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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行路伤病入膏肓,伊人舍身救公子

前往玉皇阁也不过三五日的路程,这已经走了三天日,若是赶得急些,便是晚上就能到玉皇山的脚下了。

苏学文这几日来总是郁郁寡欢,聂初荷总是想办法来逗她笑,但终究大多数时候都是以失败告知。

“刘把式,今儿走快些,尽量早点了到了山脚下好投宿。”

这赶车的车夫姓刘,大家都叫他刘把式,今年已经四十好几了,祖上一代也是车夫,所以这算是子承父业,不过所幸,做到他这一代,已经在苏州城小有名气,平日里那些达官贵人出远门,都会首先想到刘把式,他的车,驾得稳当,而且最主要的,这人实诚,就算是将家中女眷坐他的车,没有男丁陪同,也不会出任何事情。

“好勒,苏少爷,我老刘驾车快三十年了,您放心,太阳落山之前,保准您呢,赶到玉皇山脚下。”

既然刘把式这么说,那自然是不会错的,苏学文也是十分放心的回到了车厢里。

“车夫说了,今晚就能到山脚下了,到了先好好休息一晚,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都有点受不住了。”

苏学文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来,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往常那般,毫无之前的颓丧感觉。

聂初荷对于此,竟是有些意外,想她挖空心思的使尽了各种办法,仍旧是没有让他开心起来,但这突然的就转了性子般的变得也太快了些。

“苏公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聂初荷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到。

“聂姑娘,不舒服那是当然不舒服了,我现在全身都不舒服,坐车坐了好几天,难道你舒服?”

苏学文笑得很灿烂,与前几日比对之下几乎是判若两人。

聂初荷犹豫了片刻,也是笑了笑道:“苏公子说的也对。”

聂初荷并不知道苏学文为何会突然变得这样,看似现在一点异样都没有的苏学文,却让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来,总觉得这样的苏学文会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情。

“好啦,你先休息,我在外边找刘把式聊会儿。”

苏学文说着还从行李中找出了一小瓶酒,拿在手上这才掀开帘子出了去。

“苏公子,你少喝点。”聂初荷还不忘提醒到,身体不好的苏学文,现在应该是不适合饮酒的。

苏学文却是没有搭理聂初荷这句话,坐到了刘把式旁边的位置上,一个人喝起酒来。

那刘把式见了,笑道:“苏公子,真是好雅兴,这酒可是我闻着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啊,啧啧,怎么都得存了十来年了。”

苏学文心道:“没想到刘把式还是个行家,我这路上花了大价钱买的两小瓶女儿红,这年份可得说的一点不差。”

两瓶女儿红,都是十五年的,这酒在等几年,那可是姑娘出嫁要用的了,若不是苏学文给的银子多些,那老农夫是不肯把酒给挖出来一坛给苏学文的。

“哈哈,没想到刘把式还是个行家,这酒呐,我从一老农夫家里求来的,他家闺女儿今年十五了,这酒也就存了十五年了。”苏学文笑着说道,顺手将酒瓶子给刘把式递了上去。

刘把式也不客气,接过苏学文递来的酒瓶,一咕噜的给灌了舒服:“苏公子,多些好酒。”

喝了苏学文的酒,这刘把式本想也回敬给他点什么,但好东西都放在家里了,一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便测过身子凑到苏学文耳边轻声道:“苏公子,我喝了你的酒,也告诉你一件事儿。”

苏学文见刘把式这说话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说个什么秘密,不过出于好奇,还是道:“刘把式,你说。”

“里面那姑娘,可是对你有意,我看你这几天都是对那姑娘不冷不热的,可不能这么干,你得对人家好点,你说说那姑娘,人长得好看,又温柔细心,苏公子,不是我多嘴,我载过的苏州大户人家里,可还没见过哪家的千金比得上你眼前这位姑娘。”

“得得得,刘把式,赶车赶车。”苏学文笑着打住刘把式的话,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呢,命不好,不能耽误了人家。”

“诶诶诶。”刘把式却不乐意听这话了,“苏公子,你这话说得,出生在苏州城的书香世家,你这命还不好?”

刘把式说了这话,却半晌没见回儿个声,扭头一看,苏学文已经倚着睡着了,刘把式把车赶得慢了些,见苏学文是真的睡着了,才对后面遮幕里的聂初荷道:“姑娘,苏公子再外边睡着了,您给把他扶进去吧,我怕外边风大,把苏公子给着凉了。”

聂初荷掀开遮幕,果然见苏学文侧身睡着了,赶忙叫刘把式把车停了下来,又合力将苏学文抬进了车厢里,这才又重新赶路。

聂初荷看着睡着的苏学文,脸上露出浓浓的担忧之色来,苏学文刚才还很有精神,却突然就睡着了,这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心中已经不敢想苏学文还能撑到几时了。

不敢想,但心中的答案却很明了,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苏学文就怕是没有命可活了。

“车夫,麻烦您快点,争取早些道玉皇山脚。”聂初荷此时的心情是直接写在了脸上,也融进了声音里。

刘把式听得聂初荷的语气甚是慌乱,再想苏学文怎么会突然聊着天就睡着了,怕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也是赶忙说道:“姑娘莫急,苏公子可能是坐车久了,有些劳累,我这就赶快点,差不多申时就能到。”

“驾~驾!”马鞭迅速的击了几下,虽然并没有真的打在马而身上,但马儿却明显跑得比之前更快了。

“苏公子,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聂初荷摸着苏学文越来越冷的手,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有一枚他父亲给自己的西域神丹,只说这丹对许多伤病都有着神奇的功效。

“也不知能否有效。”聂初荷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腰间掏出一个刻画着西域风采的瓷瓶。

这是一粒白色的丹药,打开瓷瓶的那一刻,车厢内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让原本劳累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聂初荷正将丹药喂进苏学文的嘴里,可苏学文的嘴却始终紧闭着。

“怎么办?”聂初荷心道,“苏公子已经是昏迷了,这药该怎么才能让他服下啊!”

“若是病人昏迷而无法进食,只能以嘴喂之,而不至流食外泄。”聂初荷突然想起她的师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用嘴喂苏公子?!”

“.......”聂初荷脸上顿时染上了如霞光一样的绯红。

聂初荷犹豫着,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她这辈子的清白就直接给了苏学文了,可苏学文心中只有萧蝶,根本没有她,她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若是我们之间没有结果,这么做值得吗?”聂初荷手里拿着丹药,丹药的香味正在慢慢变淡。

不能再犹豫了,要是药效失效了,那一切都晚了。

聂初荷心里一横,将丹药放进了自己嘴里。

“对不起了,苏公子。”

将丹药嚼碎,一对殷红的嘴唇已经轻轻的贴在了苏学文有些干燥的嘴唇之上,被嚼碎的丹药正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被聂初荷用舌头送进苏学文的嘴里。

舌尖一次次的触碰到苏学文的牙齿,终于将他紧闭的嘴撬开了一条细缝,聂初荷能感觉到嚼碎的丹药正顺着苏学文的喉咙进入他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