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带不走的回忆
9331200000040

第40章 班会 离别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中考。那天下午,我们看着初三的同学奔赴“战场”。每次个人的脸上,都有着紧张之色。我们也意识到,自己也快要初三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去的就是我们了。

那会我们在前一个星期的时候,和董老师商量了一下,让她给我们搞一次班会,并且保证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了,董老师才答应下来。大家这次准备得很仔细和充分,节目名单很快就统计好了。那会董老师说,既然我们要搞,就搞得全面一点,让我和磊,还有王小姐她们几个把该弄的弄好,晚自习的时候,让我们去办公司用电脑把稿子打出来。在星期天的时候,董老师挺着大肚子,带着上次的那几个同学去买东西了。

在中考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星期五。我们中午都没有睡觉,兴奋地等着下午的班会。午自习一下课,董老师就来招呼着我们把教室里的位置弄一下,上课就开始。那会大家都站出来帮忙,没一会就把教室中间空出来表演,周围是我们坐的地方。

我和磊他们几个当主持人,一上课,我们就开始活跃气氛,一些同学开始把买的东西分发给同学。瓜子啊,糖啊,水果之类的。很多同学也自己去小卖部买了很多东西,我们开始按着节目名单,请同学们上台表演。第一节课还没过一半,我们就看见参加中考的初三的人回来了。他们路过我们教室,羡慕地看着我们:“哇!他们在搞班会呢!”

“别看了,我们是不可能了。”

他们班就在我们隔壁,我站在前门那里,听到他们班主任在和他们谈话。无非就是一些毕业时期的常用语言,我们看着他们拿着东西离开,对着校园深深地鞠了一躬。花坛里的栀子花开得正艳,伴随着班级里同学唱的歌。

“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像晶莹的浪花,盛开在我的心海。栀子花开啊开,栀子花开啊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在节目最后,是董老师给我们带来的一首英文歌曲,我刚好主持她那一段。那会我英语不好,怕发音不标准,被人笑话,问了很多次李文钦他们这个单词怎么读的。后来还是不放心,给董老师说干脆直接不读了,让她直接上场。但是她果断拒绝了,耐心的叫我。在她上场的时候,我还是没有用去开口,直接说了一段:“下面有请我们虽然身怀六甲,但是依然贪吃好玩的董老师!”然后同学们一阵喧哗,鼓掌。董老师没听见我说的什么,又让我给她重复一遍,然后她直接打了我一下。

在结束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忙着回家,都留下来把教室收拾了再走。那天下午,师娘和董老师也很晚才回去。

在晚上的时候,我给董老师发消息:老姐,今天玩得开心吗?

她很久才回我:嗯,很开心。

我:这是不是算是我们最后一次了?

老姐:不会啊,以后也可以啊。

我:可是你以后都不会再教我们了。

她沉默了,然后给我发了一个微笑过来:怎么,舍不得我?

我:是啊,你走了,就再也找不到可以欺负的班主任了,嘿嘿。

老姐:好啊,你这没良心的家伙。

我:嘿嘿,逗你玩呢,当然会舍不得你了。

老姐:我也很抱歉不能把你们带到毕业,不过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我:老姐,你走后那谁来教我们英语呢?

老姐:不知道,学校还没安排。

我:那老姐你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老姐:应该是你们初三下期的时候。

老姐: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因为换了老师,就闹情绪不学了。可能我和新老师的教学方法不一样,你也要去适应它。

我:知道了。

老姐:还有,初三很关键,不准小说和看小说了。

我:啊!不写小说我能答应,但是不看小说,这……

老姐:怎么,不答应?

我:唉,好吧。

……

过了一段时间,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星期了。而这个星期,是初三拿成绩的时候。在他们这一届,有十个左右考生上了市中,其余的有一些考上排在市中后面的高中,还有一些在职高分流的时候,去读职高了。那会刘老师也给我们说过:“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自己加油,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你们了。”

很快就期末了,那会有一位监考老师是董老师的同学,我们也有些好奇,在考试完后,很多同学都跑去办公室外面看了一下。汪同学那家伙最厉害,见董老师在和那位老师聊天,看不到正脸。直接走了进去,假装去找书,然后看到之后,立马跑了回来。

我们急忙问他:“怎么样,怎么样,看到没有?”

“看到了,还不错。”

然后我们就装作路过办公室的样子,偷偷往里面看。

在期末考试完的最后一天,那天下午考试完,我们都没有急着去收拾东西回家。刚一考完,我们就回到了自己的班上。王小姐组织着大家:“来来,大家快把要给董老师说的话写在黑板上。”大家纷纷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了满满一大堆话。整个黑板都被我们写完了。

“董老师,谢谢你这一年为我们做的。”

“董老师,我们让你操心了。”

“老董,你永远是我们的班主任,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大姐姐。”

“董阿姨,原谅我们让你操心了。”

“老姐,我我们等你回来。”

“董老师,生了宝宝,一定要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好人一生平安。”

“一切顺利,祝愿董老师身体健康。”

……

很多很多的话语被写在了黑板上,我们期待着董老师能来看到。但是等了很久,都没见人影。后来慧小姐说董老师在初一班上,他们也在为董老师告别。王小姐直接说:“看我去把董老师叫上来。”我们都坐在教室里等着,很安静,没一会就看见王小姐回来了:“快快快,做好了,董老师要来了。”

我看见她从后门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端坐的我们,然后一步步走到教室。我们都没有说话,董老师也没有,她静静地看着黑板,然后转过身,声音有些呜咽:“慧小姐,去把我手机拿过来。”

她拿着手机,对着黑板拍照,然后镜头又对着我们,一边拍,一边哭。

“不好意思大家,我食言了,本来说好要把你们带毕业的,但是现在……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们的,你们……”

“请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我们举行散学典礼。”

董老师话还没说完,广播里就响起了校长的声音。董老师开口:“好了,同学们,我会一直记住你们的,现在去集合吧。”

我们都没有走,站起身来:“董老师,我们舍不得你!”

一句话,董老师的泪又来了,几个女生红着眼,冲上去,轻轻地抱住董老师,董老师也抱住她们:“我也舍不得你们。”

黑板中央有几个大字:董老师,我们等你回来!

那个夏天,学生的眼泪打湿了董老师的衣服,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心。少年少女们的哭声,似乎盖过了广播的声音,伴着蝉鸣,侵染了整个夏季。花坛里的栀子花还在开着,洁白的,纯粹的,开在烈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