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樊明话音才落，董秘的脸就白得可怕。
他当即再接再厉。
“都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董秘哆嗦着身体，不肯开口。
风清朗适时的加入：“想查，我们还是可以查到。”
坐在他对面的秘书浑身一震，最后战战兢兢的，还是勉强开口。
“其实，我们集团，在国外是有一些灰色收入。”
风清朗和高樊明对视一眼，这个灰色收入，似乎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董秘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也许是章余音被杀，集团又被谢飞洗牌带来的落差，他似乎没有太强的归属感了。
这位曾经跟在董事长的秘书，手里肯定掌握了不少资料。
“什么样的灰色收入？”
高樊明哑着嗓子开口。
“投资项目，工程款一类的，但那是在国外，国内的工程我们还是不敢作假的！”
不对，有哪里是不对的！
风清朗单手敲打着桌面，细细将所有事情思考一遍。
董秘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了。
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根据风清朗对这位秘书的了解，此人可以说出章余音的家暴行为，那么灰色收入一类的，其实是有着等同地位。作为一个苟延残喘维护前任董事长名誉的秘书，董秘的一切行为都得到了很好且无法推翻的结论。
越是如此，这个章氏集团就存在越多的可能性。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风清朗突然开口，清明的视线尽数落在双眼迷茫又痛苦的董秘身上。
“集团在洗牌啊，但你一时半会是没法下台的。”
“既然如此，你就有光明正大对抗谢飞的理由。调查他，调查和他有关的所有财产，我就可以给章余音的死，一个合理的解释。”
濒临死亡前的一线希望，董秘差点冲过来。
他燃起了比高樊明等人还要强烈的斗志。
“教授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
风清朗的态度依旧：“不要猜测我的想法，而是跟着我的想法走。”
想要得到最终结果，就必要跟着他的思绪走。
在面对和案件有关的人员时，风清朗的态度就是如此的霸道，而又，有效。
送走了董秘，高樊明便是迫不及待的要和风清朗继续分析案情。
“教授，现在案件的走向很奇怪啊！”
“哪里奇怪？”
高樊明当即摆谱，又将所有的线索铺成开。
“章余音的死肯定是有预谋的，但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高家姐妹，最大受益人却是谢飞，如果我怀疑是谢飞指使高家姐妹的，一切都说得过去了。”
“如果谢飞早就罔顾兄弟情，打算将章氏集团夺过来，那么他所做的肯定就不只是唆使高家姐妹了。谢飞此人狼子野心，我若是他，肯定在多年前就开始做准备。”
“既然我们有线索表明，是他介绍梅秀和章余音认识的，那么我们能否猜测，章余音，章氏集团有问题的事情，就是他透露给梅秀的。梅秀因此结识章余音，调查走私事件。而章余音家暴，又被高家姐妹发现。谢飞帮助高家姐妹回国制造不在场证明。然后集团洗牌，谢飞坐镇。”
高樊明语速越来越快，胸口剧烈的起伏，他眼中爆发出笃定。
风清朗轻笑了声，甚至拍了拍手掌。
“完美的推断，”高樊明面上一喜，又很快被风清朗接下来的话打破，“但是证据呢？”
高樊明愣住了。
风清朗这才解释。
“这样的推断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光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谢飞此人，他一定在这个案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借刀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
风清朗难道一次性讲述这么多，好似高樊明的错觉，他觉得风清朗稍微变温和了些。
“如果我们在做犯罪心理学研究，这么推断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我们在破案，破案要的是证据，证据推论，而不是推测破案。”
高樊明哑然。
大许是跟在风清朗身边时间久了，也见识到太多风清朗那神奇的破案能力，高樊明似乎在不知觉间形成了犯罪心理学可以解决一切的错觉。
事实并非如此，他忆起了自己忽略掉的很多细节。风清朗的任何一个结论，都是通过证据得出的。这位教授的确是专家，也通过犯罪心理学挖掘了很多细节线索，但只是辅助。
专家是辅助的，犯罪心理学也是辅助的，一切都要讲求证据，这才是破案。
“抱歉，我太得意了。”
风清朗站起来，破天荒主动拍了拍高樊明的肩膀。
“你这个推断很有道理，如果想证明这一点，就去找证据。”
高樊明猛地抬头。
“关键性证据，高家姐妹偷渡回国后的聊天记录、路线，还有凶器处理。”
“顺带给个提示，想要突破高家姐妹，最好找梅秀。”
“这对姐妹的成长很慢，她们有着一种习惯，在发生某件事或，依旧寻找梅秀的帮助，所以梅秀…”
“所以如果这对姐妹真的杀人了，”
高樊明十分激动：“梅秀一定知道！那堆姐妹在国内的活动痕迹不多，但梅秀多，所以我现在主要就是调查梅秀！”
风清朗点头，又后退，示意高樊明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调查了。
高樊明高高兴兴的跑出研究所。
风清朗安静的坐直室内。
没一会，就有工作人员进来报告，警方的陈队来了。
“教授，我想你也许该看看这个。”
陈队黑着一张脸走进来，直接将几张照片递给风清朗。
是一片荒芜的土地。
还有一些肤色非常奇怪的人类。
“这是哪？”
陈队低沉着声音：“最靠近那家家具厂的小镇，那儿的土地基本没法种植了，村民们也陆陆续续生病。如果不是出现大片人来市内诊治，这件事都不会报告到警方这边。”
风清朗眯眼，又拿手捂嘴思考状，好一会才开口。
“家具厂外是不是有河流？”
“地图上是这么标记的，我们还没有实地去考察过，毕竟一接近就暴露了，我们需要了解清楚里边的情况，如果存在人质等问题，缉毒队那边也不好办。”
“事实很明显，原材料的制作污染了水源，又污染了土地，且影响人类的身体健康。家具厂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就意味着…”
陈队：“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