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一年,也就是高二的时候,超哥和杨小姐第一次相遇了。杨小姐经常带着超哥逃课,两人的感情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培养起来的。十九岁毕业那一年,超哥和杨小姐一起离开了这个城市。两人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安排,要到别的地方去打拼,说是不干出一番事业不会回来。但是一个月之后,钱用完了,哭兮兮的回来接受家里的安排。
二十四岁那一年,超哥大学毕业后在父母安排的公司上班。因为文笔不错,帮同事写情书,被女上司强撩未果,反而让杨小姐吃了醋。
三十岁那一年,杨小姐检查出得了癌症,差点走掉。把超哥吓得放弃了工作,四处陪着她到处求医。治愈后,杨小姐说想去旅游,超哥带着她走遍了全中国。
四十岁那一年,杨小姐旧病复发,常常昏迷,超哥再一次辞掉工作,和她共伴余生。
……
两人相遇在高二那一年。超哥没事就写写小说,私底下还帮班上的一些同学写情书。一封三块钱,我们都开玩笑说他以后可以靠这个谋生了。虽然人长得高,但是因为瘦,看上去没什么威慑力。遇到那些个子高,身体壮的就怂了,钱也就没了,还没人家陷害了,告到老师那里。老师让他放学留下来,在办公室里写检讨。
我们笑着对他说:“小伙子,自求多福吧。”
然后得意洋洋的走了。
结果这却让他遇到了杨小姐,开始了他惊心动魄的高中生活,也是他感情的开始。
超哥平时在学校里表现很好的,也没犯过什么错,这次写检讨却让他觉得是重罪。平时文字方面的他信手拈来,可是这写检讨,他咬着笔半天都没憋出来一个字。他坐在老师的座位上,看着周围堆积如山的作业本,咬着笔苦苦思考着。
这时候一声轻响,仿佛是这寂静黑夜里的闪光弹,一下子就把超哥的目光吸引过去了。
此时杨小姐推开门,悄悄地走进了办公室,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始在这里翻箱倒柜。超哥惊讶地看着她,气都不敢喘,盘算着这是何方高人。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气氛有些诡异,超哥第一次觉得自己该找一点话题,他开口说:“今晚还有人啊。”
杨小姐吓了一跳,没想到办公室还有人,她喊着棒棒糖,含糊不清的说:“你被留下来了啊。”
超哥努力地找话题,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从今晚月亮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班的,来这里干嘛都问了。总之越问,他觉得越尴尬。不过杨小姐很大方,一翻着东西,一边回答超哥的问题。
看着这个穿着校服,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女,超哥有些紧张,把脸往作业堆里一藏,不巧碰到一个上锁的本子。
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要找的是这个吗?”
杨小姐向超哥走过去,这才看清楚男生的模样。
她记得有人曾经说过,这世界上你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她估计了一下,就在刚才一秒钟的时间里,她的心中打开了一扇门。
从此之后,超哥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杨小姐。
杨小姐和我们一栋楼,文科班的,我们是理科班。但是杨小姐却没有一点文科生的样子,反而超哥有点那么回事。
那时候杨小姐总会跑到我们班上来找超哥,我们都是一脸八卦,超哥解释一番我们都说:“嗯,小伙子不错,要脱单了嘛。”
还记得有一次杨小姐到教室里来,看了我一眼问:“叶枫,赵志超呢?”
我说他去上厕所了,她嘻嘻一笑,想在超哥座位上搞事情。结果被上完厕所进来的超哥抓个正着,还没等他们搞清楚事情,老师就来了。看着搂搂抱抱的他们,一下子吓到了:“你们……你们干什么呢?!”
然后,然后杨小姐一个机灵说:“老师,我来找我弟弟借东西。”
我们和超哥都傻眼了,老师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相信了说:“哦,借到了吗?借到了就回班上上课去吧。”
杨小姐飞快地跑了,走之前还得意的看了超哥一眼,我们几个都是一阵好笑,超哥说:“笑什么笑,别笑。”
我们几个只好憋着,婉清转过去对着超哥开玩笑说:“弟弟,姐姐也要借东西。”
超哥一脸委屈:“婉清,你怎么也和他们学坏了。”
然后超哥看着我说:“叶枫,你也不管一管。”
我一脸无奈,只好让婉清转回来,让她不要逗超哥了。
那时候,超哥的女神,也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她是我们全班的女神,年轻漂亮,人也温柔。
超哥有一次和同学闹了矛盾,差点动了手。尽管超哥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抹了一把泪。在我的记忆里,认识了超哥也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流泪,也是第一次和同学吵架。语文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说了一堆大道理。回来之后,脸上笑嘻嘻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那段时间,杨小姐闯进了超哥的生活,也闯进了他的梦里。超哥梦见杨小姐模仿着他写藏头诗,很努力地把“赵志超我喜欢你”这句话藏进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写的诗句里,但是却迟迟写不好。她突然对着超哥笑了,冲着他说:“我为了做了这么多事情,我都感到了,你都不感动吗?”
后来有一次,杨小姐带着超哥逃课,在超哥一阵担心的念叨下,拉着超哥就去了网吧。那是超哥第一次逃课,第一次翻围墙出学校。
结果刚到网吧没多久,就遇到警察了。超哥一脸慌张,看着周围同样逃课出来的杨小姐熟练的开始脱校服。杨小姐看他还在傻傻地看着,催促道:“快把校服脱了,我们悄悄溜走。”
超哥看了一眼偷偷摸摸地杨小姐,又看了看自己。把校服脱下来拿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了过去,仗着身高和略显成熟的脸成功地出去了。看得杨小姐直呼:“高手啊。”
后来超哥回来告诉我们,我们开玩笑说:“杨小姐就是一匹野马,你怕是降不住啊。”
超哥笑着说:“那我就让她带我飞。”
有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来得让你猝不及防。
超哥不知道杨小姐还能在他记忆里撒野多久,未来是否有瓜葛,有交集。只知道在这一刻,好像枯燥的高中生活,变得精彩起来。
那时候到了冬季运动会,超哥为了在杨小姐面前表现一番,脑子一热,报了个五千米。我们都惊呆了,我突然觉得我上次都是垃圾了。婉清在一边说:“看,人家这才是诚意。”
我笑着说:“那你舍得我累死?”
她亲了我一下,笑嘻嘻地说:“当然舍不得。”
运动会那天,超哥在操场上奔驰,杨小姐拿着水在一边喊着加油。我们在一边看着热闹,结果超哥不负众望的跑了倒数第一。身体也是超负荷,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
一天超哥妈妈听到敲门声开门的时候,杨小姐在外面搓着通红的手,乖巧的叫了一声阿姨好。
等超哥妈妈热情的把杨小姐迎进家里,超哥都愣住了。看了看手机,群里是我们给他发的消息,说杨小姐要了他家的地址,杀上门去了。
超哥一脸无语。
杨小姐以代替班级看望超哥的名义,又是带高汤,又是送补品的,没有奇装异服,穿着校服,很整洁,一副乖学生的样子。跟超哥妈妈说话,都可以保持着微笑,声音很温柔。超哥妈妈说什么,都回一句,好的。
超哥妈妈完全被杨小姐降服了,对超哥说:“如果你早恋是这姑娘,我们都不反对。”
超哥很想说一句,她平时不是这样的,结果被杨小姐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
有一天,突然下雪了,南方下雪很少见的。大家都跑到外面看雪,我拉着婉清的手,站在雪地里,渐渐地白了头。
那天超哥也被杨小姐拉着出来看雪,两人在雪地里嬉戏。杨小姐在大雪纷飞的天空下看着超哥问他:“你知道我爱上了你个人吗?”
超哥平静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很紧张了,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仍然问:“那个人是谁?”
杨小姐笑了,超哥也笑了。杨小姐没有说,超哥也没有接着问,有些事,两人心知肚明就好。
杨小姐突然抓起地上的雪,扔向超哥。超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中了。他也抓起雪,扔向杨小姐。两个人在雪地里奔跑着,留下一路的脚印,代表着他们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