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了？”
从酒店里出来后，开车的人换成了风清朗，而云舒坐在副驾驶，高樊明则是坐在后排翻动着适才在房间里记录的文字。
风清朗说这话时，云舒反射性的回头去看高樊明，却见高樊明摩擦着下巴，微眯眼眸盯着那些文字。
她是看过那些文字的。
那通电话的内容。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任莹喜欢的男人就是杀人凶手，且在任莹打那通电话时，他们已经确认了关系。”
高樊明翻动着那个小册子。
“至于为何任莹的朋友以及大学同学不知道这件事，就需要前去询问了。”
云舒有八成懂了，又转头去看风清朗。
这会风清朗才带上蓝牙耳机，正在和人交谈，她 只得先去看导航页面。
屏幕显示的名字是赵温言。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你先去负责另外一个版块。”
等到风清朗挂断电话时，云舒才开口。
“可是这件事发生在五年前，我们要去哪儿找当年的知情人啊？”
“温言已经约好了那几人，我们现在就过去。”
风清朗飞速解释完，又抬眸看了眼后视镜。
“把那几人的资料给她，待会注意对比那些人的证词，如果在原则性问题上有出入，倒是时候直接去跟踪。”
云舒没听懂风清朗的意思，不过在听到‘跟踪’这个词时，又陡然相信了高樊明之前的话语。
他是助手。
嗯，一个万事都包的助手。
正这么想的时候，高樊明已经将一叠资料递过来了。
云舒茫然的接过，大致数了数后又有些明白。
“这些是任莹大学同学和朋友的资料啊，我们会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人吗？”
“当然不会。”
高樊明代替云舒回答。
“事实上，今天清晨我就和那些不在W市的人联系过了，他们的证词也在其中。”
云舒点头，不由自主的夸赞。
“你很厉害，也很细心。”
“咳咳。”
高樊明连咳几声，又偷偷拿眼去瞧风清朗。
风清朗面无表情的开车，却让他连连打冷战。
嘛，大许是投了风清朗的脾气，在和这位教授相处的时候，他 并没有感受到对方的高冷，反而认为对方面面俱到。
事实上，得到风清朗的夸赞让他有些飘飘然，尽管大多时候是在享受着破案的刺激，但不免也会生出自己较众人不同智商很高的错觉。
风清朗的行为改变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从昨晚到今日，风清朗让他提前准备的事情都让他由衷的佩服风清朗。
甚至于，他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这个案子只有风清朗可以破解，世界上没有风清朗破解不出来的案件。
百分之百的破案率，这将会是侦查史上的一大奇迹。
风清朗沉默，高樊明只得自己出来打圆场。
“哪里，还是教授厉害，这些事早就预知到了，不然赵警官也不会到了研究所后又匆匆离开，这会刚好和我们的时间相互配合，一点都没耽搁。”
这其中的因果缘由云舒其实已经猜了个大概。
此刻她只是无所谓的挥手。
“他不能和我们这些凡人相比的，所以我们在比较的时候不应该带上他。”
话这么说的确有道理，听上去也是在追捧风清朗，但怎么他觉得风教授更加不开心了呢？车内明明开了空调，温度却要和窗外一样低了。
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自己在云舒面前还是需要谨言慎行啊。毕竟云舒是这位教授唯一的软肋呢。
高樊明自以为做了一个聪明的举动，这会笑笑也闭嘴了。
无人搭理的云舒只能看那些资料，和之前一样，记忆力不如风清朗的她反复的看来看去。
“大家的口径出奇的一致呢。”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尴尬的氛围，命案在前时，她甚至都忘记自己昨日是如何挤兑风清朗的。
“你难道不怀疑是有人唆使他们这么做的？”
风清朗抽空给了云舒一个眼神，尽管在回答，但更多的是在嘲讽。
“你的智商落在家里了。”
他总是以云舒不太乐意听到的话语为一段对话的开始。
“如果凶手有能耐串通好五十多个人，他也不必离开W市这么久了。”
趁着一个红灯的空档，风清朗转头凝视云舒。
云舒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偏偏车内空间就这么多，她没法转移自己。
“往往厉害的人物都会在不经意间展现自己，那人如果真的这般厉害，早就被任莹的真心朋友知道了。”
‘真心朋友’四字似乎说得有些凉薄。
云舒忍不住反击。
“这话也是在变相的说你吧？”
气场不足时，云舒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你不就经常展现自己吗？”
风清朗直接得出自己想要的结论。
“你觉得我很厉害？”
云舒哑然，尽管这是事实，但被对方这么坦然的问出来，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高樊明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大家明明都在同一辆车里，他怎么觉得自己是空气呢？这俩人完全当他不存在啊！
“默认等于承认。”
行为虽然幼稚，但这样的争论为风清朗带来了乐趣，他这才有兴致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两种可能，一是那些人的确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二是，明明那个人存在，他们因为一些缘由被蒙蔽了。”
云舒动了动嘴唇，还没开始说话高樊明就殷勤的为她解释。
“教授的意思是说，要么凶手根本就没在任莹的朋友面前露过脸，那么我们需要知道任莹隐藏那人的理由。要么，那人露过脸却没被发现，和任莹算是地下情。”
他解释完毕，等待着云舒新一波的夸奖，等待几十秒后，发现云舒没反应，这才看过去，就见云舒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呃，其实我也不傻的。”
高樊明面上的笑容有些僵，而云舒还要继续解释下去。
“事实上，我认识风清朗，啊不，是风教授的时间比你上，一起经历过的事情也比你多，我应该比你更加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