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国归来一个月后已经是薄衫轻衣的孟春。
韩长风药庐
“东市王记绸缎庄的红绸十六匹、老冯家的红烛二十根、北巷沈大叔家的鞭炮……”凌玦写到此处,用笔端挠挠头,琢磨道,“多少挂?”
韩长风放下医书:“热闹些,五十挂。”
柏辰突然推门而入:“什么东西五十挂?”
“小哥哥?”叶迟迟惊喜地跑过去抱住他胳膊:“我要成亲了!”
柏辰扭头瞥了眼凌玦,道:“妹子,假如你告诉小哥哥,小哥哥的妹夫是这个人的话!小哥哥会上吊的!”
韩长风闻言轻笑:“西街王大娘家的杂货铺里卖的麻绳很是结实,要不要我帮你跑一趟?”
他话音刚落,一根银针“嗖——”地一声飞了过来!
凌玦一手帮他截下银针,另一只手继续写道:“西街杂货铺的麻绳一根……”顿了顿又道,“一根够吗?万一……”
“若有万一,直接用影九姑娘的赤影鞭,方便。”韩长风儒雅道。
凌玦同意地点点头。
柏辰磨牙嚯嚯,在他冲上去将这两个人扔出去之前,韩长风赶忙送给去一杯酒:“曲飞岩送了窖藏百年的老酒,尝尝看。”
与影九的百日之约已过,柏辰带着三分气儿接过来一饮而尽,咂咂嘴嫌弃道:“比北夷的红松酒差远了。”
韩长风依旧风度儒雅,笑意温和:“你有半炷香的时间找到影九姑娘。”
柏辰看了看手里的酒盏,两眼一瞪,指着韩长风:“你!”话没说玩就火急火燎地跳窗户跑了,“你给我等着。”
叶迟迟追过去:“哎?小哥哥你别走啊?我还没同你商量证婚人的事呢!”
凌玦奇怪地问:“你在酒里加了料?”
韩长风悠然笑道:“无碍无碍,一点合欢散而已。”
凌玦先是一笑,面上表情变幻,旋即抱着纸笔向后一撤,警惕道:“你还是不要参加我们的婚礼了,太危险太危险,谁知道你一高兴会不会在我们的交杯酒里也放点什么。”
韩长风一脸无辜:“凌公子是以为,配制合欢散不需要用钱的么?”
叶迟迟拿起柏辰的酒盏,好奇道:“合欢散?那是什么东西?”
“用你小哥哥的话说,那是办大事用的东西。”韩长风笑容明朗道,“我这里还有一点,你要不要尝尝?”
见叶迟迟一脸兴奋想说是的样子,凌玦脸一黑:“韩神医!你平时就是这么悬壶济世的?”
韩长风含笑,下巴朝叶迟迟的方向一点。
凌玦有种不好的预感,僵着脖子回头,就见叶迟迟将酒盏拿离唇边,咂了咂嘴,笑:“还可以的嘛,小哥哥嘴太叼。”
凌玦整个人都不太好。
韩长风轻笑着拿起医书,踱步出门:“我还是先去后院帮赤魄新种的那半块地瓜培培土吧。”
叶迟迟道:“哎?你还没说是什么大事呢。”
“凌公子知道的。”韩长风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叶迟迟小脸儿微红尚不自知,看过去:“你知道?”
凌玦轻咳,果断放下纸笔,上前揽住美人纤柔腰肢:“知道。”
叶迟迟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酒盏不自觉滑脱玉手,有些难受道:“我想出去透透风,有点热。”
凌玦将人打横抱起:“不用,我来告诉你合欢散的作用。”
影九本来打算晚饭前去药庐寻柏辰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客栈来,而且是走窗子。
影九在读星危老人传来的信,头也没回:“你师父要我们回洛棉山一趟。”
柏辰从后面将人抱住,影九被对方身体的温度和汗水吓到:“你中毒了?”
柏辰点头:“嗯。”
影九挣扎着就要往外跑:“我去找韩神医。”
柏辰嗓音沙哑:“这毒就是他下的。”
滚烫的鼻息喷在颈项间,影九恍惚明白了什么,脸颊发热,挣了两下,根本挣不开对方钳制。
柏辰扳过香肩,望着对方的眸子满是深情:“还请娘子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