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寻梦之情满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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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沐泽……”林雨潇犹豫着,止住了脚步,看着那边绿色的大门口,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

“怎么了?”水沐泽回头,看看林雨潇有些苍白的脸颊。

“我不舒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水沐泽听了,忙吧瑶琴背在身上,然后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林雨潇的额头。

“我们以后再来吧,今天先回去了。”林雨潇说着,便拉着水沐泽往回走。

“好吧,随便你了。”水沐泽反正无所谓,原本就是陪着她玩玩,只要她开心就好了,“我们出去找个凉快的地方休息一下,你或许有些中暑。”

“可能是吧,反正胃里不舒服。”林雨潇也含含糊糊的说着,二人便加快了脚步。

开出车子,水沐泽把空调打开,让车内的空气保持清凉。

“好多了。”离开那里,林雨潇的心情变好了一些,那种悲伤和压抑慢慢的消散,当下生活的甜蜜和幸福又慢慢的涌上来,她拿过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冰凉的感觉让她头脑更加清醒,便暗自发笑,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公园而已,又不是真的回到了从前,也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

“玉儿,前面有个咖啡馆,我们进去坐坐吧?”水沐泽一边缓慢的开着车,一边问道。

“算了,不去了。”林雨潇摇摇头,去咖啡馆也没什么意思。

“哎,对了,不如咱们去福佑寺看看吧,这儿离那里不远了。”

“福佑寺?康熙皇上养病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宗教内部单位,不对外开往的呀?你能进去?”

“认识一位大师,所以应该可以进去坐坐。如果你也能参禅,就更好了。”水沐泽笑笑,“怎么样?去玩玩?散散心吧。”

“好吧,去看看也行,去拜拜菩萨。”林雨潇点头。

“你真的信佛?”水沐泽看看林雨潇,之前从来没听她说起过有关佛教的事,想不到她还会拜菩萨。

“我相信因果。”

“嗯,好。”水沐泽笑着点头,“这一点跟我家老爷子相似,他老人家信佛,也是因为因果之说。”

历史上的福佑寺不过是因为康熙小时候再次地避痘而痊愈,之后康熙便把此处给了雍正,雍正元年改名福佑寺,雍正又给了宝亲王弘历,但到底弘历也没在那里住过,登基后这里便成了喇嘛庙。

但毕竟这里跟皇室沾边,所以也隐含着福泽绵长的意思,所以,这里变成了宗教旅游的一个景点。

林雨潇突然想到,福佑寺其实就是雪芹先生的祖辈发迹的地方,当初康熙皇上生痘,孝庄皇太后曾经命他的保姆孙嬷嬷带着他和几名宫人在此处避痘,这里,曾经记载着少年康熙和曹寅等人纯真的友情。

水沐泽果然有些神通,他把寺院的门敲开之后,对那守在门口的一个老人说了几句话,那老人便带着他和林雨潇往里面走去。

二人随着老人走向一间偏屋,屋里便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迎出来,他一身黑色衣裤,单排扣,黑色的布鞋,裤脚用绑腿绑了几圈,看上去很是利索。

“魏师傅!”水沐泽对着老人施礼,微笑着叫了一声。

“水先生,好!”姓魏的师傅忙对水沐泽还礼,然后同林雨潇点头,几人便进了那间偏房。

屋子里简单的家具保持着晚清时代的风格,但家具上的清漆已经剥落,只留下黑乎乎的颜色,破损中带着沧桑,仿佛一本旧书一般,诉说着一个时代的历史和荣光。

“两位请坐。”魏师傅抬手,水沐泽便在八仙桌边上坐下,而林雨潇则坐在了水沐泽的身边。

“水先生,惠觉大师出门了,寺院里比较清静,您喝点茶?”魏师傅和蔼的笑着。

“好,这是我未婚妻子,我们正好路过这里,便过来看望一下惠觉师傅,不想他又不在。”水沐泽笑笑,然后看看身边的林雨潇,“魏师傅这里的竹叶茶很好,是自制的。”

“那我们是不是很冒昧……”林雨潇笑笑,看着魏师傅说道。

“不,水先生能来,使我们的荣幸。”魏师傅说着,便拿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来冲了竹叶茶,“平日里,我们想请水先生过来坐坐,都请不到呢。”

林雨潇偷偷的看了水沐泽一眼,心中想肯定这里受过傲龙伟业的好处,不然他们怎会如此巴结水沐泽,这年头,不管哪里,都是有钱好办事呀。

“我们喝点茶,休息一会儿,想去大殿看看,然后上一柱香。”水沐泽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

“好,没问题。”魏师傅笑笑,替二人倒了两杯竹叶茶。茶汤碧绿,色泽莹润,入口稍微有一点发涩,但却有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

喝了两杯茶,水沐泽便去隔壁的屋子里请了香火纸钱,和林雨潇二人一起点燃了香,然后便在魏师傅的陪同之下进了大殿。

原本想拜拜佛祖就走,可当林雨潇跪在佛前之后,突然有一种感觉很奇怪,那种感觉让她不想起来,情愿就这样一直跪下去一般。

“沐泽……”林雨潇对着佛像磕完了头,依然跪在那里,注视着面前的佛台上的莲花花纹,轻声叫道。

“雨潇,怎么了?”

“我突然感到很心酸,突然想一直这样跪下去……”

“雨潇?”水沐泽惊讶的回头,看见林雨潇脸色苍白,额角有细细的汗珠渗出来。

“水先生,小姐可能是中暑了吧?您快把她抱到这边来躺一下。”魏师傅原本在一边站着,见了这种情况,忙提醒着水沐泽。

“那边?”水沐泽将几近昏厥的林雨潇抱在怀中,转头询问魏师傅。

“这边。”魏师傅一摆手,指了指大殿一角的一张椅子,那里或许是惠觉大师平时念佛诵经的地方,大大的圈椅上放着厚厚的软垫,林雨潇几乎可以半躺在上面。

“雨潇,你怎么样?”水沐泽将她放在那张圈椅上,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腰,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的她的手。

“沐泽,别放开我……”林雨潇一时间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朦胧中,她紧紧地握着水沐泽的手,便觉得二人飘飘荡荡像一片柳絮一样从空中慢慢的飘落,飘落,一直慢慢的落下去,似乎永远也落不到地面似的……

看看脚下,仿佛是一片繁华烟柳之地,但却又不知是哪朝哪代,二人身形轻盈,如清风般在空中游走,在那些穿梭的人群里,仿佛透明一般,随意穿梭。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二人,他们手牵着手往一条街走去。

越往前走,林雨潇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是宁荣街呀,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进京,来外祖母家,便是沿着这条路,先走过了宁国府的大门,然后到了荣国府门口,从小角门里进去,然后一层层的院落之后,才进了荣庆堂……

“沐泽……”林雨潇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看看身边如影随形的水沐泽。

“玉儿,没事,别怕……”水沐泽也握握她的手,转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你来过这里吗?怎么对这里的路这样熟悉?”

“是的,我曾经来过,这是我外祖母家门外的大街呀。”

“那边吗?”水沐泽抬手一指,林雨潇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荣国府门口的一对石狮子,威风凛凛的立在两旁,更有气吞山河的气势。

“走,进去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林雨潇拉着水沐泽的手奋力往前,一下子便飞到了门口,但到了门口,却吓了一跳——门口站着许多官兵,好像是当时的锦衣卫一般,一个个钉子一般站在那里,而荣国府往日的家人却一个也不在了。

“怎么回事?”

“荣国府抄家。”水沐泽摇摇头,“百年望族,朝夕之间,便消散于无形了……”

“进去看看……”林雨潇见两旁的官兵似乎看不见二人一般,便拉着水沐泽往里面走去。

荣禧堂上,坐着几个大官,一个个面色严肃,冷冰冰的板着脸,一言不发,而地上却跪着贾赦,贾政等人,一个个胆战心惊,话都说不成溜儿的样子。林雨潇看了之后,心生不忍,但却无可奈何,因为那些人根本看不到自己。

“走吧,去后面看看……”水沐泽拉着她轻轻的离开,二人飘过了一间间整齐的屋子,看见了许多哭哭啼啼的女人孩子,她们呜咽着,颤抖着,绝望着,挣扎着。

“走吧,你管不了这些的。”水沐泽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后面飞,飞过了一道矮墙,便看见曲径通幽处,一脉清泉蜿蜒而流,往左边看去,那里有一篇清脆的碧竹。

“那里是潇湘馆吧,咱们去看看。”水沐泽带着她,踩过摇晃的竹枝,便站到了潇湘馆的大门的飞檐上。

一个白色蟒袍的年轻人,伫立在潇湘馆的门口,对着里面的一口小巧的棺木,呆呆的站着,不发一言。

“是他!”林雨潇心中一动,这就是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人,她一直怀疑,这个人就是北静郡王,但梦中一直看不到他的脸,于是林雨潇拉着水沐泽的手,急切的飞下屋顶,慢慢的走向那个白衣人。

“林姑娘,小王来晚了……”突然间,那人竟开口说话了,“小王多年来倾慕姑娘才思,但却恨无缘见得一面,又顾及着姑娘的清誉美名,更不敢惊扰你的清静,但却没想到,姑娘却这样早的离开人世,只留下伤心人独立于此,早知宝玉是那样负心薄性之人,小王早就差人下聘礼,把姑娘迎往北静王府,姑娘泪尽而亡,都是小王的过错,小王是个懦弱的人,不敢勇敢地站起来,保护姑娘的周全……如今小王终于可以过来看望姑娘了,姑娘在天之灵,是否能够感应到小王的一片赤诚……”

林雨潇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中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和水沐泽二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转过那人的背后,然后看见了那张脸——林雨潇一脸的欣慰,而水沐泽却大吃一惊。

那是一张和水沐泽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是装束不同,衣服不同而已,那一双幽深的眸子仿佛弄得化不开的夜色一般深沉,他长眉入鬓,鼻直口方,面如冠玉,玉树临风,一脸的忧伤让人心碎,恍惚中,那眼睛里的浓雾,似乎化作了细雨一般,竟让那深深地眸子,湿润起来。

“林姑娘,是你的灵魂感应到我的祈祷,来看我了吗?我感到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忧伤的看着我……”他轻轻的呢喃着,却把林雨潇的心再一次打碎,是的,这就是那一世的水沐泽,这就是那个少年王爷——北静王水溶。

“玉儿,他……怎么……”

“沐泽,他就是你,你就是他,红楼世界里,你就是那个北静王。”林雨潇看看身边穿浅蓝色T恤的水沐泽,他一脸的惊讶和彷徨,却没有一丝哀伤,他的哀伤,留在了那一世,被岁月尘封。

“怪不得!”水沐泽长叹一声,“怪不得我明明十分讨厌古装剧,却深爱着红楼梦中的黛玉,原来我竟也是其中之人!”

“沐泽,去,和他合二为一吧,那是你遗留在这里的记忆,和他溶为一起,你才能够圆满。”林雨潇轻轻的推着水沐泽,把他推到水溶的面前,然后看着他们慢慢的合并在一起,他进入他的身体,他们原本是同一个人的两个灵魂,合二为一。空气中有七彩炫光闪过,林雨潇抬头,却见五色祥云里,似乎有一条白色的龙在飞舞着,奔腾着,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几千年。

空中有雨慢慢的飘落,细细的雨丝,竟然也是七彩的颜色。

“玉儿,原来我竟然寻你寻了十个轮回!”当所有的记忆全都涌上心头,水沐泽猛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面前的佳人。

“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如果知道,或许我们根本就不用后面的这九世……”林雨潇的声音也哽咽着,七色雨丝落入她的眼睛里,化作清凉的眼泪,顺着双腮慢慢的落下,滴在他的肩头,氤湿了一片衣衫。

“玉儿,不管怎样,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

“是,我也找到你了。”林雨潇开心的笑着,然后从他的怀抱中站直了身子,慢慢的转身,看着潇湘馆凄凉的屋舍,和里面那一具小巧的棺木。

“那里面,是你那一世的肉身吧?”

“我原本是灵河岸上的一株小草,若是死了,便化成了灰烬,却没有什么肉身的。”林雨潇笑笑,一挥手,那棺木便吱嘎一声打开,水沐泽忙上前看时,却见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只玉镯,安静的躺在那里。

林雨潇笑笑,那就是自己一直佩带在腕上的玉镯了,原是父亲给自己的,本应该是一对,只是那一只不知何时遗落了,所以当初死的时候,只有这一只戴在身上。于是她素手一招,那只玉镯便腾空而起,飞到她的手上。

“这是你的旧物,还是带走的好。”水沐泽笑笑,伸手挽住了黛玉的手,走吧,我们也该回去看看了。

“好,回你的家,看一看。”林雨潇微笑着,和水沐泽离开了潇湘馆,就在他们腾空而起的那一刹那,潇湘馆中千百颗湘妃竹哗啦啦的摇晃着枝叶,发出呜咽的响声,仿佛是在同自己的主人依依惜别。

忽然间火光一闪,林雨潇回头时,却见潇湘馆一处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全都淹没在大火之中。

“质本洁来还洁去……”林雨潇轻轻的念着自己往日的诗词,默默地看着潇湘馆化为灰烬,才转身离开。

北静王府,却是门禁森然的样子,门口的下人整齐的站在那里,对进门的两个人置若罔闻,二人相对一笑,这如梦境一般的事情,果然有趣。

有了前世的记忆,水沐泽便轻车熟路的带着林雨潇踏进了自己的内书房,那里面的书架上,摆着一架子满满的书籍,窗前的花梨木大理石条案上,放着文房四宝,轻轻嗅起来,似乎还能闻见徽墨的清香。

条岸上素白雪浪纸上,提着一首诗,正是黛玉当初的那首《问菊》。

林雨潇站在条案钱,欣赏着他大方端雅的字迹,那是宋徽宗的瘦金体,雍容之中透着贵气,仿佛那字也带着王者之风。

“你当时就知道这首诗?你从何处偷来的?”林雨潇微笑着,问着水沐泽。

“还不是你那个宝哥哥,他经常在王府走动,你是知道的,其实那根本不是为了两家的情谊,若只是官场之交,宝玉素来最厌烦政治俗物,我有怎会邀请他一起谈论政事?我每每约他吃酒赏花,无非是为了多知道一些你的境况而已。”水沐泽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当年的字迹,心中也带着一份自豪,“玉儿,你看我这字,写的还可以吧?”

“是啊,相当可以。”黛玉笑笑,然后仔细的看着每一笔一划,仿佛那里面有着千言万语,她曾经来不及倾听。

“你看,我这边还有很多。”水沐泽说着,转身去书橱里,拿出了一摞写满了字的宣纸,全都是上等的雪浪纸,足有一尺多厚,几百甚至上千张,他轻轻的放在书案上,然后微笑着看着林雨潇。“你看,这些都是我平时写的字呢。”

林雨潇低头看去,第一张纸上是自己的那首桃花行,然后依次翻下去,有唐多令柳絮词,有白海棠诗,还有葬花词,还有秋窗风雨夕……

自己所有的诗词,都被他用各种字体写出来,草书,行书,楷书甚至小篆……

林雨潇真的被这一种痴情震撼了,她扪心自问,那一世自己对宝玉,可谓痴情之至,却不想自己的身后,竟然还有一个情种。

“沐泽,你真有才,竟然这样刻苦,这么多种书法字体,你样样都写得这么精致,不愧是做王爷的。”林雨潇心中沉重之极,却说出这玩笑一样的话来。

水沐泽轻笑:“你能写出这样千古流芳的诗词,我就不能借此练练书法吗?”

“有道理。”林雨潇轻轻一笑,转过身来,抬手勾住水沐泽的脖子,然后忘情的吻住他,深切而绵长……

“哎呀,什么人?竟敢私闯王爷的书房?!”一个小丫头从门口惊呼,打断了二人深情的一吻。林雨潇放开水沐泽,轻轻的笑道:“沐泽,咱们走吧,这个世界里,真是有些不开化……”

“呵呵,说的是,走吧。”水沐泽和林雨潇手牵着手走出书房的门,对那个小丫头熟视无睹。

回来的路却找不到方向,水沐泽和林雨潇在古城的上空游走,却无法回到现代,于是他们着急的站在树梢张望,焦急之中,却有响亮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阿弥陀佛!度生死苦海,到涅盘彼岸!二位施主快快醒来!”

林雨潇和水沐泽便如醍醐灌顶,骤然间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已经汗湿,衣衫粘粘的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坐起身来,却见自己正坐在大殿角落处的两张凉席之上。

“阿弥陀佛,水施主,好久不见!”水沐泽面前一个大和上,盘膝而坐,他一脸宁静,叫人看不出他的年纪,唯觉得他似乎已经将世间万物看透一般,微微闭着眼睛。

“惠觉大师!”水沐泽忙双手合十,对着那位大和尚施礼。

“此番前尘往事走了一遭,可有什么收获吗?”惠觉大师脸上带着一层淡淡的微笑,林雨潇眯着眼睛看着他,但觉他的头顶之上,仿佛有七色光环一般隐隐约约。

“女施主!久违了!”惠觉大师虽然闭着眼睛,但一样能感觉到林雨潇在看他,于是他的脸微微一转,对着林雨潇颔首。

“大师,我们认识吗?”林雨潇惊讶的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位故人。很吃惊的是,她明明觉得他很熟悉,就是一位故人,但却看不出自己究竟在何处见过他,与他有过什么样的往事。

“相识为不识,不识为相识。”惠觉大师微微的笑着,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淡定。

“是,多谢大师提点。”林雨潇忙双手合十,对着惠觉大师点头,然后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那里。

“刚才多谢大师即使出手,将我二人唤醒。”水沐泽笑笑,对着惠觉施礼,然后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就此告辞。”

“十世茫茫苦寻觅,半生恩爱不相疑。色即是空早回首,空即是色需皈依。”惠觉大师看着二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出大雄宝殿,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默默地叨念着这四句话。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字字句句都敲击在水沐泽的心理,让他默默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