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智商的女人。
说话做事都不经过大脑的女人。
幼稚的女人。
风清朗有足够多的标签来形容云舒，这也是他第一次动用这些词语形容一名女性。
这一次也不例外，在云舒得意洋洋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后，风清朗居高临下的来了一句。
“幼稚。”
云舒的笑脸立马就僵住了。
僵住之后就是无尽的愤怒，只是眼底的疲惫让这愤怒没能立马喷薄而出。
她鼓着脸恶狠狠的瞪了风清朗一眼，随意选择一个方向往前走。
风清朗微怔，一秒后，抬脚也往云舒那个方向走。
身后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又极有规律。
她第一次发觉，一个男人连脚步声都这么好听，更别说那低沉有磁性的嗓音里。至于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这个男人呵。
云舒浮躁的心不自觉的就被抚平了，只是碍着面子，她依旧是怒气冲冲的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不停，显然是刻意制造出来给她听的。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绕着操场走了半圈，却都沉默不语。
云舒耐性不高，忍不住时，故作不耐烦的回头，还未开口，却被风清朗抢先了。
“我不是跟着你，我的目的地也在这个方向。”
“骗人！”
云舒立马大声斥责。
“这个理由你上次就用过了，你倒是说说，你的目的地在哪？”
云舒口直心快出口，事实上，她内心不认为风清朗是在跟着她。
许是名气一直不温不火，云舒内心略有卑怯。而风清朗又是高高在上的教授，名誉地位才华金钱，样样皆有，这人没必要照顾到自己的心情而撒谎。
但是风清朗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云舒当即窘迫起来，两人之间的氛围回归尴尬。
寒冬的晚风有些喧嚣，打卷的枯叶从两人脚边溜过。
为了拍戏方便，云舒是穿了一身单薄便装，出门时套件羽绒服就行。
她的简单装备无法抵抗寒冬晚风，此刻在瑟瑟发抖，鼻子也开始发痒。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云舒的一个喷嚏拯救了他们。
云舒及时偏过头，打完喷嚏，又伸手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继续顽强的盯着风清朗。
但两人之间的尴尬已然消散。
风清朗眸底再次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他率先抬脚往云舒身后走。
“我的目的地在那。”
云舒挑眉，露出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内心的空落被她极力忽视了。
风清朗的确有个目的地，而这个目的地是因云舒的负起走开而巧妙发现的。
这是红色跑道旁的沙坑，远离篮球场和排球场。沙坑四周的枯叶枝桠还未及时处理，残留在某片枯叶上的血迹便有些明显了。
云舒顺着风清朗的视线看过去，一颗心顿时悬起来了。
她咽了咽口水，躲在缓步走过去的风清朗的身后。
“碎…碎尸案的话，你会发现的…”
她过于紧张，话语不成句。
走在自己前方的背影太过宽厚，熟悉的安心的感觉袭来，云舒产生了伸手抓住他衣摆的冲动，又在明确两人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关系后，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风清朗是陡然停下脚步的。
低头不敢看的云舒不小心就撞到他的后背。
宽厚的后背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硬，云舒不由得捂着红色的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她可怜巴巴的看向风清朗，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不承认自己好心的风清朗看到云舒这幅表情，又迅速的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只是，他的耳根爬上了红晕，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舒一下子就瞧见了，咋咋呼呼的。
“让你大冬天的穿西装，看吧，你的耳朵都冻红了！”
这话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对方这样的反应让风清朗心中怪异的情绪迅速消散。
果然不该对这个愚蠢的女人抱有期待。
风清朗冷哼几声，收回想要说的话，半蹲下来，捡起一旁的树枝，在沙坑里扒拉了几下。
越是好奇不安，越是想要知道结果。
这是云舒眼下的心理状态，她抓住自己的衣襟，上边形成了较为明显的褶皱。
她半阖着眼，视线不自觉的顺着风清朗的手往前看。
树枝在抖动，她的视线也在移动。
在风清朗翻出了带着血迹的沙子后，云舒尖叫一声，伸出双手捂住了眼。
风清朗停止了动作，幽幽的回头。
“不想看就别看。”
粗神经的云舒将这看作是挑衅，立马就放下手，摆出‘大无畏’的表情。
“谁说我不想看的，是你的动作磨磨唧唧的，还不如我来。”
云舒鼓起勇气走过去，一把抢走风清朗手中的树枝，粗暴的扒开带有血迹的沙子。
一双带着血迹的眼瞧过来了。
“啊！”
没料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的云舒反射性往后倒。
半蹲在她身边的风清朗快手扶住她，一边拿眼去看沙坑。
被埋在沙子里的，其实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那模样，和赵温言之前提供的照片一模一样。
他的眸中飞速的闪过寒光和锐利。
虽说他享受破案的过程，从不认为自己是警察。但在破案的途中，他的确接触到一群有意思的警察，在不知觉间被感染。
亵渎生命的人，罪不可赦。
这颗脑袋上，最可怖的是那双未阖上的眼眸。
小孩子的眼睛总是清亮不含杂质的，但死去的人眼球浑浊不堪。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只会毛骨悚然。
认为低智商的女人会因此做噩梦的风清朗，不由得伸手去挡住云舒的视线。
这是本能的动作，未曾经过他那价值千金的大脑考量。
他的手才抬起来，在与云舒的双眸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时，被云舒一爪子扒开了。
风清朗额头上的青筋也开始跳动了。
很好。
打开风清朗的手，起初害怕现在愤怒的云舒将身体往前凑。
“这还是个孩子吧？”
“连小孩子都杀，这个凶手简直丧尽天良！”
“风清朗，你一定要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