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在街上跑什么跑?老实交代你在逃避什么?”警察表情严肃的询问对面坐着的年轻人。
接受质询的是个小偷,是和金三毛一起进入房间企图盗窃的那位。
当时是他跟在金三毛身后,还没等他上楼,就见房主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还握着一把闪闪发光的杀猪刀。
这哥们的胆子也不比谁大,见到这场面,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想也没想,转身就从黑暗的小屋里飞奔而出,因为害怕“追兵”,他彻底发扬了小偷跑得快这一“职业素养”,在七拐八绕的棚户区中见路就跑,居然让他跑了出去。
可刚上马路不久,便被夜巡的执法人员抓了个正着,他仗着自己没有案底想蒙混过关,所以面露无辜的表情道:“警官,我就是急着回家,没钱打车,所以只能跑了。”
“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这么容易糊弄?如果不是行为异常,能把你带到这儿来?要是跑个步的就抓,联防队的人早就被人打死了。”
“您就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真是冤枉的。”小偷装作无辜道。
两方人正在较劲,只见一个警察风风火火跑了进来道:“麻烦事又来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广泰湖里发现了一具无头人尸,这次是咱们的辖区,各位做好加班的准备吧。”
警局里一片叹息声,小偷却连头皮都竖了起来,难道自己同伴的脑袋已经被那人给砍了?没这个必要吧?只是偷钱,也不是杀妻夺子的仇恨。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小偷仍然不放心问了一句道:“警官,您说那具尸体,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
“你问这个干嘛?与你有什么相干?”
“我就是好奇一问。”
“尸体没有头颅,所以暂时不知死者的实际年龄,不过他左胸至胳膊处有一条龙头形状的纹身,和陈浩南身上的纹身几乎一样,所以说一部《古惑仔》拉了多少年轻人下水。”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同事说的,小偷听在耳朵里却犹如滚滚春雷一般,确是金三毛无疑,自己同伴脑袋就这么活生生被人砍下来了?
想到这儿,小偷浑身抑制不住的抖成一团,问话的警察见他这副模样,便坐直身体,警惕的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哪不舒服?”
“警官,那个被杀的人是我朋友,当晚我们是去偷东西的。”说到这儿小偷一股脑的将事情来龙去脉细说一遍。
“你亲眼看到房主拿着一柄刀,从床上起来的?”
“是的,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也没多想就跑了。”
案情重大不容丝毫延误,警方立刻组织人员赶去城中村实施抓捕,可屋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不过房间里溅满了鲜血,尤其是屋顶上大片殷红的血迹,看来触目惊心。
现场负责刑侦工作的警员,低声对同伴道:“从房顶上的鲜血喷射轨迹,可以看出死者在死亡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倒下,站立了一段时间,这非常可怕,足以说明凶手的刀速快过常人。”
“难道凶手学过武术?”
“目前看不能排除这点,而且从作案手段来看,凶手性格极其残忍。”
“是不是练过武术的人性格都残忍暴虐?”
“残忍是天性,与是否练武无关。”
确定了作案现场,接下来便进一步确认凶手外形特征,因为当时过于慌乱,小偷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不过很快警方就从房东处了解到了案犯的详细个人信息。
凶手是男性,72年生人,今年40岁,名叫王洁师,是川西省屏东县自合村人,本来警方以为这条信息是虚假信息,没想到经过调查后发现,案犯租房时用来登记的个人信息居然是真的。
可是当警方联系屏东县公安局,对案犯进行调查时才知道,王洁师早在十几年前便离开了自合村,多年来从未回去过。
因为父母死的早,所以也没人和他有联系,不过可以肯定,嫌犯并没有练过武。
省会城市个个路口的监视探头密如蛛网,所以对嫌犯的抓捕工作已经有条不紊的展开,王洁师的落网只是时间问题,然而让局长刘长河奇怪的是,当天早上他接到了省厅发来的传真,说是有调查组要来调查一名犯人的情况,要求他尽全力配合。
这不禁让局长刘长河心里直犯嘀咕,上午和所有部门负责人开了个碰头会,经过了解调查,所有部门的人口径高度统一,自己手上绝没有“冤假错案”的情况存在,每一件案子都是秉公执法,刘长河也没有透露为什么要开碰头会,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动摇军心,不是一个成熟领导该有的行为。
下午时分调查组进驻了市局,坐在刘长河面前的一共三人,为首的是个年近中旬的人,让刘局颇感不快的是这人衣服及其邋遢不堪,从社交而言,穿着整齐是对于别人的尊重,穿成这样来见自己,简直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刚刚有了这个念头,对方嘿嘿笑道:“刘局见谅,我穿成这样并不是对您的不尊重,而是我有强迫症,一旦穿戴整齐了,我会觉得浑身难受。”
自己心里所想的念头居然被对方知道了,刘局暗中奇怪,也略觉尴尬道:“太见外了……可你如何知道我心里想法的?”
秦老鬼笑道:“其实这一点都不神奇,解读微表情而已,我看到您的目光从我进门开始就一直上下打量的我的衣服,之后紧皱眉头,当然最为关键的是,当我坐在您的对面,您下意识的用左手食指上下摩挲自己的人中,这是对对方极其不满的动作,我想第一面就让您不高兴,除了这身衣服应该不会有别的原因了。”
刘局哈哈笑道:“其实公安系统的人都学过动作与心理的联系,只是能熟练使用的不多,我没见过几个,是我小心眼了,你别见怪。”
秦老鬼连连摆手道:“您太客气了,这事儿怪我。”
“好了,咱们大老爷们不用纠缠小事,这次三位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事儿?这话不说开我心里很难安生。”
秦老鬼笑道:“您别误会我们的工作性质,所谓调查是针对某个犯人,这次来是为了一个名叫周厂汉的死刑犯,应该是诈骗罪入狱的,您对他有印象吗?”
“这得查查,不是我亲自督办的案件印象不深。”刘局让自己的秘书去调查周厂汉的资料,过了一会儿秘书送来了复印的卷宗,刘局仔细看了看道:“这件案子本身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宗数额较大的诈骗案,案犯已经被判了死刑,还有什么问题?”
“您的资料和我掌握的资料差不多,不过我的工作就是专门分析死囚的,经过对周厂汉的分析,这个人应该对公安机关隐瞒了一些案情,我们需要将之调查清楚。”
“真奇怪了,你们工作之地和咱们这儿相差十万八千里,与这个犯人也没有接触,是如何知道他隐瞒案情了?”
“这是死囚分析工作的一项,我们可以通过网络搜集关于死囚的所有信息,他在网上留下的只言片语我的系统能一点不差的搜查出来,汇集这些资料进行比对,一旦发现值得怀疑的线索,系统就会提供给我们,然后由我们汇总选择嫌疑最大的死囚犯,继续深入调查。”
“这个原理能说得通,那么周厂汉的疑点呢?你的系统发现了什么?”
“准确的说系统发现了这个人。”
说罢秦老鬼将一张照片递到了刘局面前,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人道:“这不是王洁师吗?”
“这么说您知道他?”
“我对这个人所犯的罪行印象很深。”
“什么?这个人居然犯罪了?”秦老鬼表情似乎极度惊讶。
“是的,前些天我们这里发现一具无头尸体,根据调查是一个小偷的尸体,而杀死他的人就是王洁师。”
秦老鬼沉吟了片刻道:“您确定这个人确实是王洁师?”
“当然确定了,这是前两天刚刚发生的凶杀案,由于罪犯手段异常残忍,所以我对王洁师印象很深刻。”
“那就怪了,系统上给出的资料是这个人明明已经死亡了。”秦老鬼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