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派人纵火烧了那栋房子。”
风清朗目光如电,又一字一顿。
无论是高樊明还是云舒,都没有及时跟上他的思路。
却是在这时,对面那个女人突然暴跳如雷。
“你血口喷人!我干嘛要烧毁一个凶案现场!我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云舒和高樊明这才反应过来,毕竟对方都提到了凶案现场。
与此同时,两人心头浮现了同一个词语。
做贼心虚。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作甚?”
风清朗慢条斯理的将放在桌上的手合在一起,又摊开,改为去抓云舒的手,来了一个十指相扣。
“就是你派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懂。”
那个女人惶然的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边走。
不必风清朗吩咐,高樊明就利用自己的优势将对方拦下来,顺道威胁对方。
“夫人,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即将退休的前任局长夫人和命案有关系吧?”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一切都与我无关!”
那人又缓慢的坐下来眼神放空,两只手都紧紧拽住自己的挎包,嘴里无意识的喃喃,似乎这样一来,所言就会成真。
风清朗并不理会对方的状态,随心所欲。
“让我来分析你五年前这么做的原因。”
视线触及到对方拧在一起的手指时,风清朗唇角浮现淡淡的嘲讽。
他的情绪向来都很淡,却每一种都可以化作利刃伤人。
“除去让肖芝兰的母亲崩溃绝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享受对方在他的言语攻击之下崩溃。
被真相打败的恶人不值得同情。
“你担心失去你当初拥有的一切,身为局长的情人、孩子、地位,以及金钱。”
一旁的云舒和高樊明都瞠目,却也知道这会不是打断风清朗的时机。
对面这位成功上位的情人已经开始发抖了,她面色苍白,唇部也泛白,两只手不断的哆嗦,嘴里似乎还在碎碎念,声音太轻,旁人听不清。
“当然,你担心并非是指那场命案和你有关系。但是,和你的情人有关系。”
“情人?”
云舒失声尖叫,尔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又压低了声音。
“教授,你的意思是,肖芝兰的死和肖局长有关系?”
云舒可以接受肖局长放任肖芝兰母女不管,但无法接受此人设计自己的女儿。
但在风清朗转眸看过来的瞬间,她又恍然。
一个可以让亲生女儿自生自灭的男人,又怎么能够期待他还有良心不对亲生女儿下手呢?
回答云舒的是一道‘哐当’声,她寻声看过去,却见所谓的局长夫人已经跌坐在地了,嘴里不停的念叨。
“不是我做的,不是他做的。”
“不是我…不是他!”
风清朗满目寒气。
“呵。”
“当年肖芝兰原本还有抵抗的能力,却意外被下药瘫软在家,才造成了惨剧。那位下药的人,以及发现这件事却不上报警局错失关键线索的你,都会受到惩罚。”
在等待赵温言带人前来的时候,风清朗向还有些迷茫的云舒和高樊明解释了自己的发现。
“其实当年的尸检报告里发现了药物的成分,警方先入为主,认为是凶手先下药再下手。”
高樊明反应过来。
“但是凶手在杀害任莹的时候,并没有用药。既然这两人被同一人所杀,而凶手又是一个偏激又执拗的人,那么他更喜欢对方挣扎,这可以很好的满足他的杀戮欲。”
云舒也紧随其后。
“之前教授也做过了相关分析,十分确定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那么肖芝兰被下药是他人所为。”
风清朗点头,又看向对面已经瘫软成泥的女人。
“事实上,如果凶手不在那天下手,肖芝兰就会死于煤气中毒。”
他缓缓露出凉薄的笑容。
“换而言之,如果凶手不早走一步,也会死于煤气中毒。”
“可是,”云舒想到了警方送过来的材料,“现场描述当中,没有发现煤气泄漏等问题呀?”
“呵。”
风清朗又是轻笑,他的视线转而落在窗外,已经有几辆车停在外边,几人匆匆下来,为首的便是特案组组长赵温言。
“那就要问前来求证的某位局长了。”
“命案现场显然被移动过,该出现的设备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摆设却在那里,整个现场十分违和。”
高樊明也反应过来了。
“教授您的意思是,肖局长想要杀了肖芝兰,故意造成煤气中毒的现象。却因去而复返发现肖芝兰已经被残忍杀害后改变了主意,将人处理了现场?”
风清朗摇头,在高樊明诧异的眼神下开口。
“他不假人于手。”
“不过也因为他,现场很多有利证据被毁掉了,他间接造成命案无法被查明。”
“搞笑!”
云舒突然冷笑起来。
“当年他打算谋害肖芝兰,如今又假惺惺的还其清白,待在这样的男人身边,你真的心安?”
她的怒视让那个瘫软的女人缓慢抬起头。
“…心安,怎么不心安?”
那个女人扶着椅背站起来。
“肖芝兰那个贱人本该不存在的!”
“只要她不存在了,她妈妈也不会死缠着我的老公,她该死!她就该死!”
云舒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无法理解眼前这人的思维。明明是自己破坏了其他人的家庭,却还将罪责推到他人身上。眼前正分明是在说,全世界都在犯罪,唯独她没犯错。
“不可理喻。”
云舒不由得喃喃,却被风清朗往旁一带,紧接着赵温言就带人冲过来,将那个还在大吼大叫再无精致的女人铐起来了。
“放心,”云舒的耳边响起一道令人安心的声音,“他们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云舒的目光缓缓落向地面,“肖芝兰再也回不来了,线索也被破坏了。”
“被破坏了但还是有人记得的。”
风清朗将云舒的脸扳正。
两人四目相对。
“你以为这人是怎么知道肖局长的所为?”
“怎么知道的?”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