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酒吧,寒风灌入鼻端的时候,云舒只觉一个激灵,算不上完全清醒。
“吓了我一跳,原来没人守在外边嘛。”
这下子云舒也闹不清对方的手段了。
她认定只要留在酒吧就会有危险,必须尽快离开。
话是这么说,可她在街边等待了好一会都没拦下车,反倒是因为在寒风中站立许久,那股被压下去的酒意又上来了。
“哎?怎么我的头这么晕?”
她摸了摸滚烫的脑袋,身形摇晃了下,终究没有直接坐在地上。
“叮叮叮--”
不知是哪里传来了音乐声,云舒不自觉的跟着节拍晃动着身体,嘴里也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这歌还真好听,是谁挑的呀?”
她站在寒风中摇头晃脑,又自言自语,而来到酒吧前她就会全副武装的。偶尔有几个路过的人,都是以匪夷所思又带着些警惕的眼神看向她。
暗处,好几个混混正在跺脚。
“这人是个疯子吧?手机响了居然都不接!”
“要真的是疯子我们直接上前抓走就好,何必等到现在?”
几个混混杂言碎语的说着,其中一人却是皱眉凝视着云舒的背影,幽幽的抽完了一支烟后才开口。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疯子很像一个人吗?”
铃声不断,这让原本沉浸在音乐里的云舒非常不满。
“这家人是在干嘛呢?”
她娇嗔的挥手,眼前却是一团空气。
“怎么老是放这首歌?”
像是心有灵犀,她越是如此评价,音乐的节奏越快,快到让云舒不耐烦,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包包。
“我得打电话抗议1”
她在包包里翻翻捡捡。
“但是该打电话给谁呢?”
等到拿出手机时,云舒才努力睁开眼,惺忪眼眸里倒映着一个名字。
“嘿嘿,我这是出现幻觉了,那个家伙怎么可能会打电话给我呢?”
她边说边惨兮兮的笑了笑,伸手按向挂断键。
音乐戛然而止。
“哎?不错呀,这家人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在原地碎碎念,躲在暗处的混混们却十分不耐烦。奈何附近警察太多,如果对方不走远一些,他们不太方便下手。
云舒心满意足的打算将手机放回去,却在手指触碰包包的一瞬间,又听到那烦人的音乐声。
气冲冲的按下接听键后,她朝着对面那人胡乱吼了一通。
“大半夜的放什么音乐?很扰民的知不知道?”
“烦不烦啊,这么难听的音乐你也好意思放出来?”
完全忘记自己的身份的云舒吼完后倒是舒爽了,大脑似乎也因此清晰了一点点。
电流的声音在寒风之中显得微乎其微,云舒再一次心满意足的打算将手机放回去。
“你喝酒了。”
冰冷又饱含怒意的声音便是在这时传来,效果比寒风更好。
云舒一个激灵,又连眨眼看向手机屏幕,眨眼再眨眼。
“风清朗?”
“哟,还记得我叫什么?”
对方的语气格外嘲讽,细究过去似乎还夹杂着一点无奈。
“现在在哪?”
与大脑迟钝的云舒不同,风清朗直接开门见山。
“在嘛?”
“突然问我在哪的话,”云舒左右张望了下,十分开心的回答,“我在街边呀!”
这一次,她将电流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而很快,对方不再掩饰怒意的是声音也传过来了。
“云舒!”
“喝酒就算了,居然还敢耍酒疯?”
“你才耍酒疯!”
酒精壮胆,又隔着电话,云舒再也不惧怕风清朗这个可以识破人心的教授了。
“我不过就是喝了点酒,你这么说也太过分呢!”
不过与其说是在发火,不如说是在撒娇。
“我不就是…嗝…不就是喝了点酒吗?”
“我也是需要应酬的嘛!”
“你这种没有人情味又没有情调的人才不会懂呢!”
“你何止不懂,你就是块榆木疙瘩,哼!”
云舒絮絮叨叨的将风清朗数落一番,整段话梳理下来,没有谈及到风清朗一个优点。
风清朗不恼,只是冷笑。
“也就是说,你身边还有其他男人?”
他也很快找到了和应酬有关的重点。
“呵!要你管!”
云舒不屑扭头,浑然不觉自己现在面对的,还是一团空气。
甚至于她还赌气坐在街边,自己嘴里发出‘干杯’的声音。
“听到没,好多人都在一起喝酒呢?”
然而,风清朗这边听到的,只是汽车驶过或者是寒风呼啸的声音。
这个女人居然敢在大马路上耍酒疯,真的不怕明日上头条吗?
自从遇见云舒后,发觉自己就成为了老妈子的风清朗也十分无奈。
“报坐标,我马上过来找你。”
只是再么无奈,他都不会放任醉酒之后云舒流落街头。
“坐标?”
“坐标是什么?可以吃的吗?说起来,我肚子有点饿了,想吃馄饨!”
只是风清朗低估了一个女人醉酒之后胡搅蛮缠的程度。
“开定位,乖乖站在那里,不要跟陌生人走了!”
再怎么胡搅蛮缠,风清朗依旧选择保护云舒。
“定位?”
“定位要怎么开呀?”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云舒此刻的表情了。
面色微酡,像是染上了上好的玫瑰花色。双眸带着雾气,是才烧好的琉璃,光彩四溢。
光是幻想那种场景,风清朗就开始心悸。
“云舒,”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和威胁,“如果不乖乖的按照我所说的去做,那么,我不介意再重演一次那天晚上的事情。”
“要是你喜欢演戏,我不介意反复演绎那个场景。”
是大提琴,是风中乐曲,是她印象中的清冷,却在这低沉沙哑的声音下勾勒出暧昧的曲线。
几乎是下意识的,云舒想到那一日的画面。
暧昧灯光下,被众记者寻找的车辆停在一个僻静处,不远处院墙内的梅花才探出头,却见车内男女相依接吻。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记忆!
那一日的恼羞还有风清朗恶毒的评价都涌上心头,她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哼,我凭什么要听话!”
她自己碎碎念。
“但是,如果是风清朗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