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烈愕然抬头,只见那个面皮白嫩的少年一脸怨气的站在门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你?”安烈露出疑问的神情。
哪知这少年猛的从身后抽出一条短木棍,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措不及防的安烈左脸狠狠的挨了一记。
“你疯了。”安烈忍着痛用手臂格挡着木棍。
“打死你,打死你,他就只会疼我一个人了。”少年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的念叨着。
一句话把安烈激的汗毛倒竖,竟有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人和自己争风吃醋,简直无法想象,这世界怎么了。
“听我说...。”安烈怒从心起,身体不断躲闪着。
“我不听,我不听。”那少年絮絮叨叨的念叨着,手底下却也没闲着。
安烈眼中凶光一闪,一把握住挥打过来的木棍,抬腿一脚正中那少年胸口。
少年应脚而飞,直摔到安烈的木床上,好在这木床不仅装饰奢华,还在宋青的要求下特意加固,否则这一砸定然四分五裂了。
安烈扔掉木棍,一个箭步窜到床上死死的压住想要起身的少年。
少年起先挣扎的厉害,渐渐没了力气,嘴里居然还吼着:
“你要是不离开他,我早晚杀了你。”
“别装了,你和我一样。”安烈双手按着少年的双手,心中一片明悟,试探着说着。
少年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犹自喊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哼,别装了,你不过是想跟那个古蒙离开这里而已,起先你装的太像了,以至于我也被你骗过了。
可惜你太心急了,生怕古蒙离开,所以想到了找我的麻烦,让宋青把你送走,我说的没错吧?”安烈一副看破阴谋的得意神情。
少年不在挣扎,亦收起了那副争风吃醋,胡搅蛮缠的无赖表情,眼里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也是没有法子嘛。”
“其实我心里早有计划,只要咱俩合作,机会就一定会有的。”安烈以诱惑的语气说着。
“哦?说来听听。”少年眼睛一亮急切的问道。
“吱呀”一声,这时本已关闭的房门又被推开,一身酒气的宋青哼着小曲走了进来,抬眼一瞧,只见床上被褥散乱,两个唇红齿白的少年正卧倒在床上,安烈还骑在另一个少年的身上按着其手臂,姿态暧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宋青一时愣住了。
“那个...。”安烈支吾了下,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们在讨论拳术,大人你要相信我。”少年神情有些慌乱。
“好小子,我怎么没想到呢。”宋青一拍大腿似恍然大悟,转身将门插上,然后邪笑着向床上走去。
“天啊,让我死吧。”两少年心里一沉,眼泪险些夺眶而出。
“出拳要有力,气势要足。”周梨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孩演示着从书怀恩那里学到的如意拳,这如意拳本身并非高深的拳术,甚至可以说很大众,但胜在练习的时候姿势圆润好看,一招一式都很自然流畅。
女孩蹲坐在墙边,双手拄着下巴,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周梨耍拳,女孩虽然没夸周梨,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毕竟落在了他身上,周梨觉得好像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一套拳打完,周梨有些微喘,但一丝丝甜蜜却涌上心间,不觉间脑海里又回想到那天见自己练拳时,女孩突然对自己的嫣然一笑,那一双眼眸眯成了月牙,真是可爱。
从那以后,周梨每天都会打上几套如意拳给女孩看,如果女孩心情好,就会看上几眼,若是笑上那么一下,周梨都觉得自己都要飞起来了。
虽然嘴上说着想家,但周梨不得不承认,心里竟隐隐的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了一丝留恋。
“吱呀”铁门被打开,面无表情的光头大汉站在门口对两人说道:
“走了。”
书怀恩正和岳之川还有李清两人说着自己从那一指拳意中领悟的心得,说是心得,却不过是当时的一些感受,什么天旋地转,整个人似被四周的气体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其实这些话书怀恩早已说过,三人研究了好久得出的结论便是,那一指实际上并没有对画面中少年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受到影响的实际是少年的精神。
“如果我对你怒目而视,或者欣然一笑,你便会感受到我传递出来的想法和意念,那武功同样如此,只是将其威力变大而已。”岳之川还滑稽的捏了个兰花指向李清飞了个眼。
“岳大哥说的对,那一指拳意很可能是当人的精神境界达到一定层次时,对他人的影响。”李清脸色微红,接着分析道。
“其实我觉得是我们的境界不够,根本没办法领会到那拳意的奥妙,与其这样讨论,不如打几套拳来的实在。”
书怀恩有些气馁,岳之川和李清毕竟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到,但书怀恩却是每天都在回想,有时就连做梦都在幻想着那一指拳意,希望能借着这神奇的武学来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疑惑,最后的不信邪,直到现在的放弃,前前后后有一年多了吧?
岳之川和李清两人也同时泄了口气,与其说是想学那一指拳意,倒不如说是对希望的不放弃,这样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吱呀”铁门被打开,脸色阴沉的刀疤脸立在门口跟几人喊道:
“走了。”
自从上次一起喝过酒之后,刀疤脸对几人的态度不再动辄打骂了,但也说不上多好,刀疤脸和几人一起喝酒,其实跟一个人对着树洞讲话一样,纯粹是为了发泄而已,好在三人也没觉得和刀疤脸就此攀上交情,亦没有再提喝酒的事,这也让刀疤脸态度更加温和一些,毕竟谁都喜欢识时务的人。
待几人随着刀疤脸出了石屋方才发现一丝的不同寻常,往常那些匆匆茫茫赶去打拳吃鸡的少年们少了近一半,只看那些黑衣大汉都只领了一两个少年赶向打拳石屋而去。
“今天怎么人这么少。”岳之川疑惑的念叨着。
“不要啰嗦,待会你就知道了。”刀疤脸沉声说道。
三人不敢多言,低头随着刀疤脸匆匆来到比武石屋。
“咚咚咚咚。”书怀恩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抬起右手摸了摸蒙住双眼的黑布嘴角泛着苦笑。此时书怀恩站在门口,左手拿着一柄锋利的短刃,双眼被一条黑布蒙住,心中想起刀疤脸的警告:
“屋内同样有一名蒙着双眼持短刃的少年,限你一炷香的时间杀死他,否则要么被他杀死,要么等时间到了两个人一起死,若是赢了,便可以离开这里,否则,山边自有你的埋骨之处。”
眼泪浸湿了黑布,书怀恩心中充满了苦涩,我本无意伤害别人,为何却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仿佛预示着未来的道路,生与死在绝大部分人的心里是不需要选择的,若可生,谁愿死?
书怀恩深深的呼了口气,不能死,有些仇没报,有些恩亦没报,怎能就此死在这里?缓步轻移,侧耳倾听,左手的短刃横在胸前以便及时格挡或刺出。
整个石屋仿佛死一般宁静,书怀恩精神绷的紧紧的,生怕突如其来的一刀收割掉自己的小命。
他到底在哪?书怀恩已经绕着这间不大的石屋走了一圈,扔是听不到一丝声响。
时间一点点的流过,书怀恩觉得手心全都是汗水,死亡的脚步在不断的逼近。
“嘶”一个轻微的摩擦声突兀的在石屋内响起,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书怀恩觉得心中绷紧的那条弦猛地断裂开来,以至于脑海中不曾记起自己是如何的冲上前去,将短刃送进了那人的体内。
鲜血顿时汹涌而出,浸湿了书怀恩握刀的左手。
“嗯”那人痛苦的呻吟一声。
书怀恩身躯猛的一震,右手猛的扯下蒙眼的黑布。
“周梨...。”书怀恩痛苦的嘶吼道。
只见蒙着眼的周梨靠着石壁,短刃扔在一边,双手捂着腹部,鲜血染红了黄色的布衣。
“是...恩哥么?”周梨有气无力的问道。
书怀恩轻轻扯下周梨的黑布,露出周梨疲惫无神的双眼。
“为什么...你故意弄出响声的,对不对。”书怀恩拼命的捂住周梨的伤口,于事无补。
“与其..一起死,不如,是恩..哥你太好..爹他。”周梨脑袋一沉,就此离去。
“啊...。”书怀恩泪如雨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吱呀”铁门被推开,刀疤脸和两个黑衣大汉急步走了进来。
“你们都该死。”红了眼的书怀恩拾起地上的短刃便向黑衣大汉冲了上去,满脑子都是杀念。
却见刀疤脸飞起一脚踢掉了书怀恩手中的短刃,侧身又是一记手刀,书怀恩便应掌晕了过去,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