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绝代双骄(胡一天、陈哲远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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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仙女惩凶

小鱼儿在暗中已瞧了许久,他瞧见李家兄弟在前面追铁心男,这毛家兄弟就在后面跟着李家兄弟。他们坐的那匹马又高又大,但走的步子却是又轻又快,一路在后面跟着李家兄弟,李家兄弟竟没人知道。

现在,李家兄弟自然知道了,这些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大汉,一瞧见这三个怪物,身子竟像是弹琵琶般抖了起来。

小鱼儿不禁暗中奇怪:“这三个怪物找的又不是他们,他们怕什么?难道这些怪物竟是六亲不认、见人就杀的么?”

只见李家兄弟一面发抖,一面就想溜,这兄弟十余人的马上功夫果然都不错,身子未动,马已在后退。

毛毛虫突然笑道:“奇怪呀奇怪,姓铁的还未溜,姓李的却想溜了。”

诸李中一人赶紧抱拳笑道:“我兄弟不敢与前辈争功,这姓铁的身上的东西,我兄弟也不想分了,是以……我兄弟先走一步。”

毛公鸡咯咯笑道:“你们一瞧见我们兄弟就走,难道是嫌咱们难看么?”

那大汉脸色已黄了,牙齿打战道:“不,不……不敢。”

毛公鸡道:“既然不敢,为何还要走?”

毛毛虫笑道:“老二这就错了,腿又不是生在他们身上的,他们的腿可没有动呀,动的只不过是马腿而已。”

毛公鸡道:“如此说来,不是他们不听话,是马不听话。”

那大汉赶紧道:“不……不错,是……是马……”

毛公鸡道:“这些马真该死。”

“死”字刚说出口,那毛猩猩已跃了下来。

他身子虽是方的,两条手臂却是又粗又长,几乎要拖到地上,他身子看来虽笨,行动倒一点也不笨。

只见他身子一晃,已到了第一匹马前,拳头往马头上举去,那匹马连哼都未哼,就倒在地上,马头竟被他一拳打得稀烂。

小鱼儿不禁吓了一跳:“这家伙好大力气。”

一念转过,已有三匹马的头被他打烂了。

群马惊嘶,毛猩猩大步赶过去,就像是砍瓜切菜,十几匹马眨眼间就再也瞧不见一个好好的马脑袋。李家兄弟一个个跌下马来,一个个面无人色,其中一人突然狂呼着往后就逃,简直已被吓疯了。

毛公鸡道:“还有不听话的。”

语声中突然飞起,头前脚后,一根箭似的射了出去,“砰”的一声,公鸡般的脑袋已撞上了那大汉的后背。那大汉逃得不慢,只听身后风响,连回头都来不及回头,已被撞着,一根脊椎骨断成十几截。他身子竟不是倒下去的,简直就像是面人儿似的瘫下去。毛公鸡的手却已捉着他的身子,喝道:“老大,好菜给你!”

那大汉身子竟被抛了出来,飞过众人头顶。

毛毛虫笑道:“刚出笼的馒头来了。”眼见那大汉身子飞来,突然伸出猴爪般的小手,往那大汉胸口一掏,他只不过是轻轻掏了掏。

那大汉身子还是照样往前飞,但却有鲜血涌了出来,又飞了三丈,才跌在地上,地上多了一串鲜血,他胸口也多了一个大洞。

再瞧毛毛虫手上已是血淋淋的,掌心一颗鲜红的人心,似是还在微微跳动。毛毛虫笑道:“各位谁要吃这馒头,好香好热的馒头,还烫手哩。”

李家兄弟脸如死灰,铁心男脸色也变了。

毛毛虫大笑道:“你们既然无福消受,可又便宜我了。”竟张口咬了下去,一口就咬了一半,嚼得吱吱作响,顺着嘴角直淌鲜血。

李家兄弟身子发软,简直已站不住了。铁心男不由自主掩住了嘴,否则就得当场吐了出来。就连小鱼儿,也不禁直犯恶心。李大嘴虽然也是吃人的,但吃得到底“文明”得多,还讲究细切慢烹、煎炒蒸煮,吃相也文质彬彬的,并不吓人。像毛毛虫这样的吃法,小鱼儿简直没瞧过,简直也瞧不起,他觉得这人,简直太野蛮,简直太不懂享受。就算要吃人,最少也该学学李大嘴那样的吃法才是。

但毛猩猩的气力实在不小,毛公鸡的身法实在不错,这毛毛虫手上的功夫,也实在令人吃惊。

这点小鱼儿还是承认的,尤其是毛毛虫,他伸手一掏,就能将人心掏出来,这出手之快且不去说它,部位认得之准,竟不会掏错地方,如此眼明手快,当真连小鱼儿也不得不佩服。

他索性沉住了气,瞧个明白。

只见毛毛虫片刻间已将一颗心吃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嘴角的血都舔干净了,拍了拍手,笑道:“秋风将近,进补及时,人心最补,大家不可不知,你们瞧,我刚吃完了,精神可不就来了。”

他的精神果然来了,不但说话的声音已响亮得多,就连眼睛也亮得多,脸上也冒出了红光。

铁心男突然冷冷笑道:“你们这是向我示威?”

毛毛虫笑道:“你胸口里也藏着个馒头,你若不想被我吃掉,就赶紧把那东西拿过来吧,免得我多花气力动手,费了力气就又想吃馒头。”

铁心男道:“你想也休想!”

身子突然倒翻而出,三十六招,最是走为上策。

哪知那毛猩猩突然已挡住了他的去路,两条手臂一伸,加起手足有两丈,铁心男竟蹿不过。

毛猩猩咧嘴一笑,道:“好漂亮的小脑袋,打坏了真可惜。”

他一共只说了十三个字,铁心男却已攻出十四招。铁心男固然是快,他说得也委实慢得不像人话。

这十四招击出去,从第一拳开始便未落空,只听“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毛猩猩肩头、胸口、肚子已挨了十四拳之多,着着实实的十四拳,可没有半分虚假。

但毛猩猩却当他是假的,非但身子动也不动,嘴里还是照样说话,铁心男这十四拳竟像打鼓为他话声助威一样。十四拳击过,铁心男嘴唇已发白,那第十五拳,委实再也打不出手,竟似已呆在地上。

毛猩猩透了口气,道:“完了么?”

铁心男咬咬牙,道:“完了。”

毛猩猩道:“好,轮到我了!”

“呼”的一拳,直击而出。

他的拳头铁心男可受不了,身子一伏,突然自他胁下穿出,乘势在他脚上轻轻一勾,反手又添了一掌。

毛猩猩身子已推金山倒玉柱地俯面跌在地上。

铁心男却不敢回头瞧他狼狈的模样,身形不停地前蹿,忽见地上钻出个毛毛的东西,竟是毛公鸡的脑袋。

他再回头去瞧,毛猩猩已从地上弹了起来,正咧着大嘴望着他笑,左面却伸过来一只长满白毛的小爪子,道:“拿来。”

这兄弟三人竟有两下子,小鱼儿瞧见他们的身法,就知道铁心男逃是绝对逃不了的,打,也打不过。

他叹了口气,暗暗道:“看来只好我出手了,师父虽然未必帮着徒弟打架,但徒弟身上若有好东西时,做师父的可不能让它被别人抢走。”

只见铁心男已被围在中央,他摩了摩拳头,就要出手,但就在这时,忽听一阵铃声远远传了过来。接着,他便瞧见一个大红的影子,像是火。这团火竟是一人一马,火红的马,火红的衣服,人马本来极远,但来得好快,简直像是在飞。

铃声传来,李家兄弟、毛家兄弟、铁心男已全都一惊,再瞧见这火红的人马,十几人竟似一齐吓呆了。

只听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喝道:“一共十九个,谁也不准走!”

人马已火云般飞到眼前,马上人红衣如火,手里挥动着根火红的鞭子,鞭子雨点般落下,眨眼间李家兄弟已被抽得倒在地上打滚,那鞭子就像毒蛇,就像火,但李家兄弟眼见这鞭子抽下来,非但不敢逃,不敢招架,竟连惨呼都不敢呼出声来,只是咬着牙直哼。火红的人马兜着圈子,李家兄弟在地上直滚。

小鱼儿不禁暗中鼓掌道:“好鞭法,打得好,不想铁心男有这样的朋友,看来用不着我出手了。”

他却未瞧见这其中脸色变得最惨的,就是铁心男,他目光委实已被马上的人吸住了,且也没空去瞧别人。

毛家兄弟实在太丑,这人却实在太美;毛家兄弟丑得不像人,这人美得也不像人,简直像是仙子。

她的衣服红如火,她的面靥上也带着胭脂的红润。她的鞭子若是地狱中的毒蛇,她的眼睛就是天上的明星。她的鞭子飞舞,她的眼波流动。

小鱼儿暗叹道:“只要能被她瞧两眼,挨几鞭子也没关系,但她这鞭子却未免太毒了,别人说过愈美的人愈狠心,这话果然不错。”

他瞧见李家兄弟身子本来还在打滚,嘴里本来还在哼哼,到后来却连滚也滚不动了,哼也哼不出。但这红衣少女手里的鞭子还是不停,她瞪着眼睛,咬着牙,嫣红的面靥上,没有半分笑容,竟冷得怕人。

铁心男突然大喝道:“他们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下如此毒手?”

那红衣少女冷笑道:“天下的恶人,都和我仇深如海。”

铁心男嘶声道:“你……你住手!”

红衣少女道:“你要我住手,我偏要打!偏要打!”

又抽了十几鞭子,她却霍然住手,兜转马头,面对着毛家兄弟,她的眼睛发着光,冷笑道:“很好,你们没有走,很聪明,但我也没有忘记你们。”

毛毛虫咯咯笑道:“姑娘叫咱们留下,咱们自然遵命。”

红衣少女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未用鞭子对付你们?”

毛毛虫道:“不知道。”

红衣少女道:“挨鞭的人能活,不挨鞭子的就得死!”

毛毛虫道:“姑娘可知道咱们为什么不走?”

红衣少女道:“你敢走么?”

毛毛虫怪笑道:“咱们不走是因别人怕你,我们兄弟却不怕你!”

三个人像是早已打好商量,此刻突然同时飞起。毛公鸡一头撞向那少女的腰,毛猩猩一拳击向马头,毛毛虫一双猴爪,闪电般直抓她的眼睛。

这兄弟三人不但出手迅急,配合佳妙,而且所攻的部位,更是上、中、下三路全都照顾得周周到到。小鱼儿实在想不出她怎能挡得住这三招,她就算能保住头,也保不住腰,就算能保住腰,也保不住马。

只听这少女冷冷叱道:“找死!”

接着,又是轻轻一声呼啸,那匹胭脂马竟突然人立而起,一双马腿,直往毛猩猩头上砸了下去。

毛猩猩纵能受得了人的拳头,却也受不了这马腿,拼命一躲,肩头还是被踢中,踢得满地打滚。小鱼儿瞧得几乎要拍起手来,他虽已猜出这少女武功必定厉害,却未料到连她座下的马也有两下子。再瞧毛毛虫与毛公鸡,两人也躺了下来,毛毛虫一双手已齐腕折断,毛公鸡的脑袋却分成了两半。小鱼儿眼睛虽然快,但毕竟只有一双眼睛,瞧得这边,便顾不了那边,他竟未瞧出这少女是如何出手的。

他简直瞧得连眼睛都发直了,脖子里直冒凉气,这少女连马鞍都未下,已打发了这三个怪物,这是什么样的本事。

草原昼短,日夕西沉。

夕阳,照着这少女嫣红的脸,照着她嫣红的面颊,也照着这些“死尸”——一个骑着红马的美丽小姑娘,慢慢走在满地死尸间,风吹草长,夕阳将暮,这……这又像是幅什么样的图画?

铁心男站在那里,像是丝毫也没有想逃的念头,只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脸色和躺在地上的人的也差不了多少。

穿红衣的小姑娘终于将马兜到他面前。小鱼儿虽瞧不见她的脸,却猜她此时一定笑了,她不笑已是那么美,笑的时候模样更不知有多可爱了,只可惜自己瞧不见。他又想,这小姑娘只怕也对铁心男很有意思,所以才会将和铁心男作对的人都打在地上。

哪知这小姑娘却冷笑道:“好,铁心男,算你有本事,竟能一直逃到这里,能从我手里逃得这么远的人,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但现在你可再也逃不了啦。”

铁心男道:“所以我根本没有逃。”

红衣姑娘道:“你很聪明,你果然比这些人都聪明得多,但你若是真聪明,就快些将那东西交出来,免得我费事。”

小鱼儿愈听愈不对了,他这才知道这小姑娘虽然出手救了铁心男,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存好心。

他眼珠子一转,自怀中摸出件东西,悄悄爬了出去,风吹草长,不住作响,恰巧掩饰了他的声音。

只听红衣姑娘道:“你拿不拿来?”

铁心男道:“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

红衣姑娘大怒道:“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好好说过话,你……你……你还要装蒜?”鞭子突然飞起,一下子抽了过去。

“啪!”鞭子抽在铁心男身上,用的力却不重,铁心男动也不动地挨着,神色不变,淡淡道:“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红衣姑娘喝道:“好,你这是逼我动手,你可知我一动手就不会停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你难道……”

她的火气愈来愈大,全未觉察小鱼儿已爬到她的马后,将手里的东西迎风一晃,便有一股火焰飘了出来,立刻燃着了马股和马尾巴,这胭脂马虽然神骏,但毕竟是畜生,世上哪有不怕火烧的畜生?当下惊嘶一声,直蹿了出去。

红衣姑娘一句话没说完,马已将她带到十丈外,她要是跃下马来,小鱼儿和铁心男还是逃不了。怎奈她对这匹马爱逾生命,怎舍得丢下?这自然是小鱼儿早已算准了的,否则他又怎会使出这一招。

那火烧得好厉害,烧得马疯了似的向前跑。

红衣姑娘惊呼道:“樱桃,莫要怕,樱桃……站住!”

她跳下马虽容易,但要勒住受惊的马,可不简单,何况她简直根本舍不得使力勒马。这“樱桃”脚力也实在真快,眨眼间便跑得不见了。

小鱼儿自然也早已拉着铁心男的手,向另一个方向飞逃而去,那小白马远远瞧见了,居然像是认得他,也跟着他跑。

也不知跑了多远,小鱼儿不敢停住脚,铁心男更不敢停住脚,两人脸已发青,汗珠已和黄豆差不多大。

天色已暗了,这一趟直跑了不少里路,莫说小鱼儿,就连铁心男一生也没有一口气跑得这么远过。跑着跑着,只见前面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小鱼儿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一头就冲了进去。

一冲进去,两人可忍不住全躺下了,喘气的声音,简直比牛还粗,小鱼儿就在铁心男怀里,铁心男心跳的声音像是在打鼓。

幸好这屋子果然没人,只见蜘蛛网不少,显然已有许久无人居住,两人冲进来时,自然粘得满头满脸。小鱼儿刚想去弄掉它,哪知铁心男一喘过气来,突然用力一推,几乎将他推得远远滚了出去。

小鱼儿瞪起眼睛道:“我救了你命,你就这样谢我?”

铁心男脸红了红,道:“对……对不起,谢谢你。”

小鱼儿笑道:“对不起,行个礼,放个屁,臭死你……”铁心男竟真的放了个屁,小鱼儿早已笑得满地打滚。铁心男脸更红得像茄子似的,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里。

小鱼儿爬了起来,笑道:“放屁有什么要紧,人在害怕时,不撒尿就算好了,放个屁又算得什么?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铁心男道:“我……我……”

他说话的声音简直像是蚊子叫,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小鱼儿道:“莫说你害怕,就连我……连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了她,还有谁不怕她……喂!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铁心男道:“她姓张,别人都叫她‘小仙女’张菁。”

小鱼儿拍掌道:“呀,这名字我听过……”

他突然想起自己出谷那天下午,逃入恶人谷的那“杀虎太岁”巴蜀东,就在他面前提起过这名字。

那巴蜀东的确也是怕她怕得要死,但小鱼儿那时候未想到这人人闻名丧胆的角色,竟是个无锡泥娃娃般的小姑娘。

小鱼儿想到她,骑着小红马,穿着红衣裳,闯荡江湖,走过的地方,人人都向她磕头……小鱼儿不觉想得出神了。

过了半晌,铁心男轻轻道:“你能将我从她手里救出来,可真不容易,但……但她必定恨你入骨,你以后可要小心。”

小鱼儿笑道:“我不怕,她根本没瞧见我,不认得我,何况……就算真的打起来,我也未必会输给她。”

铁心男笑道:“你打不过她的,她的武功也不知是谁传授的,出道才不过一年多,最少已有五六十个武林高手栽在她手里。”

小鱼儿笑道:“那些一装一篓的高手算什么?”

铁心男道:“但其中却也有不少功夫是真硬的,譬如……”

小鱼儿大声道:“这些且不去管它,你且将那东西拿来给我瞧瞧。”

铁心男身子微微一震,道:“什……什么东西?”

小鱼儿道:“就是他们不要命地来抢的东西,也就是你宁可不要命也不肯给他们的东西,你自然知道是什么的。”

铁心男道:“我……我不知道。”

小鱼儿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大声道:“我救了你性命,要你拿那东西给我瞧瞧,你都不肯,你这人还有良心么?何况我只不过想瞧瞧,又不要你的。”

铁心男道:“你……你放手,我告诉你。”

铁心男叹了口气,道:“但我这是件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小鱼儿道:“我会去告诉谁?呆子,你才是我最喜欢的人呀,别人害你,我不要命地救你,我怎会去告诉别人!”

铁心男脸又一红,但立刻抬起头来,轻声道:“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小鱼儿瞪着眼睛瞧了他半天,突然大笑起来。

铁心男道:“你笑什么?”

小鱼儿道:“那东西既不在你身上,他们为何要追你?你为什么要逃?”

铁心男叹道:“只因那东西是我一个最亲近的人拿去的,我怕别人去害他,所以就故意装成东西在我身上的模样,好教别人都来追我,他就可以平安了。”

小鱼儿呆了呆,道:“原来这是金蝉脱壳,调包之计。想不到你竟是个肯舍己为人的好人。”

铁心男垂首道:“我虽不是好人,但那人是我哥哥。”

小鱼儿道:“哦,原来如此,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铁心男头垂得更低,道:“那是张藏宝的秘图。”

小鱼儿笑道:“原来是这种东西,早知道是这种东西,我连瞧都不要瞧了,我若要宝贝,简直到处都有,何必那么费事?”

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小鱼儿走到门口,笑道:“这外面还有井。”

铁心男道:“这破柜子里还有几只破碗,我去打些水来给你喝。”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会逃吧?”

铁心男道:“我为什么要逃?”

小鱼儿大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逃的。”

铁心男果然没有逃,却提着个木桶走了进来。他脸上的傲气已全不见了,突然变得十分温柔,竟真的打水、洗碗,做了些男人不愿做的事,而且做得很仔细。

小鱼儿瞧着他,觉得有趣得很。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都一惊,面无人色,幸好小鱼儿眼尖,已瞧见是匹白马。

那小白马居然也一路追着他们来了。

小鱼儿又惊又喜,跳着迎了出去,抚着小白马道:“马儿马儿你真乖,明天请你吃白菜。对了,我也该给你取个名字,别人红马叫樱桃,你就叫白菜吧。”

他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屋子里很黑,过了半晌,铁心男端了两碗水出来,满面笑容,道:“我已尝了尝,这水是甜的。”

小鱼儿道:“我们喝水,马儿呢?它跑累了,让它先喝吧。”

铁心男赶紧道:“不行不行,这……我只洗了两个干净碗,叫它拿桶喝吧。”将一只碗放到井边,一只碗交给小鱼儿,飞也似的跑了回去。

他跑得可真快,等他跑出来的时候,小鱼儿还站在那里没动哩。铁心男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喝呀,水真是甜的!”

小鱼儿笑道:“我怕这井水有毒。”

铁心男咯咯笑道:“不……不会的,水里有毒的话,我已经被毒死了,我刚才已经喝了一碗,现在,我再喝一碗。”

他拿起井边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小鱼儿笑道:“你先喝,我就放心了。”

他喝了一碗,又是一碗,简直比马喝得还多。

天色更暗了,星星,已在草原上升起。

小鱼儿面色突然大变,道:“不……不好!奇怪,我的头怎么发晕了?”

话未说完,真的倒了下去,大呼道:“毒,井水里一定有毒!”

铁心男突然后退两步,冷冷笑道:“你放心,水里没有毒,只不过是迷药,你在这里好好睡上一夜,明天早上,就可以走路了。”

小鱼儿呻吟着道:“你……你为什么要……下迷药?”

铁心男道:“只因我要去个地方,不能被你缠着。”

小鱼儿道:“你……你……”

他愈来愈不行了,连话也说不清。

铁心男笑道:“你这孩子,虽然还算聪明,但……”

他边说边走,说到这里,脚下突然一软,几乎跌倒。他面色也立刻变了,再走两步,竟真的扑地跌倒,倒在水桶旁,竟似连爬都没有力气爬起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道:“莫非你在自己碗里也下了迷药?”

铁心男道:“不……不会的,我……我明明……”

小鱼儿突然大笑起来,大笑过后一跃而起。

铁心男大骇道:“你……你莫非……”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你这孩子,虽然还算聪明,但和我比起来,可就差多了。你在屋子里下迷药,以为我瞧不见?嘿嘿,告诉你,我这双眼睛是药水泡大的,就算半夜里,也可以在地上找出根绣花针的。”

铁心男面色如土,道:“原来你……你换了碗。”

小鱼儿笑道:“不错,我换了碗,你却瞧不见。老实告诉你,这种把戏,我在两岁时就会玩了,把我带大的那些人,都是天下迷药的祖宗。”

铁心男连眼睛都张不开了,但却拼命大声道:“你……你想把……我怎样……”

小鱼儿道:“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是,你说的话,我全不相信,我先要将你从头到脚仔细搜一搜,看看究竟藏有什么东西。”

他话未说完,铁心男苍白的脸,又像是火一般红了起来,颤声道:“求求你……求……求你,不……不要……”

他不但声音颤抖,竟连身子也颤抖起来,他的一双手,死命地抓紧衣服,死也不肯放松。他口中不断呻吟着道:“求求你……不……求求你……”

但声音愈来愈弱,终于没有声音了,手也终于松开。小鱼儿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瞧着他。直等他再也不会动了,小鱼儿才在他身旁蹲了下来,把他的手拉开,他愈是求,小鱼儿愈搜。这时,一阵风吹过,吹来了一条人影。

这人影来得竟一丝声音也没有,幽灵般站在小鱼儿身后,朦胧的星光下,依稀可看出她身上的衣裳是红的。小鱼儿竟似完全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