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簪花楼大门,许多来往的侠客纷纷望向司空鸣,唐明贞给他的痣,只能乱人耳目,在这种地方已然无用,他就顺手扣了下来。
不愧是即将五年一届的盛会,北到幽州的大派高手,南到海外的仙山道人,都能在这里看见。只是在暗花上的人,就只有司空鸣来了,不禁让在场的众人都抛来略带讶异的目光。
这家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进了大门走了大概五步距离,一抹寒光夺人眼眸,一个五十来岁儒生装扮的家伙,一剑刺向司空鸣,没人看到司空鸣是如何出刀的,只是在吵闹的环境中若有若无的听见出刀收刀的声音,然后司空鸣继续向前走,而那位儒生愣在了原地。
刺向司空鸣的剑,剑尖嘡的一声,外人没看清楚,这儒生可是切实感受到了一切,他面目慢慢的由狰狞变为痛苦,然后撕心的叫唤出来。众人只见由剑尖开始一分为二,然后到剑柄,摧枯拉朽到手腕,过手肘,最后整条手臂分崩开来。
血溅了一地,半边手臂落在地上,骨头、肌肉、肥肉都被血液侵染,清晰可见,
儒生的嘶吼伴随残肢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嘈杂的环境安静下来,整个过道只留下了司空鸣等人的脚步声。
没有直接杀了他,司空鸣已然是仁至义尽,算给了在场的人一个下马威。
进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雕花壁影,雕的是九十九朵仙客来,工艺一流,杂而不乱,特别是上色不禁让人拍案叫绝,大有羞红侧掩头,琶音半遮面的意味在其中。
绕过壁影,在会客的大厅提交请帖后,前来接待司空鸣等人的是花家当家的花长春,陪在花长春身边的是小女花羽静,足以见簪花楼对王府一行人的重视。
花长春年近五十,身穿褐色华服,腰板仍挺得笔直,头发不多,青丝中却显缕缕白发,没留胡子,腮帮子刮得十分的干净,要是没有年岁留下的皱纹,活脱脱就像两块斑鸠豆腐一般茶色剔透。
扬州自古出美人,在花长春身旁的花羽静,身着浅色彩霓,身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饰物,她确实生得很漂亮,娥眉横翠、粉面生春,水汪汪的眸子间有一种生机勃勃的傲气美,举手投足间没有丝毫的多余,反而搅起让人馋涎欲滴的兰麝香味,潇洒出尘宛如天上的仙子遗落凡尘。
连赵广勋这样见惯佳丽的王爷,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花长春与众人寒暄一番后,亲自带着他们上了一座名为牡丹的楼阁,这簪花二十八楼取名考究,以二十八种花命名,用以接待各种不同的人物,或者划分不同的功能。
比如接待王侯,就在花中之王的牡丹楼;接待文坛巨擘,就在有东篱高士之称的菊花楼;接待武林宗师大家,就在花中之魁的梅花楼。
见到楼主与小姐亲自带着几人上了牡丹楼,许多新来簪花楼的弟子们不由得咂舌,以为这牡丹楼只是空悬用作撑门面的摆设,不想还真能用上,簪花楼还真能请来王侯之流!这楼有四层,花长春带着众人上了最顶层,直言不知道另外几位王爷来与不来,这全当是先来后到了,若是后来的王爷迁怒与他,让赵广勋多帮衬帮衬。
顶楼的梯廊处的对联可谓狂狷,赵广勋也赞叹不已,上联是:五千年史鉴翻新人物衣冠大半是经文纬武,下联是:九万里梯航并集楼台歌舞此中有舜日尧天。
听见赵广勋的赞叹,花长春露出骄傲的神色,解释道:“此对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所著,能入王爷的法眼,也算他上辈子积德了。”
司空鸣在一旁道:“世人都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下有一点不明,公子既有这等才学就没有想过去庙堂一展拳脚?凭借一身簪花楼的功夫,也能为扬州打开武职上无人的尴尬境地。”
花长春看向司空鸣,饶有兴致的回答道:“犬子在他母亲去世死就曾立下毒誓,此生绝不踏入官场半步,再则,这簪花楼以后也得交由他来打理,也就没有委身庙堂的意愿了。”
赵广勋附和道:“可惜了这满腔才学了。”
而此时的陈康,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花羽静,简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花羽静对于这样的场景似乎早已习惯了,她丝毫没有感到不适,反而是灵活自如的展露着她与生俱来的高傲气质。
吕婉茹自然是不能放过这种收拾陈康的时机,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把掐在他腰上,陈康连忙叫唤一声,吓了众人一跳,司空鸣白了一眼陈康,沉声一呵斥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陈康连忙看向吕婉茹,他有些嗔怒的小声道:“诶,我说女人,听见没有,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你这是在烧火自焚!”
听着陈康的言语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走了几步他觉得似乎不对,眉目微皱,不确定的补充道:“点火自焚?”
别说其他人,就连花羽静都轻轻抿嘴偷笑了。
看着众人的模样,陈康抓了抓头,脸上有一抹红晕,他又道:“放火?”
这胸无点墨的模样就连唐明贞的看不过去了,她没好气道:“那叫玩火自焚!没两斤墨水就别说这些文绉绉的字眼。”
陈康恍然大悟,干笑了两声,才缓和下来尴尬。
自始自终只有那齐恒保持着安静,表现出来的模样根本不是强忍着不笑,而是似乎压根就没去听陈康在说些什么。
这让花羽静好奇的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他一手提着一把老旧的剑,一手下垂,脸色肃穆,双眸深邃,一脸的忧郁压抑。
与一行人在一起在顶楼坐了会儿,花长春就带着花羽静离开了这牡丹楼,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司空鸣,他得去处理自己关于那暗花的事,并且还暗怀着赵广勋交给自己的任务。