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民警说撤回局里,余下的陈俊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村支书却吞吞吐吐的给他们说出另外一件事来。
莽娃原来不是老严头的亲侄儿,而是在雪地里拾到的弃婴。
老严头因为家里穷,祖辈是靠脱尸皮营生的,到了他这一辈。家里就穷得揭不开锅,加上父母早逝,家徒四壁的他,没有那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连饥饱都成问题的男人,所以才会一直单身到拾到莽娃为止。
莽娃是吃百家奶长大的孩子……
老严头看这孩子可怜得,目测就是饿了。他就厚起脸皮,挨个找到有奶孩子的家,坐在门墩就不走,任由怀里的莽娃哭闹,闹得那家人骂也不是,撵也不是,最后无奈只好把莽娃接过来,让这丫狠狠的饱餐一顿才算完事。
可这事还不算完,老严头细致的把榆树村有孩子的人家挨个计算了一遍,奶孩子的就被他给弄到一破旧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他抱住莽娃轮流出现在这些个奶孩子的家门口,一坐不走,直等到莽娃的肚皮撑圆,他才满意的抱住孩子离开,惹得那些个奶孩子的娘们是又好气又好笑。
莽娃没有衣服穿,老严头就把光着腚的莽娃,抱到心眼好的女人家去。好话说尽,给莽娃讨得可以遮羞的旧衣服,他才会露出笑脸来。
这样在周而复始经过了好些年,莽娃终于可以走路了,跌跌碰碰随时把脑门磕碰起一个个,核桃大的包块。
在后来国家扶贫政策落实,老严头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扶贫款,修建了三间就是现在的房子。余下的钱就打算把莽娃送去学堂,谁料到这厮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读书上面。
莽娃一学期下来,门门功课不及格,并且还偷同学的书、等学习用具。到女厕所去偷看女同学阿尿,偷女同学的衣服,拿回家塞进枕头里做枕芯。
学校三令五申勒令老严头把莽娃带回家,孰料到辍学回家的莽娃,更是有恃无恐的犯错,十岁的他在整个榆树村,可谓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样年复一年,在莽娃年满十五岁时,莽娃已经成为榆树村家喻户晓的人物。一有人不小心提到莽娃,那真心的是,闻此人色变。跟混世魔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村落里时常会有女人说内衣裤丢失,也有人说家里的鸡鸭不见了,在寻找时在山拗口发现一堆鸡毛。人们逐渐把丢失物品的事件,归咎于莽娃身上。
人们三五成群,来到老严头的家门口讨要说法,并且在混乱中有人潜入莽娃的卧室,搜查到丢失的女人内衣裤。
老严头说莽娃这是想女人想的,才会把内衣裤偷来,放在枕头边嗅闻,以此用来刺激感官之用。因为他曾经在窗口偷偷的窥视到莽娃的举动,莽娃嗅闻着这些成年女人的内衣裤。而这些内衣裤均是女人们劳作之后,上面有女人分泌物味道,有汗臭味道。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洗,放置在洗澡间里的,却被这厮偷偷的用来撸管时增加刺激来的。
溜达在外面的莽娃窥见家门口突然有好多人,那还敢溜回家,就悄悄的潜伏在山林里。直到人们散去,他口里叼跟丝茅草,才懒懒散散吸拉着一双没有后跟的鞋子,回到老严头的家。
老严头看着这个不肖子,气得是火冒三丈,只恨自己怎么就拾到一条白眼狼回来,养大了还要咬人来的。在当初他还以为是老天有眼,赐给自己一个可以养老送终的传家宝。没想到却是一个顽劣、屡教不改的混球。
老严头是越骂越上气,所幸操起门角落里的扁担,就劈头盖脸的对着莽娃砸去。
莽娃小眼睛一瞪恶声咆哮道:“你个老不死的,活腻歪了,看老子弄死你。”
莽娃的咆哮更是激怒了老严头,一老一少终于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最终的胜利者自然是莽娃,他呸了一口躺卧在地的老严头,摔门进入卧室,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
老严头家发生战争的事情,戴平是最先知道的,她怕出人命。就赶紧的吩咐丈夫去通知村支书,当村支书带人来到老严头的家时,就看见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一次老严头住院了,住进了镇子上的医院。在医院做清洁的周阿姨,心眼好,看见老严头一个人怪可怜的,就一边做清洁,一边照顾他,最后善意的托人,给他找了守庙宇的活路,一个月有三几百块钱的收入,也好过回到家里和那逆子相处打锤过孽的好。
老严头被养子莽娃打伤的事件发生之后,人们愤怒了。特别是年轻一代的,曾经跟莽娃一起读书,。遭到他欺负过的孩子们,就悄悄商量好一个对付这厮的馊主意。
那一晚夜色很浓重,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莽娃啃吃完在邻村偷来的鸡腿,碗也没有洗,就四脚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见老严头的家熄灯火,几个黑影快速的闪进屋里,每一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截短棒,他们在蜂拥进莽娃的卧室里时,依照着从窗口射进来的暗淡光束,照着床上的人就是一顿乱打。
还在做美梦的莽娃,忽然感觉的浑身上下,就像雨点似的袭击来一顿棍棒。来不及躲闪的他,头上、身上、腿上、均被棍棒砸得声声呼痛。甚至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砸得昏厥过去。
莽娃昏厥过去之后,那一拨黑影在悻悻然的散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莽娃才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莽娃艰难的撑身下床,腿部一阵阵触痛,幸运的是,还可以站在地上,到窗口墙壁上悬挂的一面破镜子前照一下自己狼狈的尊荣。
镜面里显现出来的人,把莽娃吓了一跳,这是自己吗?满脸的淤青血肿,牙齿脱落了好几颗……伸手拭去嘴角到血丝,莽娃的眼眸闪烁出一丝暴虐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