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风清朗话音落时,梅秀也就晕过去了。
任凭高家姐妹怎么叫喊,她们都不再是自由之身,也不能够再侍奉梅秀左右。
一念之差。
出了警局的时候,又是好天气。
但谁也无法保证,下一秒不会大雨倾盆。
赵温言已经在大门口等着呢,见到风清朗后,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垂头丧气的,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风清朗的确毫不留情,在理清楚了所有的关键后,让人高樊明查出高家姐妹就是杀人凶手的事情。
事实确如风清朗所料,所以他棋高一招,在梅秀来自首的时候,他们直接将真凶带到了警局,案件破了。
但这个案件是在风清朗查清楚,谢飞与当年高成出车祸无关,同时也将家具厂清空后,才解决的。
也就是说,风清朗是在帮助梅秀了却了她人生所有大患,这才将她的女儿们送入监狱。
要说风清朗无情,他大可以安心本分的只调查章余音被杀案,也就不会和谢飞纠缠,也就不会发生后边那么多让他后悔的事情。
赵温言更加清楚的是,风清朗丝毫不介意这位梅姨是否领情,又或者在事后是否怨他。
风清朗已经做了他该做的,其余的,本该就是梅秀来承担责任。
从一开始,梅秀要求自己的前夫为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前夫铤而走险,而女儿们在所谓的精英贵族教育下,却成长为只会互相攀比的废物。
否则又怎么会有人二十多岁呢,随随便便听信了谢飞的谗言,就从国外赶回来谋杀章余音呢?
她们明明有更好更稳妥的解决方式,也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梅秀身边。她们是失败的,梅秀更是失败的,更遑论已经死去的高成了。
赵温言心中各种情绪起伏,又是由衷的佩服风清朗神经的坚韧程度。
哪知,风清朗拍掉他的手,十分认真的回击。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垂头丧气了?”
赵温言一愣,又是苦笑。
“原来你还没学会辨别玩笑啊?”
风清朗冷哼没说话。
赵温言也没真的打算和他闹,而是开口。
“你又说中了,我们特案组有了一桩陈年老案,和那栋别墅有关系。”
“所以?”
风清朗一点都不吃惊。
“所以,”赵温言叹气,“又得聘请你成为我们的顾问帮忙了。”
风清朗皱眉:“不乐意?”
赵温言哭笑不得:“哪敢不乐意?你回国后,就一直帮助我们特案组,那群家伙明显服你而不把握这个组长放在眼里。你要是不来帮忙,估计他们都要闹脾气了。”
风清朗没说话,而是有些诧异的看向赵温言。
不是他的错觉,赵温言似乎有些变了。
这种感觉在前段时间就有了,但他和云舒忙于与特案组无关的案件,一直都没有特别关注。如今单独将赵温言拎出来,这种感觉就强烈了。
赵温言是一个自小都很温和的人,对人很友好。但这些都是伪装,因为体弱多病,赵温言一直都很难融于周围人,一度让父母很担心。后来,他学会了伪装,表现出大家最喜欢的样子去与人交往,但实际上内心依旧孤独。
真正的赵温言,是孤独又冷漠的,这和风清朗的高冷并非一个意思。
研究人类,研究人类心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风清朗非常了解人类。基于了解的基础上,他并不喜欢和人类来往,但一旦想和人类来往,非常熟练自如。这又是以结识了云舒为契机走向的另外一条路。
赵温言呢,是完全不会和人类交往,尽管看上去,他八面玲珑,在队伍里深受爱戴,走出去也可以吸引女性。
如今,萦绕于赵温言周身的那种孤独和冷漠正在逐渐消失。解释得更加通俗一些,对方有了人情味。只是在外人看来,用人情味来形容常年脸上挂笑和多数人来往甚密的赵温言,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赵温言没看出风清朗眼底的沉浮和打量,只是有些忧郁的叹气。
“好不容易最近清闲了些,有时间来解决人生大事,结果又一桩案子到手,我什么时候才能够追到美人归啊?”
语气和行为都还有些轻浮,但并不惹人厌。在以往,非常讲究礼仪的赵温言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风清朗难免吃惊。
“谁?”
他甚至难得主动问出声。
赵温言这才抬头看他的表情,更是哭笑不得了。
“有这么夸张吗?你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
风清朗没说话,但眉眼认真。
赵温言向来都了解好友,对方很懒,不爱解释,却会用行动表达自己那为数不多的关心。
对父母,对好友,还有对恋人的关心。
“唉。”
他突然就有了倾诉的冲动,且付诸实践。
“你也认识的啊,佳佳。”
风清朗没说话,只是目光变得更复杂。如果可以的话,他的确可以用比较粗俗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好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犯贱?”
赵温言很没形象的坐在警局前边的台阶上,风清朗诧异的站在一旁没说话。
“我也觉得自己挺贱的,和佳佳之前的评价一样,送到手的时候推开,人家跑了还贱兮兮的去追。”
“可是啊,”赵温言单手撑着下巴,“以前我是真的不喜欢她。又或者说,对方于我而言是真的很特别,但我没察觉到。等到我察觉到的时候,人家已经避我如洪水猛兽,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和我扯上关系了。”
他拿出手机,先是划到短信页面。
对话都很一致,他的任何问候,对方不理睬,他的邀请,对方都简单粗暴的拒绝。
至于通话,除非对方因公打过来,其余的对方,对方不接。
更别说是他上门去堵人,对方基本是看到自己就绕路,还有一次居然让一个男助理赶自己走。
追人追得如此悲惨,全都是他以前造的孽。
“坚持吧。”
听完他的长篇大论,风清朗根本没有安慰的打算。
“至少你还有机会。”
赵温言举着手机,惨兮兮的开口。
“这也叫有机会?”
风清朗低头看他:“不然?好歹你们在一座城市,你也清楚对方的底细,可以对症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