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赵温言双手抱胸靠着墙，视线缓慢落在从审讯室里出来的风清朗。
他稍转头，就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室内的萧炎。
萧炎就那么端正的坐在那里，面上无悲无喜，对于他所做的事情供认不韪，但总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也是他发问的原因，毕竟风清朗的脸色看上去并不美妙。
他倒是清楚，这其中之一和云舒有关。
云舒大难不死，又火海逃生，最后只是身上有几处问题不大的烧伤，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他们外人庆幸，风清朗却是愤怒。
在听闻这件事时，赵温言就抽了时间了解了大致经过，刑警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蹊跷。
他可以看出来，风清朗一定可以看出来，但萧炎不配合。
他又看了眼萧炎，万分确定，无论如何，萧炎是不会开口的。
此人犯下的罪行很多，最大的一条就是绑架以及杀人未遂。
“他在隐瞒。”
风清朗松了松自己领带，难得流露出些许暴躁。
赵温言跟着他往外走。
“也许是真的不知情。”
风清朗睨了他一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定存在第三个人。”
从最后萧炎愿意帮助云舒这一点来看，萧炎的确只是一个内心扭曲到极致的粉丝。他本身很偏执，这从他在工作和生活里的表现都可以看出来。内心越是复杂的人在现实里越可能喜欢上单纯的人，所以他才会喜欢上《尸体密码》里的女二，进而发展到成为狂热粉丝。
收集云舒用过的物品穿过的衣物，袭击会和云舒合作的艺人，针对云舒身边的朋友，最后甚至绑架云舒要与之同归于尽。
和某些人认为的不一样，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并非云舒。
换而言之，只要萧炎没有变，他喜欢上任何一个角色一个艺人，都会为其做到这个地方。
警局里一些刑警已经与云舒很熟悉了，按着他们的观点，云舒这位娇俏的小姑娘，运气有些不太好。
这话倒是得到了很好的印证，最初那会人们都喜欢用灾祸体质这样的标签去描述她。但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有碰到命案现场的可能性。没碰上之前，大家都是平等的，一旦碰上，瞬间就成为了百分之百。因此后来，人们就喜欢用运气不好这样的话来形容云舒。
“第三人？”
赵温言将发散出去的思维收回来一些。
“我的确听说了，似乎有人借助萧炎的名义和范世华聊天，才会让范世华有着对方想要杀死云舒这样的感觉。”
风清朗点头。
“如果这种可能性成立，那么…”
“那么，”赵温言接过话，“萧炎为何可以从包围圈中出来，还有他在之前那么艰难的时候是如何进入到云舒参加的活动现场的，就有了解释。”
风清朗蹙眉，有驻足回头看了眼审讯室。
“他只描述清楚了一部分。”
如果是换做其他警察来审问萧炎，问的肯定都是些手法动机，反而人已经被关在了警局，也闹腾不出什么大浪。
风清朗不一样，他看过萧炎寄出的每一张照片。
他要提出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
如何得知云舒参加活动的消息，用了何种渠道混入人群之中，在哪儿寄出，被多少人看到过，在此期间和哪些人联系过。
和风清朗一起进入的几个警察都是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知道风清朗是正常人，他们都会怀疑风清朗是有调查人日常行为的癖好了。
而这些问题里，有的萧炎可以回答出来，有的他避而不答，显然是在隐瞒。
然而，饶是风清朗此等人物，都没法撬开萧炎的嘴。
“说不定是我遗漏了什么？”
风清朗点了点下巴：“这人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说不定在乎的人很多。”
赵温言倒是很能理解这一点。
“但这个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的确，对于警方而言，此案已破，无须再追究。
风清朗追究，那是他认为萧炎隐瞒的事情让人不安，似乎日后，还会发生什么。
想到此处，他便是盯着赵温言看，也不说话。
赵温言愣了会，才无奈开口。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去查的。”
“顺带在这小子待在监狱里的时候，我会让人时不时的去问两句，没准哪天他就开口了。”
“多谢。”
这话风清朗倒是说得真心实意。
监狱是警局里他唯一不能插手的地方，尽管研究所和警方合作了，但真正为民且在人道主义上占据上风的，还是警方。
两人都要走出警局的时候，赵温言才想起一件事。
“对了，今天你不过去吗？”
“去哪？”风清朗疑惑的看着他。
赵温言挑眉：“云舒的拍摄啊！”
“不是说她是今天拍摄那个婚戒广告吗？而且地点就在W市的郊外，靠近江滩却背后有林木的那一带。”
事有凑巧，这第一次的婚戒代言偏偏和W市合作了，在宣传婚戒的同时，也会宣传W市，背地里双方到底达成了约定，就不是两个代言人知道的。
风清朗一愣，随即冷着脸快步往外走。
他是太忙了，也被萧炎的不合作气到，居然都忘记广告拍摄时间是在今天。
赵温言原本是目送他离开，只是陡然想到一个人后，他也跟过去 。
云舒的话在那之后一直都在他耳边环绕。
‘如果你只对佳佳露出真面目的话，那么是否说明她于你而言是特别的？’
特别吗？
也许吧。
但和其他人特别不一样，他这特别的态度是刀剑，会让一颗脆弱的心脏千疮百孔。
W市郊外，在沸沸扬扬的狂热粉丝事件结束后，她和张扬再次会面。
一场热搜，两家粉丝，三方合作，云舒是彻底认识了张扬这个人。
一个搅混水且最终会受益的艺人，的确有资格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生存这么久。
云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摆出什么面孔面对张扬，张扬倒是自觉，很开心的和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身体如何？”
云舒笑了笑：“很好。”
她看了眼张扬的胳膊，当初那轻轻地一划早就好了，如今对方因为拍摄原因还穿着西服，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与之相反，要穿婚纱的话，就必须露出胳膊和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