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的徐安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草芥游戏的入口就快要打开,徐安不得不急匆匆跑回去,准备开始庆国之旅。
关好门窗,喝了一口水,然后戴着头盔规规矩矩躺在床上,随即便传送到了庆国。
从清晨醒来,庆国蝴蝶谷的今天下着绵绵细雨,雨虽然不大,但整个蝴蝶谷都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水雾中。
山高水长,蝴蝶谷开始有些清冷了。徐安依然是躺在那间装满珠宝的房间里,不过这次一醒来,房间外面人声鼎沸,吵嚷不断。
徐安从床上爬起,打开门,发现远处饭厅口围了一大堆人,似乎整个蝴蝶谷里的人都正在源源不断往那儿赶,外围还有五六个身穿铠甲满身血污的士兵。他们吵吵嚷嚷,看得出都惊慌失措了。
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徐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穿好衣服,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跑去饭厅一看究竟。
围着的人太多,大家都伸着头往人群中心张望,徐安挤进饭厅,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发现饭厅中的木凳子上铺了几张大木板,几个血肉模糊的人躺在木板上不住的呻吟。胖大娘和七八个手脚麻利的女人正在用热水给这几个伤员冲洗伤口。
一旁地上是从他们身上卸下来的厚重铁甲,和着些泥水血污丢了满满一地。易娘娘也在木板边,只见她跪坐在湿漉漉的地上,握住其中一个伤者的手,一边不断的抚摸着他的头。
李酒鬼也从他那个打铁铺子里钻出来了,他挤在徐安旁边,给徐安说道:“易娘娘拉着的那个小子就是隗桢。”
隗桢?就是庆国国主隗孜的儿子隗桢吗?徐安在心里嘀咕了一下,再仔细看向那人。只见他面色苍白,咬紧牙关,怒目圆睁看着房顶,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他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约摸十六七岁,长得高高瘦瘦的,一张脸生得棱角分明,俊朗不凡。
此时的他身上裹满了鲜血,手被母亲握住,妇女们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伤口。慢慢的,妇女们小心打开他身上又脏又湿的长衫,顿时人群里传出一阵惊呼。
徐安踮起脚看过去,只见隗桢精炼的胸膛上挂着几道筷子长的伤口,交叉纵横,皮肉翻卷,黑漆漆的鲜血早已经凝固了,远远看过去说不出的恐怖。
蝴蝶谷里的医官这时背着药箱抱着一大堆草药匆匆赶来了,人群顿时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去。
医官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五六岁,叫做吴益州,是胖大娘的儿子,比较爱清净,所以住在蝴蝶谷的后山上,徐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他自小学医问道,所以生得眉目清秀,再加上一身素白长衫,举手投足清雅出尘,一点都不像胖大娘,倒像是个世外神仙。
胖大娘给儿子吴益州打了个招呼,继续忙着了。隗桢见他来了,忍着胸口上的剧痛,开口笑说道:“吴小叔,你来了……我们就……我们就死不了了。”这句话语气轻松,但断断续续,一口气差点没说完,看来他确实是失血过多,太虚弱了。
易娘娘在一旁温言说道:“桢儿,别说话,留住力气。”
吴医生手脚利落,很快就从药箱里拿出金针银线,一边给隗桢缝合伤口,一边皱着眉头说道:“这伤口怎么来的?怎么还带着魔气?”
吴益州说话的声音太小,旁人没有听见,但易娘娘却听见了!易娘娘听见魔气两个字,神色有些慌张,但躺着的隗桢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本来是……好好的,在回……回……蝴蝶谷的路上……摔了一跤,哈,在自家的地盘上,竟然栽个跟头。”他说完斜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易娘娘一眼,又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易娘娘暗中紧握了一下隗桢的手,镇定说道:“益州,这伤,不碍事吧?”
吴医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隗小子福大命大,小伤。但这魔气,我能暂时导出来,但要根治,得红灯法师才解得了。”
“不……不!我不要红灯法师给我解,我要,我要清溪村的姜长老给我解……”说时声音越来越小,慢慢接不上话。
易娘娘心口一紧,突然发现隗桢眼睛闭着,喊不答应,赶忙示意吴益州。吴益州安慰道:“没事,太虚弱,昏睡了。再说,隗桢体内有闭环珠护体,魔气侵扰不了他。”
处理完隗桢胸口的刀伤,吴益州略定心神,咬紧牙关,食中二指成剑,心中默念法决,便见隗桢胸口刀伤上附着的黑色薄雾便随着他双指氤氲而出。围观的众人不敢吱声,都屏着呼吸好奇地观看着。吴益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黑气,慢慢地将其抽离到一块破布上去,只见那块破布本是暗黄色,最后慢慢的竟然全变黑了!
看着吴益州熟练又专业地处理完隗桢的刀伤,又在给另外的伤员处理着伤口了,易娘娘便一边起身对大家说道:“没事了,这里有益州在,大家回去做事吧,胖大娘你们几个留着帮忙打理就行了。”
众人还在窃窃私语,并不出去,易娘娘一皱眉,突然抬高声音喊道:“你们都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围观的人群心口一颤,只感觉平时和善可亲,甚至有些懦弱的易娘娘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她的眼神看过来就像是两把刀砍过来一样。饭厅里一种说不出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人群慢慢散去,就连平时嘟嘟囔囔的李酒鬼也走了,只留下来了几个帮忙收拾的精干妇女。
易娘娘见大家都全部回去了,便走到饭厅外,叫来门外侯着的几个没有受伤的士兵询问情况。
几人躬身抱拳,参见了易娘娘后,为首一人便请罪说道:“易娘娘恕罪,属下没有护送好公子,请易娘娘责罚。”
易娘娘平静说道:“责罚不必了,快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他们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