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回天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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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28章 监禁

“将军,非常感谢你能够百忙之中接见我。”赫拉巴尔此时换上了一套深褐色的皮夹克,那张比年纪更加苍老的脸庞此时增添了越发明显的疲惫。在洛月白召见之前,他已经等待了超过半个小时,但此时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耐。

“坐下吧,”洛月白指了指自己面前那几张扶手椅:“我这次也要感谢你一路上为护送那批装备做出的贡献。”

“这本就是我的职责,”赫拉巴尔不卑不亢地说道:“不过我这次还带来了一段布朗森先生的口信。”

说到这里赫拉巴尔不由得看向站在一旁的云津,但是洛月白只是托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你不需要担心在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人。”

云津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而赫拉巴尔则点了点头:“布朗森先生托我转告,伊丽莎白夫人已经再次把海伍德准将派往北方军区,而海军大臣答应了条件,他希望您能够尽快赶回白城,做好准备。”

墙角的壁炉里火焰熊熊,驱散了室内的寒气,洛月白看着橘黄色的跳动火苗没有说话,于是室内保持着一股渗人的寂静,直到她如同大梦初醒般猛然站起,把所有人吓了一跳。但是洛月白恍若未闻,她一把推开扶手椅,转身面对高大的落地窗外那一片夜色,没人可以看到她的脸色。

“还有什么事情吗?”洛月白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之前一样语调平淡,没有透露出情感的波澜。

赫拉巴尔心中有些坠坠,但他还是说道:“我希望能够加入皇家通灵师部队。”

“为什么?”

“因为我……”

赫拉巴尔刚准备说下去,洛月白便打断了他的话:“记住这个理由,以后就用它来回答。明天去军需处领取你的装备,剩下的手续云津会做完。”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不,没有了。”赫拉巴尔连忙说道。带着些微的激动与担忧,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

“少将,这样子真的可以麽?”看着赫拉巴尔走出房间,云津终于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问题?”

“这个赫拉巴尔,他的身份我们并不知道……”

“作为一个通灵师,他的身份应该登记过,到时候按照登记表写就可以了。”

“但是他在这时候想要加入我们,他的理由是什么?”

壁炉中的火焰突然扭曲变形,底下堆积的木块发出噼啪声响,炸出一连串的火星,洛月白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我难道需要担心一个普普通通的通灵师麽?”

云津剩下的话被生生堵了回去,她注意到洛月白脸上的不耐烦还有逐渐显露出来的愤怒,这一切不仅仅源于赫拉巴尔带来的口信,不过云津明智地没有提及。

屋外的走廊里,突然传来晚上十点的钟声,洛月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惨白的笑容,无比渗人,如同褪下白日的伪装,显露出真实的自己。

“今晚已经没有其他安排了吧。”

“没有了,不过明早六点……”

“够了,那我们走吧。”

云津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祈祷。

……

这是属离被羁押在这间囚笼里的第二天,而他已经开始熟悉这种生活。两天前的傍晚,他去了从前和云津他们经常一起前往的那个隐秘峡谷,在意外遇到云津的同时,被更加意外地抓捕。

参与这项行动的不仅有二十多名装配着蒸汽加压重机枪的暴风突击队士兵,还有另外三个战斗型的皇家通灵师:“缚影之通灵师”维均,“召命之通灵师”托马斯·潘恩,“红莲之通灵师”维尔弗雷多·帕累托。

就像是属离熟悉他们一样,他们也同样熟悉属离的战斗风格,从某种角度来讲,他们都属于洛月白的心腹,所以最终属离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逃脱,而是老老实实被他们关入这间没有窗户的牢房。

“缚影之通灵师”维均,他的能力是能够在短时间内剥夺一个生物的感官,而他并没有在押送属离的时候吝于使用自己的能力,所以现在属离除了知道这间牢房内部的构造之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这是一间通体由巨大石块堆砌而成的方形房间,除了一扇由厚重的橡木板制成的狭窄小门之外,没有其他出口。不管是谁布置了这个房间,都很小心翼翼地把所有的金属制品排除在外,属离甚至试着隔着厚厚一层的石壁去感应房间之外存在的金属,却依然一无所获,甚至连每天通过木门上面凿出的那一个小口送进来的餐具,也清一色都是木质。

最后属离颓然地发现,除非自己再次能够借助晶体的力量,不然凭借自己的力量,他恐怕很难强行逃出来。但是就目前来看,除非碰到什么事情让晶体能够主动和他进行“交易”,否则属离根本无法借用它的力量。

而且直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当初抓住他的云津,还是作为幕后主使的洛月白,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和他进一步交流的意向。

厚重的石墙既挡住了光亮,也挡住了来自外界的声响,甚至连送餐窗口也是分为两层,不让属离见到任何外界的情况,除了随着饭盆递进来的蜡烛之外,他见不到任何光亮。

从某种意味上讲,这就是一个与世界隔绝的空间,没有光亮,没有交流,现在就算是聆听排风扇工作时发出的声响,对于属离而言也是一种享受。

在这样的房间里,属离不认为自己可以支撑过一个星期,所以他觉得洛月白也不可能把他关在这里超过这个时间:就算是她把两人之间曾经的交情忘得一干二净,洛月白也需要属离神志清晰把关于那次地下探险的事情交代清楚。

而在此之前,属离只好把这当成是一次难得的静修,在前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从来没有享受到一丝一毫的休憩,因为战斗而留下的伤口也来不及愈合。

但是每当他望向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来自全身的酸痒痛感,如同浪潮一般一波一波侵蚀自己的意志,一个问题浮现在他脑海:

还剩下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