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终究受不了案件的诱惑,心不甘情不愿的为风清朗倒了杯茶,且在对方过于灼热的视线下将茶杯递过去。
风清朗面无表情的接过,喝了一口后才慢慢悠悠的评价。
“勉强入口。”
“我…”
云舒拍桌而起,差点就爆粗口。
对方这神态这语气,和那一日相差无几,不好,糟糕的记忆又回来了。
云舒再次上演磨牙,不过在她完全爆发前,被尚佳佳抱腰拦住。
“小舒,温言要开始讲案件了,不要耽误人家。”
云舒这才平息怒意坐下来,恶狠狠的瞪了眼风清朗后才看向赵温言,且是眉开眼笑,似乎刚刚发火的人不是她。
这变脸速度让赵温言不由得感慨对方的职业,且深深好奇着对方和风清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清朗似乎很喜欢看到云舒有活力的样子,居然还真的没发怒,连带着适才猜到了赵温言的用途都没有出言阻拦,就静静坐在那守着那杯茶。
“2013年,出现了一名女性死者,她是被侵害后再被杀死。”
因为在场的某位女性已经接触案件非常多了,而她的经纪人被迫也接触了案件,这会赵温言开口都不需要顾及太多。毕竟对于凶杀案这件事,往往是现场看到比道听途说更有震撼力。
确如他所料,在他说这话时,云舒和尚佳佳都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没有丝毫的反感。
“和以往案件不一样的是,”不过对于接下来的事情,赵温言需要斟酌下言辞了,“死者的左手无名指被砍下来了。”
云舒当即倒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有不安的感觉。
凶杀案的确常见,凶手可能激情杀人可能预谋杀人甚至是意外杀人,这都不足为奇。但也有这么一类凶手,他们出现人格障碍,内心变态,不仅杀人手法极为残忍,且十分不尊重尸体。
赵温言这一次讲述的,应该就是后者的。
云舒艰难的咽下口水,才缓缓开口。
“那截无名指呢?”
左手无名指,据说是连接心脏,所以一般人会将婚戒带在那个地方。
被砍下的话,是否有其他特殊的含义呢?
云舒不自觉的思考起来,她的眉眼在室内暖光之下越发柔和,还染上了些许慈悲。
与空洞的同情心不一样,风清朗确定云舒的慈悲会付诸于行动。尽管这个女人的力量微薄,但她从未认清楚自己的实力,每次都自不量力。
唯独她的自不量力,最是耀眼,让人没法挪开视线。
赵温言敛去了面上的笑容,在面对无辜的死者时,微笑是一种亵渎。
“当时到达现场的警察在厨房里,”他顿了又顿,“找到了指骨。”
“指骨?”
尚佳佳不由得惊呼,手指和指骨的区别在于…
她几乎看到了幻象,似乎现在自己跟前就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男人,蹲在厨房里,拿着死者的无名指,像是在嚼某类食物一样的嚼啊嚼的。
“呕--”
尚佳佳下意识的捂住嘴,现在再看到满桌的残羹饭菜,她只是发自胃里的感到恶心。
“抱歉。”
她匆匆的站起来。
“我出去一下!”
她快步走出去,未曾看到赵温言的视线随之移动,目送她离开后赵温言都难以收回视线,眼眸深处滑过淡淡的担忧。
他是被云舒的声音惊醒的。
“喜欢她,所以要吃掉她,那个凶手想要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吗?”
云舒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厉,似乎她也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不过和忍不住的尚佳佳不同,她的心理素质更好,才可以坐在这里,继续和赵温言探讨下去。
“凶手显然是患有X心理障碍,根据他的表现,在幼年时有受过来自母亲或是姐姐等的影响。”
没等赵温言答话,风清朗就横插进来侃侃而谈。
“至于和死者的关系,死者未必是凶手的恋人或者是暧昧对象,但凶手是一个自我的人,他只要单方面欣赏这位女性就会认定对方也是喜欢她却羞于表达的。”
“至于会发生侵害后杀害的事情,应该是那名女性和其他男性相处过近,让凶手受到刺激,以致下了死手。不过就算凶手没有受到刺激,以他偏执的心态,迟早会杀了他欣赏的女性。只有死人才可以好好爱护,不会抛弃自己,由此可见,凶手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风清朗的话让云舒醍醐灌顶,这会她也不计较自己和对方的私怨,而是半是震惊半是好奇的看过去。
“2013年你不是不在国内吗?也知道这个案子?”
不等风清朗回答,云舒又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不对呀,如果是你插手的案件,不应该早就破案了吗,怎么留在现在?”
风清朗为这份信任哑然。
尽管这个女人会在言语之中挤兑他,但内心深处还是欣赏自己的。
从未如此清楚的看清楚云舒内心的风清朗勾唇。
“今天才知道。”
他淡淡开口。
“今天开始调查,很快就会破案。”
赵温言准备好的说服的言辞被咽回去了。
他不得不感叹美人的地位,也为自己和风清朗塑料般的兄弟情感到悲伤。
如果不是云舒好奇甚至很直率的发表看法,风清朗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接手这个案子。
不合口味的案件与他无关,这是风清朗曾经非常直白表达出来的理念。不过随着云舒的出现,这些理念正在逐渐被打碎。风清朗的确逐渐成为了一个和云舒一样富有正义感且愿意付出的人。在这一点上,他需要好好感谢云舒。
下定主意的赵温言打断两人陡然无比和谐的对视。
“当年的警察没有分析到清朗这么透彻,但也是从死者身边关系亲近的男人开始着手调查的。”
他颇为苦恼的揉了揉眉心。
“没有人有嫌疑,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且无法推翻。而根据死者尸体的痕迹去调查,最后调查到的人选并非凶手,由此这桩案子陷入死局,一拖就是五年。”
五年可以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