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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山野宿店遇歹人,不死身现失剑谱

所谓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中,只是这三匹马都颇为俊丽,尤其是有一匹四只蹄子皆为白色的骏马,似乎是这马中的王者,昂首奔腾,疾如闪电。

若是你以为这马的主人是哪位当世英雄,那便是猜错了。只抬眼往那马上看去,只见到是一位倾城的佳人,正用手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

“苏公子,你看这夕阳,真的好美。”

三人此时骑着马正在一处小山坡上,只见得晚霞如火,夕阳早已经收起了它的火热,只剩天空下一览无尽的温柔。苏学文也是好久不能看过这样的景色了,心中也是极度的欢喜,自古除了朝阳,便是夕阳最美,苏学文不禁沉吟道:“南忆新安郡,千山带夕阳。说的便是这样的景色吧。”

赵廷武见两人都是望着天空好一会儿,也没有个要走的意思,只好催促道:“师妹,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看还是赶紧找个地儿住宿才对,这夕阳有啥看的,感觉就跟个打在碗里的鸡蛋一样。”

苏学文看那夕阳似乎又是往下挪了一点,隐隐的快到挨着山顶了,也是知道这夕阳虽好,只是马上就要天黑了,也是说道:“苏姑娘,廷武兄说得不错,我们还是找个客店才对。”

聂初荷也觉得这行了半天的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便应允道:“师哥,苏公子,那我们走吧。”

只需一个时辰,这天已经黑了下来,三人却是未曾看见哪里有人烟,驾着马儿只得继续往前,只是脚下的路已然看不清不敢行得太快了,直到天空中布满的星星,三人才是赶到一处偏野小店。

赵廷武不禁叹道:“看来就只有这一个地方了。”

聂初荷也是第一次出远门,看到这小店虽有两层,但约莫也就两三个房间的样子,屋顶都是搭的茅草,看不见一片瓦,但心想总比露宿野外好些,便道:“师哥,你去敲敲门吧。”

苏学文倒是和铁莫涯两人过了两个月的这种要么露宿山野,要么找家野店歇脚的生活,此时倒也不觉得此间如何简陋,但是只觉得有些腹中饥饿。

赵廷武使劲的敲了几下门,大声的喊道:“店家,店家,开门呐。”只听得那院门内传出了一妇女的声音,等到院门打来,那妇人一手提着灯笼,借着灯笼里的火,是一个面色有些黝黑,穿着麻布衣的中年妇女。

“三位客官,是住店吗?”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吧,我们三个住店,有没有三间房?”赵廷武开声说道。

那妇人却是有些为难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日小店里已经有了两位客官,如今一共三间房就只剩下一间了。”

赵廷武一听只有一间房了,嘴中立刻骂道:“这破地方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来,老子今晚难道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苏学文在这种乡野之地是住过几回的,想要住个舒坦那是没可能了,天色也已经晚了,再想换一家住店也是不可能了,只得道:“老板娘,我这位朋友性子有些急躁,你别在意,这一间房我们要了。你先帮我们准点些吃食,若是有酒最好。”

“苏学文你!”

“师哥,出门在外,这里不是在阁中。”

那赵廷武原是想对苏学文发火的,但聂初荷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这已经夜深,若不住这里还能住哪里。

“三位客官,先里边请吧,我去叫我那丈夫给你们炒几个菜。”

“我去拴马。”赵廷武这次却是主动说到。

苏学文与聂初荷随那妇人先进了屋,见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打扫那妇人走上前去说道:“我来收拾,你去给三位客官做些家常菜,还有把酒也拿出来。”

那男子却说道:“明明是两位客官,老婆,你怕是数错了。”

这时赵廷武也是进屋来,这才“哦”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面一间屋子。

苏学文三人坐下之后,那妇人便端来一盘蚕豆,过了不多时,那男子才端上来几盘热菜和一小瓶酒。此时三人都是饿得很了,就连聂初荷动筷的速度也是十分的快,赵廷武实乃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之后,苏学文才开口道:“聂姑娘,你去房里睡吧,我和廷武兄……”

话未说完,苏学文只觉得有些犯困,眼中更是有些目眩,转而便倒在桌上,失去知觉。

见三人都是倒在桌上,那妇人咯咯的笑道:“臭男人,还不出来抬肉。”

从那后面房中这才走出来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刚才出现的男子,其余二人却是不曾出现过。那一人是个独眼,瘦削如猴,另一人是个络腮胡的壮汉,只像个卖猪肉的屠夫。三人出来都是盯着倒在桌上的聂初荷不肯挪眼,嘴中流出哈喇子来。

“赶紧动手抬下去,把他们身上的值钱东西都搜出来,这女的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过你们先得把这两个男人给处理了才行。”

“是是,花寡妇。”三人都是上前去争着要抬那聂初荷,三人争来争去,谁也不让谁。

“你们是没见过女人吗,猴子去抬那女的,你们去抬那两个男的。”这花寡妇骂道,眼中甚是恼怒。

那两人都是不敢反驳,只那叫做猴子的男人眼中偷笑,一只手正准备伸向聂初荷那柔软的腰间。

可就在这一只手快触到聂初荷腰间的衣衫时,那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砰”的一声开了。一根金丝楠木做的拐杖“嗖”的飞来,不偏不倚的打在那猴子的手臂上,听得咔嚓一声,竟是将那猴子的骨头给打折了。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那猴子的嘴中叫了出来,那剩下的两个男子还不待反应过来,一道飞影掠过,两人都是挨了一脚被踹飞了出去。这道飞行还未着地,确实接住了被那猴子手臂弹开的拐杖,这才拄着拐杖,稳稳的站在了聂初荷的旁边。

这人一眼看上去已经是极老了,似乎到了随时都会一命归西的样子。细细看来这人面容枯槁,头发、眉毛和胡子都是全白,一双手也是褶皱的皮包着骨头,唯独一双眼确实散发着令人生畏的锐利目光。

这老人站住身形,又咳嗽了一声才用沙哑而沧桑的声音悠悠说到:“知道我是谁吗?”

那妇人看着那三人,两人被一脚踢飞后再无半点动静,剩下的猴子也是断了一只手昏厥了过去。这才看到这个眼前的老人,这老人虽然面目看上去还算和善,但刚才的样子,却明明证明了他的恐怖,这样的武功和这样的模样,这妇人心中只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江湖中极其恐怖的存在。

那妇人犹如口吃一般,讲将几个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不……不死老人!”

“看来这江湖上,还有人记得我啊!”不死老人抬头望着屋顶,嘴上却是慢慢的说道:“想我在江湖成名,差不多也快两百年了吧。老夫我都还未活腻,你们倒都是活腻了。”

不死老人说罢,伸出那只枯骨般的手,在那半空中轻轻一握,那花寡妇就仿佛被什么死死禁锢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只听见“嘣”的一声,那花寡妇犹如针戳的气球爆炸开来,便化作了一团血雨,只是这血雨飞到了不死老人身前却无论如何都沾不到他的衣服,如同他的前面有一堵无形的墙。

“呵呵,聂青云,你又欠了老夫一个人情。哦,是两个,没想到这小书生也在这里,听雨剑谱我便向你借阅数日吧。”

那不死老人并没有动,可苏学文的怀中却飞出一本书,犹如听到了不死老人的呼唤一样,落在了不死老人的手中。那不死老人接过剑谱翻开看了一眼,又是呵呵一笑,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