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青年喝着酒,淡淡的笑着,看着他们拜堂。
喜庆的乐声不住的敲打,敲打他的心。
三拜高堂的刹那,风隐雪仿佛看见了雷木;心在刹那如刀绞。
揭开盖头,却寻不见他身影。
祝焱关切的问怎么了,此刻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风隐雪摇了摇头,又盖上了盖头。
房间内的红烛摇曳着,一滴一滴的淌着热泪。
祝焱酒气醺醺的走了进来,一把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只见风隐雪双目含泪,祝焱酒气遮蔽了眼;那顾得这许多。
“你好美”说罢一点一点的贴紧她的唇,紧搂着她的腰。
大堂内。
那白发青年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冷眼看着这热闹繁华。海昕在一旁为他斟酒,苦笑道:“倘若真的喜欢,便去夺她回来吧!”青年低头不语,端详着酒中的倒影!
如今的他,身板相貌已经完全改变;不仔细看倒没人知道他是雷木。平凡的脸上多了一丝俊郎,处处透显着死寂般的白皙。
安静的闺房,祝焱怔坐在床沿;此刻酒已醒了大半。脸颊上的巴掌印让他的心抽痛:“你还爱他,对吗?”
风隐雪含泪道:“对不起,我忘不了,我好像看见他了,他一定在怪我。”
祝焱用手帕擦拭风隐雪脸上的泪痕:“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
“对不起”风隐雪低低道。
“嗯”祝焱走出了门外,看着皎洁的月光,他的心莫名的烦乱。
一个人飘然走到了他的身边:“洞房花烛夜,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祝焱看了那人一眼道:“伯母”
敖雪愠怒道:“还叫伯母”
祝焱赶忙改口道:“娘”
“说,怎么了”
“没事”
“没事就快进去,雪儿都在等着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去。”半推半就的就把祝焱送进了新房。
红烛不断的滴着热泪。
天穹山
哑嫂正在准备早膳,雷木飘然而至。
微笑着看着哑嫂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我回来了”雷木的笑容夹杂着一丝苦涩。
哑嫂惊诧的看着雷木,手慌乱的不知该往哪摆。
哑嫂心底一直把雷木当做自己的孩子,她一直都相信雷木不会杀害师傅,一直都相信。
雷木突然走上前,给了哑嫂一个拥抱;十年的沉沦,此刻的他是多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热腾腾的饭菜,总是能让无家可归的人热泪盈眶。
雷木独自走进灵堂,在林放排位前点燃了香。香圈氤氲的绕在房梁,久久不肯散去。
雷木含笑道:“师傅,我回来了”
许久,灵堂内寂静的透不出一丝声响。
一人推门而进,雷木认得这轻快的脚步。哑嫂走了进来,看了看雷木;打着手势,仿佛在说早就知道你会来这里。哑嫂掏出了两个馒头,示意雷木吃。雷木苦笑道:“是世界变了,还是我变了,或许都变了。”
雷木接过馒头,含泪咽了下去。
哑嫂笑着看雷木吃完,便去打扫灵堂了;她轻轻擦拭进放的牌位,满目含情;仿佛久别重逢的人。
“哑嫂,到底是谁害死师傅的”雷木含着泪道。
哑嫂摇了摇头,示意她并不知道。
雷木握着拳道“师傅的棺木在哪里”
哑嫂指了指天,又作着飘的手势。
雷木道:“师傅是火葬的吗”
哑嫂点了点头。
两人都安静的坐着,雷木独自诉说着这些年的遭遇。
哑嫂静静听着,说到师傅待自己的好,哑嫂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雷木安静的投入哑嫂温暖的怀抱,想哭,却怎么样也哭不出来。如今的他已经一无所有。
修明推开了门,因为师兄的所作所为令他颇为不满,而师傅的死更是令他愤懑不平。所以他总会来到林放的灵位前,说说最近发生的事。
修明看着哑嫂呆坐在师傅灵位前,眼角湿漉漉的,忙安慰哑嫂道:“哑嫂,别难过了,师傅都走了那么久了,我迟早会将凶手绳之以法,大师兄……”啊,修明吃了一惊,雷木刹那间站在了他面前:“师兄,你刚刚说什么,谁是凶手”
修明定了定神道:“你是人是鬼”
雷木哈哈笑道“人有如何,鬼又如何。师兄,我知道你一直疼我,拿我当小师弟。我只问你,杀师傅的是谁。”
修明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怀疑是大师兄。”
雷木道:“大师兄…”
修明接着道:“大师兄这十年来,修为大增,举止异常。对师傅的死因不但不调查,反而一口咬定是小师弟你所为,我越来越觉得大师兄的行为很古怪。”
雷木想了半晌道:“师兄,这事你别插手,关于大师兄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危。”
修明道:“为什么”
雷木道:“因为幕后的那个人,你我都惹不起。”
“谁,”
“不知道”
修明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雷木不会对自己说的,于是改口道:“你有把握吗?”
雷木苦笑道:“没有”
“那怎么办?”
“等他们现身。师兄,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要插手。”
修明不满道:“不能为师傅报仇,我们这些做弟子的还有什么用。”
雷木道:“你想为师傅报仇,可以。等时机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修明激动道:“好,到时候我会让他们知道天穹的厉害。”
雷木道:“你先回去,该怎样,还怎样,不要对人提起你见过我。”
修明哈哈道:“我又不傻,当然不会对人提起。”
雷木拍着他肩膀道:“我不知道还可以信任谁,所以,你要活下来?”
修明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哑嫂在旁看的真切,也知他们心意,难免有些触景落泪。
雷木拜祭了师傅林放后,便下了山;直奔某人的住所。
雷木低沉的声音自千里外传进祝焱的耳朵内:“怎么,老朋友来了,不请喝一杯”
祝焱听的真切,诧异道:“此人是谁,修为如此高。”祝焱心胸坦荡忙回应道:“阁下是谁,为何自称是祝焱的老朋友”
雷木道:“你来了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祝焱心下也猜了几分,只不敢肯定;忙飞了出去。
湖心凉亭,摆满了酒。
祝焱见此,不住道“好香,好酒,可惜没肉,仁兄稍待,待我去备些肉”
雷木道:“火神真是急性子,肉还用你备吗?”雷木手一指,电光四闪,天空掉下数百只飞鸟,
祝焱摇了摇头道:“天上飞的有了,地上跑的,水里游的还没有,怎么过瘾。”说话间,一瞬间移动到树林内,不一会儿,拖了只考的半焦的野猪。那知雷木已经就着鱼喝着酒了,凉亭长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鱼,鸟,还有牛。
祝焱气极:“你个家伙,不等我就先喝起来了,亏我还去给你打了野猪。”说罢把野猪往长廊一扔,飞进凉亭,抢过酒来就喝,“好酒”
两人哈哈大笑:“谁先醉,谁孙子”
一声声的笑声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