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简单的三个字便让酒吧老板心甘情愿的交出了那本日记。
三人带着录像和日记本回到了警局。
才出门就迎来了赵温言。
此刻对方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白,这让那眼底的青色更加的明显,他身后的几个特案组的队员也是如此。
云舒记得之前风清朗提到过,赵温言自小身体都不好这件事。这次的案件涉及任莹,而赵温言只能借助调查肖芝兰来调查任莹的案件以求回避,甚至将案件主动权都交给了风清朗。
她不免有些心酸。
相信爱情却被杀的任莹,为生活奔波却命丧他人的肖芝兰,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本该享有更好的人生,却因为一个人渣的变态心理过早的结束了生命。
可恶!
太可恶了!
无路是肖芝兰母亲的眼泪,还是赵温言的病弱,或是风清朗来回不停的奔波,都让云舒内心涌起了剧烈的情绪。
她甚至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职业。
艺人,梦想,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吗?
风清朗只消扫了赵温言一眼,就冷淡的开口。
“回去休息,有我。”
赵温言猛然投过来的视线反倒是和云舒的视线交织在一起了。
对,风清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最初也总是说只是因为兴趣才破案。可是如今看来,这个人是如此的口是心非。
一直以来,最费神费力的都是他。
赵温言动了动唇,似乎打算说些什么。
云舒瞧见了对方眼底的不甘和愤怒,当即都知道这人的想法, 赶紧抢在他前边将风清朗的话语解释清楚。
“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我们掌握的线索已经很多了,案件很快就会有进展。你和特案组的队员们分批休息下吧,到时发现凶手的踪迹还是需要你们特案组出动的!”
云舒已经算是了解警局内部的运行了,才会如此开口。
赵温言的面上涌现出淡淡的无奈。
云舒这话,倒是和那个行事干脆利落的尚佳佳如出一辙,不过尚佳佳的话更为粗暴直接,直戳要害。
“我知道了。”
赵温言缓缓点头,又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风清朗。
“这是那位的供词,希望可以帮上忙。”
风清朗只是点头,在与赵温言错身而过时,注意到赵温言身上淡淡的酒味,他微不可见的蹙眉,又很快松开眉头,带着云舒和高樊明进入警局。
自回国后,风清朗就与警方建立了合作关系,由此在警局里也拥有了一间独立办公室是,毗邻特案组。
此刻特案组的人不多,不是出任务就是排休,留下的人看到风清朗,十分热情的出来打招呼才再进入做自己的事。
云舒和高樊明极为不自在的跟在风清朗的身后走进办公室,直到没了外人才松了口气。
“天啊,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警局里办事,太吓人了。”
云舒不停的拍着胸口,发现风清朗十分淡定的开始翻看日记本,更加佩服了。
高樊明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
“实话说,每次进警局都的小腿肚都在发抖,现在居然还要待这么久,太有挑战性了。”
两相一对比,云舒反倒不那么紧张了。
“我至少没觉得自己是犯罪了才进入警局,不错。”
在这方面较为乐观的她迅速的趴到风清朗身边,也想看那本日记本,结果被风清朗一巴掌推开。
云舒无辜:“为什么我不能够看?”
才察觉到自己被嘲讽的高樊明站在一旁看笑话。
“肯定是教授嫌你碍事了呗!”
作为旁观者,高樊明倒是很清楚,这两人虽是情侣,但在正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
便是风清朗这么做一定有他作为专家方面的道理。
正这么想着的呢,迎面就飞来一卷录像带,他本能接过后才不解看向源头,却见风清朗拍了拍桌子,示意他看向那一叠录像带。
“你们俩把录像看了,然后告诉我你们的发现。”
高樊明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却听到风清朗继续往下说。
“没有发现的话,”他只觉风清朗的身影凉薄无波,一如初闻,“下次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高樊明已经沉浸在这种需要推理能力又可以帮助到他人的破案之中了,陡然抽身离去,不亚于夺走他最爱的东西。
“教授你就是喜欢洞察人心!”
他不由得哭丧着脸走过去抱起那叠录像带,顺带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云舒,小心提醒。
“难道你以后都不想跟在教授身边破案了吗?”
云舒恍然大悟,跑得比高樊明还快,瞬间坐在了另外一台电脑前。
高樊明哭笑不得的走过去,却在不经意回头时,发现风清朗对着那本日记本皱眉。
这对情侣彼此相信,也都热衷于破案,以他对风清朗的了解,这位教授十分宠云舒,没有道理在这件证物上隐瞒云舒,除非上边的内容会伤害到云舒。
尽管不清楚是哪方面的伤害,高樊明还是自认为找到了真相。
风清朗的视线紧锁着日记本,没了云舒在旁,他也没再收敛自己的情绪,眉头越锁越深,直到拧成了一个小疙瘩。
‘我厌恶这份工作,我厌恶所有人,包括我的母亲,我厌恶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选择死亡也不在这个浊世上生存,可是不能,我必须担起属于我的责任,我不能放弃我所厌恶的母亲。’
尽管肖芝兰在日记里流露出强烈的愤世嫉俗甚至是自杀的冲动,但她本人的行为推翻了她的想法。
按照酒吧老板的描述,她工作非常努力,即便受了委屈也会自己私下找方式解压。她即便身处于逆境也乐观向上,便是这一点吸引到了这位老板。
而照着其母的描述,肖芝兰孝顺又独立,学习好能力强,几乎不用她操心,却也是这一点,让她负罪感一直都很强。
两个人的描述加上肖芝兰的日记本,风清朗大致知道她的性格了。
事实上,肖芝兰写日记就是在解压。她在文字之中表达出来的强烈的厌世态度不过是当时压力太大。否则这文字之上的时间不会出现得这么没有规律而时间间隔也长。
当然,也就不会出现以下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