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位向来倔强自信的长公主殿下,突然变得柔弱起来,还是因为炎青师兄的离开,这让慕容离俊美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冷意。
慕容离最担心的事情,并不是炎青爱上谁,药谷的规矩摆在那里,除非脱离药谷,不然终身不得嫁娶,以免因为情感之事影响诊断和治疗病患。师兄不可能脱离药谷,师傅曾经无意中透露过,炎青并不属于这里,他只是意外的存在,终有一天会离开寻找不到踪迹。
若是玄墨爱上了炎青,这才是让慕容离真正头痛的事情,之前因为洛宣缘故,使得慕容离认为了玄墨这样性子的女子,一旦爱上便是不死不休结果。一如洛宣,即便是如此禽兽地对待她,她都能够一心一意守着,若不是那夜以命相偿,怕是至今还会纠葛在那段孽缘中。
之后,玄墨对于洛宣的态度和一切的报复行为都是由爱生恨的结果,如此对于感情强烈的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根本是无法扭转的事情,况且炎青又是个出色的男子。
慕容离胡思乱想下,显然是有些焦躁,连带着炎青的出走也被他认为是为了躲避玄墨的痴缠,所以看向玄墨的眼神也奇怪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气氛显然是有些僵持,柳柳见两人似乎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特别是祈王爷温润的气质不复,竟有一瞬与慕容风靠拢了起来,让柳柳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上前接过包裹,然后对着祈王爷说道:“祈王爷,一早将东西送来,麻烦您了,不过,我家公主的确不知道炎青先生要离开的事情,只是昨个是中秋,公主回来后似乎喝了酒,宿醉未解,还请王爷见谅。”
随后,柳柳又转而轻摇了下自己的主子,道:“公主,炎青先生昨日教太子殿下认字的时候,说是有些东西临走前要交给你。没曾想,你回来的时晕沉沉的,还说不想有人再烦着你,奴婢变不敢打扰,幸好祈王爷将东西送了来。”
柳柳这般解释为的就是向祈王爷表明,他想岔了,毕竟是柳氏一族的圣女,祈王爷某些小心思她一看便知,所以说话的时候十分有技巧。
至于那打扰一说根本是随口胡诌的,她并不知道昨日主子发现被人用影子追踪术来跟着,但是却清楚每日他们都是人盯得紧紧的,便以此为借口来搪塞。
果然,祈王爷没了刚才的阴郁之色,不过依旧笑得很勉强,视线一直没有离开。
“公主还真是感性之人,中秋之夜竟然会抛下舍弟一人独醉,还真是好兴致呢!”
“王爷,彼此彼此,你也不是如此了,对了,不知道皇上一夜可睡得好,本宫可是想念他想念得紧,不知能否替本宫问一下,那些暗卫缘何只有淡淡的影子,不会是连鬼都抓来了吧!”
“呃!”
祈王爷彻底恢复清醒,没了再无限延伸自己幻想的心情,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皇兄会懂得这样的妖异秘术。
如今被玄墨这般一问,一时语塞,只得挑了其他话头,说道:“公主,若是准备好了,半个时辰后与本王一起入宫吧,今年的斗医大会最后是在宫里的举行。”
“怎么?皇上怕本宫夺了首名后跑了么?”
“你……你以为斗医大会只是民间的盛会么?但凡能够获得参赛资格并且进入最后的,都是真正的名门望族或者是皇族中人,那个神医的称号是各国甄选帝位继承人条件之一,在民间轻而易举就能够获得很高的威望,一般的平民百姓最多只能止步于初选,由各国的太医院现场选拔有能之士,这已经是最好的归宿。”
“噢,知道了,怪不得要弄什么女医者的选拔,还全是在世家女子中选,原来是再选妃啊,顺便还能取悦一下到会的皇亲贵胄们,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你,不可理喻!”
慕容离不明白为何这位长公主殿下今日如此胡搅蛮缠,不过想着接下来的斗医大会也就作罢了,其实女医者的选拔的确是有牵线的意思在里面,无非也是为了之后长公主能够因此入宫掩人耳目。
皇兄处心积虑为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安排了一切,被当成了驴肝肺罢了,还被误会用心不良,慕容离只觉得不忿,拂袖而去。
而玄墨则在慕容离走后,盯着手里的包裹发着呆,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里面有着一小盒丹药写明了用法和如何配置,还有几本内功心法,并没有什么特殊,便趁着柳柳不注意的时候借口回了屋子将东西收进了玄色石空间内。
慕容离是斗医大会最主要的仲裁,因为是药谷的弟子,连续几年获得神医称号的缘故,到哪里都自然会引人注目。故而进了皇宫之后,慕容离便主动与玄墨分开两辆马车,他则从专门的通道前往进行斗医大会的场所,宣政殿,生怕惹来非议。
于是,喜公公便代替了引路的指责,意图将玄墨带至自己主子特意安排的地方暂时休息,却被一句“太特别会招人忌恨”给拒绝了,只得无奈地将人领到御花园的休息处,才离开复命。
没了像忠狗似的慕容离和喜公公,玄墨明显自在很多,仔细打量了一下热闹非凡且拉帮结派的御花园,很快就将目光锁定了一出僻静的休息处。
作为御花园内的死角,照不到阳光,种得都是些喜欢阴冷的植物,所以没有人愿意在此地停留,正好给了玄墨一个独处的空间。
待到坐定,玄墨才发觉这里其实是个很舒适的地方,有着一只精致的炭盆在散发着热量,显然是安排的人考虑得相当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