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冬日难得的艳阳穿透玻璃,洋洋洒洒的在桌头跳跃,其中几缕跃到云舒的面上时,她才不耐烦的伸手挡住眼。
“谁啊?无不无聊?”
“我可是难得睡了一个…啊!”
挡住眼又懒懒打了个呵欠的云舒没能把话说完。
一只手悄无声息的伸过来,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捏住了她的鼻子。
不过手的主人也没想到云舒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当即松手往后一退,皱眉看向惊慌看过来的云舒。
这个女人,不觉现在才感到惊慌有些晚了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迟钝的人?”
尽管他的话语变多了,但言语之间的嘲讽并未减少。
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云舒那还未开始运转的大脑直接罢工。
“世界上也没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
“!”
风清朗的面上有史以来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他呆呆的看了眼云舒,发现这个女人睡眼朦胧,神情倦怠,眼眸一张一合隐约又再次闭上的趋势,直接快步走过去,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另外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
“唔唔!”
云舒双手双腿都在扑腾,什么瞌睡在这瞬间都飞走,连带着窗外的阳光一起隐藏起来。
“闭眼。”
这是风清朗第三次亲吻云舒,每一次,这个女人都十分不给面子的瞪大眼看着他,总让他有一种犯罪感。
这种情绪来得突然没有源头,却又是伴随着云舒的茫然消失。
无论如何,都要取代在对方睡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
他的决心在云舒不知道的时候立下,又在此刻蹦出来表示存在感。
许是对方的态度过于霸道,而自己的大脑还处于不清醒的在状态,云舒居然就真的听话闭上眼,任由对方加深这个吻。
直到她觉得自己会因为缺氧晕过去的时候,对方才松开手。
清清淡淡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现在清醒了?”
“何止清醒了?”
云舒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都可以直接去三途川清醒不用再回来了!”
“呵。”
这声轻笑才算是让云舒真的清醒过来,她是直接蹦下床再瞪着风清朗的。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云舒十分愤怒。
“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呵。”
又是轻笑,不过这一次风清朗又补充了句。
“和你一样愚蠢的人找不出第二个。”
毕竟是唯一的特别。
云舒听不出,她只是出离的愤怒。
“莫名其妙闯进我的房间还强吻,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风清朗无法相信云舒的反射弧长到这个家都无法容纳。
他闲适的半倚着门框,抬起修长的手,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间?”
出离了愤怒的云舒又剜了他一眼后才转头去观察,当即愣住。
偏冷系的装修风格,简洁又素雅的装扮,光看名字就高深莫测的书籍,这间房的主人只可能是一人。
云舒不禁咽了咽口水,她僵硬的扭着脖子去看风清朗。
半倚在门框上的风清朗风姿潇洒,眉眼更是清逸如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逸如画的男子只是挑眉。
“就是你看到那回事。”
“我看到的?”
云舒有些迷茫,她对于醉酒后没有一丝记忆,昨晚一片空白,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男人,以及这个男人的房间。
男人,男人的房间,加上自己这个女人,那么结果显而易见了。
从风清朗这个角度看过去,便是云舒皱在一起的小脸,对方像是陷入了很大的苦恼,五官都拧巴在一起。不过对方毕竟是以美貌出名,即便拧巴在一起了,也是最好看的五官。
对方肯定想到了别处去了。
风清朗下意识的得出这个结论,但并未提醒对方。
他倒要听听,云舒会说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
“难道…”云舒显得很迟疑,“我把你给…”
风清朗的眉心就是一跳。
就是在此时,云舒的下一个字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
“睡…”
云舒的话没有说完,毕竟此刻入目的是风清朗风雨欲来的脸。与对方相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么生气的样子。
但自己的思路也没错呀,男人,女人,以及房间。
云舒连眨好几次眼,表示自己的无辜。
风清朗无奈的将头扭过去,又飞速转过来,走近云舒,两只手将对方的脸端起来,发觉手法不错时,又微微用力捏了捏对方的脸。
“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
一般而言,在这种情况下,女人不会尖叫到发狂吗?是自己太没有威慑力还是对方天生缺根筋?
“你…在…说什么?”
脸被挤变形的云舒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看到对方这幅模样,风清朗只得甘拜下风。
“没事。”
风清朗叹了口气,松开手后径直往外走。
“出来洗脸吃饭。”
云舒突然觉得对方挺拔的背影因为无力有些微驼,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真是奇怪,这人真奇怪。”
她嘀咕着走出去,路过客厅准备往洗手间去的时候,闻到了馄饨的香味。
“好香啊!”
她动了动鼻子,闭上眼,顺着香味往前走,直到被人抵住额头后才睁开眼。
“嗯?”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依旧是风清朗,云舒也不介意,越过对方看向他身后的餐厅,桌子上赫然摆着两碗馄饨。
两碗馄饨之间,似乎还有一盘金灿灿的食物,她忍不住扒开风清朗凑近一些看过去。
金灿灿的。
是鸡腿。
“哪有人早上吃鸡腿的?”
她忍不住回头鄙视风清朗的品味,却是在这时,一些对话传到了脑海之中。
“想吃馄饨,我要吃馄饨!”
“鸡腿,大鸡腿,哇呜!”
说这话的人,是谁?
脑海之中隐约晃动着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在黑夜里还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另外一个是在冬日里还耍酷装帅的男人。
那个女人,是自己,那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