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芝兰的母亲眸中已有泪珠在打转了。
听到这话时，她顿时一愣，自己先茫然四顾一番后，才苦笑又激动。
“不愧是教授，我都没说什么你就知道了。”
“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舒好奇，近日来，她和风清朗的行动几乎都是一致的，结果现在风清朗轻而易举获得多方信息，而自己的推理还在原地踏步。
这其中的差距让她稍感无力。
想要待在风清朗的身边，心理承受能力必须非常强大。
这是云舒得出的结论。
肖芝兰的母亲也面露好奇。
大许是风清朗展现出来的能力让她放心了不少，此刻也微微放松一些。
“人类在照片里呈现出的状态往往会处于两个极端。”
他伸手将屋内的照片划拉了一遍。
“绝对真实和绝对虚伪。”
“但无论是哪种，都会表现出此人的性格，或是自信飞扬，或是内敛死板。”
肖芝兰的母亲的表情有些尴尬。
云舒习惯了对方的说话方式，但不代表可以理解对方的意思。
“教授，跪求说人话！”
她就差眼泪汪汪的扯着风清朗的袖子了。
“照顾下我的智商吧！”
往往在这个时候，云舒才会承认自己和风清朗之间更大的差距。
风清朗无奈，正打算伸出手抚摸对方，又意识到现在的场合，改为拍了拍自己的衣袖。
“肖局长在电话里提及了两点。”
他这话才出来，对面那位失去女人的母亲就面露凶光。
风清朗几乎可以猜出她完整的生活历程。
风光下嫁给肖局长，此后一心相夫教子没有独自在社会里生存下去的能力。哪知丈夫中途变心，出轨又有私生子，不仅冷落他们母女又故意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肖芝兰在这样的环境下，性格早熟且独立，当然，也很敏感。便是借助读大学的空闲时间在外打工，凭借一己之力养活自己和母亲。
大学期间普通兼职的收入太低，唯一的可能性是带有些许灰色地带的酒吧。肖芝兰长期来往于此，不可避免会接触一些危险人物，也便将自己置身于危险。
她的去世，最高兴的是肖局长，最伤心的是她的母亲。
在肖芝兰被杀两年后，肖局长又提出离婚。两年是个很微妙的时间，于这位母亲而言，是寻找凶手无望，又被丈夫孤立到绝望，她的选择只有赞同，而那位局长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娶妻将儿子接入家门。
“一点是，他认为这个女儿败坏家门，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他所在的圈子。”
肖芝兰的母亲顿时激动起来。
“他怎么能够这么做？芝兰也是他的女儿啊！”
不等风清朗吩咐，云舒主动上前安抚这位母亲。
“您别激动，肖局长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现在激动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以及狠狠的回击那位肖局长。”
于云舒而言，她永远站在无助的弱者的一方。
并非所有的强者都是强词夺理，而是强者逼迫弱者走投无路时，他就失去了作为强者的良心。
‘找出凶手’这四个字对这位母亲的诱惑太大了，她逐渐平静下来，再次落在风清朗身上的目光带着些许祈求。
风清朗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重点是，肖局长应该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肖芝兰在酒吧工作，却是在现在放出这样的消息，且模糊了她在工作的事实，改为是长期出入酒吧，那么目的就有迹可循。”
“什么目的？”
云舒忍不住发问。
“坑害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事情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长期被风清朗的思想浸染，云舒现在分析一个人的行为大多用的是利益论。
这一次，利益论一句可以派上用场。
“有好处。”
风清朗投来赞许的目光。
“这就是第二点，要知道这这次旧案重翻，是肖局长主动提及的，也是他多次拜托魏局长要找到凶手。一个散步这样谣言又在肖芝兰生前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你能指望他是抱着好意来处理这件事的吗？”
云舒本能摇头，她又看向那位母亲，却见那人白了脸，唇部不断的哆嗦。
“您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了。”
“我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这位母亲激动的站起来，却在俯视风清朗时，对上对方那双平淡无波的眼，又逐渐冷静下来。
对方说的话没错，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正是因为如此，自己不可以冲动行事。
她又缓缓坐下来，连喘几口气后才开口。
“他是一个利益为上的人，就算是追求真爱也很虚荣要面子。不然也不会逼迫我先开口说离婚，又对外宣布我们是和平离婚，资产各一半。”
“资产各一半？”
云舒环顾四周。
“按照你现在的生活条件，这话是在唬人吧？”
肖芝兰的母亲沉重点头。
“除了他给我的资产，我一无所有，所以他和我做了一个交易。如果我将资产还给他，他就会督促警局查案，还我女儿一个清白。”
云舒沉默了。
这位母亲爱女心切，而那位肖局长而是精明又冷血。
最后呢，这位母亲一贫如洗，几乎生活不下去，却还要每每跑到警局询问案件进展。
那个肖局长，毁了两个女人的一生。
云舒猛地拽紧拳头，又坚定的看向风清朗。
“教授，我们这一次不仅要抓到凶手，还要让众人看到肖局长的真面目，没有道理这样的人还可以功成身退，退休后还享有大家的敬佩！”
风清朗沉沉的看着她，好一会才开口。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的确，这位肖局长是一个十分虚荣的人。这就是他在退休前提出找到真相的理由。他既对外说肖芝兰生前行为败坏家风，又要求警方查到真相，无非不是在退休前让大家看看自己的慈爱。”
这是一位贪心的局长，在任时享有地位、金钱和荣誉，却苛刻自己最亲的人。退休后还希望获得多方面的赞赏，荣归故里。
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就像真相不会迟到，正义终将到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