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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地心游记:大海底下

第二天,我们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痛苦。刚开始我还很奇怪我怎么不口渴了,而且还寻找原因。很快,脚下潺潺的溪流声为我解了惑。

我们吃完早饭,又喝了那既可口又富含铁质的水。现在的我浑身有劲,决定要走得更远些。有我叔叔这样充满自信的人,又有汉斯这么机灵能干的向导,以及我这个坚定不移的侄子,做什么会不成功呢?这个美好的念头钻进了我的脑子。如果现在有谁建议我回到斯奈费尔的山顶上去,我一定会愤怒地拒绝的。

然而幸运的是,我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往下走。

“我们动身吧!”我叫道,我那充满激情的声音又唤起了地球古老的回声。

星期四早晨8点,我们重新上路。曲折蜿蜒的花岗岩通道经常出现各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拐角,宛如一座杂乱无章的迷宫,不过总的来说,它的方向仍然还是向着东南的。我叔叔一直没有忘记观察罗盘,留意着我们所走的方向。

这条通道几乎水平地延伸着,每前进6英尺最多只下降了2英寸。小溪静静地在我们脚下流淌着,我把它当作亲密无间的小精灵,指引着我们穿越地球的迷宫,我用手轻柔地抚摸着柔和而温暖的溪水,倾听它那伴随着我们的步伐的歌声。

至于我叔叔,他一直在咒骂通道过于水平,他是个喜欢垂直下降的人。路在他的脚下延绵无尽地延伸,按叔叔的话来说,它并不是顺着地球的引力线垂直向下,而是像直角三角形的斜边一样往下滑。然而我们别无选择,如果我们确实正在接近地心,那么,不管怎么慢,总是好的。

有的时候,斜坡会突然变得很陡,小溪翻滚着落下去,我们也随着它下降到更深的地方。

总的来说,这两天我们大多是在平行地前进,没有下降多少。

7月10日星期五晚上,据我的推算,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离雷克雅未克东南75英里的地方,深度则是625英里。

这时,我们脚下出现了一个形状可怕的通道,我叔叔不但没有被吓到,还在为它的陡峭程度拍掌叫好。

“它能轻松地把我们送到很远的地方,”他叫道,“不会有太大的困难,因为岩石凸起的地方可以做我们的梯子!”

汉斯用绳子做了一些防范措施,以防不测。于是我们就开始下降了。我简直不能称之是危险的,因为现在我已经完全习惯这种前进方式。

这条通道其实是巨大岩石上一条很狭的裂缝,也称为“断层”,它是由于地壳冷却时收缩而形成的。虽然它曾经是斯奈费尔火山喷发物的通道,但让我无法理解的是,这些喷发物怎么会没有留下穿过这条通道的痕迹。我们沿着一条类似螺旋形楼梯的道路往下走,这条道路看上去简直如同人工开凿出来的。

每走一刻钟,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松弛腿上酸痛的肌肉。每当这时,我们就会坐在凸起的岩石上,悬挂着双腿,边吃边聊,同时还在享用溪水。

当然,在这断层里,“汉斯小溪”也变小了,成为一个小瀑布。但它还是足够我们解渴用的。这个时候的它,总会让我想起我那位可敬的叔叔的暴躁脾气。可当遇上相对平缓的地方时,它又会马上重新平静地流淌起来,就像我们那位冰岛向导。

7月11日和12日,这两天我们沿着断层的螺旋通道前进,又往地壳深处下降了5英里,这时我们可能已经在海平面以下125英里处了,可是到了13日的中午,斜坡的倾斜度又变得和缓起来,以45°角向东南方向延伸。

路面变得平坦起来,但也很单调,不过也只能是这样的,因为旅途是不会因为风景的突变而丰富多彩的。

15日星期三,我们已经来到了地下175英里、距斯奈费尔125英里的地方。虽然有些累,但我们的身体状况很好,旅行药箱都没有打开过。

我叔叔每隔一个小时就将计时器、气压表、罗盘和温度计的数据记录下来,这些数据后来都发表在了他的科学论文里。当他告诉我,我们已经水平地走了125英里的时候,我不禁惊呼出声。

“你怎么啦?”他问我。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孩子?”

“如果你的计算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们已不在冰岛的下面了。”

“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没弄错,”我说着,并用罗盘在地图上测量了一下。“我们已经越过了彼得兰海角,我们向东南走的125英里把我们带到了海的下面。”

“大海下面?”我叔叔兴奋地搓着手说道。

“没错,”我叫道,“大西洋就在我们的头上!”

“啊!阿克赛尔,这很正常,纽卡斯尔不也有很多煤矿是在海底下的吗?”

教授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但我不认为这是正常的,每当想到自己正行走在海底下面,我就有些担心。不过,不管我们的头上是冰岛的平原、高山,还是大西洋的波涛,这都没关系,只要花岗岩石壁坚固就行。没过多久,我就慢慢地习惯了这个想法,因为虽然这条通道时而笔直时而曲折,时而陡峭时而平缓,可它一直是向着东南方向延伸,并且在不断地下降,很快就把我们带到了很深的地方。

四天后,也就是7月18日星期六的傍晚,我们到达了一个很大的洞穴。我叔叔把汉斯每周3个银币的工资给了他,并且决定第二天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