着海边”
轩滢笑了笑,看着他:“没事啊!别多想,这枪以前被人打断了,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
风隐豪低沉着脸不再说话。
轩滢亲了亲他的脸:“我回冥界了”
他嗯了一声。
两人再度飞上了天空。
在风隐豪飞远了之后,轩滢再度飞回了小岛。
“雷木,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不要躲着我,出来啊”她声嘶力竭的吼着。
可是除了海浪和海鸥没有任何回应。
轩滢坐倒在地,她的心再次惶恐起来。
平静的海面吹起淡淡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